兩會是年會,但更像大party,更像嘉年華。花著納稅人的錢,本應代表納稅人去批評、監督、制約政府的許多代表委員,發言時卻王顧左右而言他,變成了只說「要」字句與「把」字句的美言先生與空話小姐。
所謂「要」字句與「把」字句,學過中文的全知道,就是沒有主語、物件為「空頭、多頭」的祈使句:譬如「要建設美麗中國」,「要加大整治力度」,譬如「把環境保護好」,「讓天更藍水更清」等等。所謂「空頭、多頭」,就是祈使句的祈使物件含混不清,可以是我、是你,是他——可以誰都是,也就誰都不是啦!
只說沒有主語的「要」字句與「把」字句,不就是在空談誤國嗎?就說汽車排污吧。壟斷寡頭3桶油綁架了我們,油價高卻標號低。想要清潔汽油?沒問題,別想白吃午餐,你再加錢吧!至於那些往地層裡深井排污的,「據初步調查,沒有發現」;至於權錢交易的官商勾結,「以後不要勾肩搭背」就可以啦。
代表與委員為什麼喜歡清談、空談?原因你知道的:他們不是民,全是官,全是官員、准官員與候補官員:譬如宋祖英是將軍,鄧亞萍是正局級,劉翔不到會也會提拔的。至於那些自己事前都不知道自己被內定成了代表或委員的工人、農民代表,驚喜之餘,會前除了置辦行頭、做幾身體面衣裳之外,還要開會辦學習班,被告誡只要好好表現,達到了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與領導保持高度一致的候補標準,就能得到重用。所以說,除了官員外,代表委員們全都是准官員、候補官員——就連「不要級別,保持農民身份」的申紀蘭,據說全家都是高官巨富呢。
改革為什麼早已成了葉公好龍,人人熱議卻人人逃避?就是因為代表與委員們全都是官員、准官員與候補官員——歷代君主的理想治理境界,就是天下人才盡入我甕中,野無遺賢:吃了皇糧,就變成了既得利益維護者了。當代表委員們皆為官員、准官員,盡入了利益集團甕中,怎麼可能再去批評、監督與制約政府呢——真改革,自己的既得利益就保不住了。說穿了,一個人怎麼可能自砸飯碗呢,一個人怎麼可能把自己關進籠子裡呢?
祈使權力自己把自己關進籠子裡,猶如指望一個人給自己帶上手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只能王顧左右而言他了。也因此,代表委員大都使用沒有主語的祈使句而空談誤國,還有什麼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