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關注「一號文件」不只是因為關注其中存在的投資機會,更重要的是,將如何應對未來的糧價。從「一號文件」透出的信息看,中國將通過一系列的改革提高農業生產效率,降低部分推高價格的成本,同時加大儲備。這當然是解決之道,但我們必須注意的問題是:去年1至11月,中國穀物進口1340萬噸,增長近3倍,同時引發「中國糧食威脅論」的叫嚷。
其實,1340萬噸不算個大數,它僅相當於全球2.8億噸穀物貿易量的4.7%,相當於中國每年5.2億噸穀物消費量的2.6%。但必須關注的事實是,低收入階層收入的提高,首先改善的就是飲食,如果多吃肉,糧食需求必定大幅上漲。
農業部總經濟師畢美家透露,穀物進口增長主要是為了滿足國內多樣化的消費需求,這使得飼料用糧、工業用糧的比例在不斷提升,特別是一些高端優質的大米、優質強筋弱筋的小麥需要適量進口作為調劑。
與中國穀物進口增加同步的是,2012年的全球糧食價格高漲,無疑是這一年間最令人心悸的事情。而且,現在華爾街已經有分析認為,今年的糧食價格依然會保持持續的上漲,儘管當下出現調整,但不會改變未來上漲的格局。
它們分析糧食價格上漲的原因,無非兩條:其一,自然環境的因素;其二,中國需求。這幾乎是老調常談,但無論真假中國都顯得十分無奈,因為我們拿不出足夠的數據證明自然環境沒有影響糧食生產,也控制不了氣候負面新聞增多,而實實在在的問題是,中國人生活條件的改善,必然增加對糧食的需求。於是,話語權就在人家手上,用這樣的方法「炒作糧價」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華爾街的分析認為,食品價格其實現在就在上漲。今年,由於大面積乾旱,美國已經注定歉收;同樣是小麥主產區的俄羅斯和烏克蘭,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歐洲降雨過多,這使得法國每噸馬鈴薯的價格已經從40美元上漲到了330美元。
與此同時,玉米和大豆的價格去年已經上漲到了創記錄的水平,儘管近期略有下跌,但很容易在夏季再度進入上漲通道;聯合國糧食機構也已經發出警告稱:2013年可能會經歷食品價格的「危險」上漲。
它們的分析全部都集中於糧食的供求關係,而沒有人提及國際大宗商品價格的上漲實際與全球性的貨幣濫發的關係。現在,人們把石油價格的上漲歸罪於日本安倍政權的貨幣政策,但沒有人追究其根源——美元。
千萬要記住歷史,1788年和1789年的法國,小麥歉收使得麵包價格飛漲。原本食品開支佔普通工人平均收入的50%,那時卻達到了88%。結果呢?法國大革命爆發了。
1917年,由於食品短缺且價格大漲,彼得格勒的工人舉行了罷工,成為俄國革命的導火索。更近期的例子是埃及,2011年其食品價格上漲19%,這對於穆巴拉克總統而言,政權終結了。
不是供求關係的問題,當貨幣數量暴漲的時候,需要沒有增加,物價也會上漲。因為,這個價格很可能源自成本端的推動。中國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
筆者的判斷是,鑒於發達國家空前的貨幣發行,2013年全球物價都處於極其脆弱的時期,稍有天災,稍有供求變化,糧食、石油價格必然率先飛漲。而這兩種最最基本的商品價格將推動所有商品價格上漲,這就是中國2013年面臨的最大經濟威脅。
中國農業是生命線,但僅僅「保量」平衡供求關係是不夠的,關鍵還要保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