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個朋友帶我認識了一位加拿大商人,他來中國考察帶旅遊;於是我就拜訪了他,順便談起了投資問題。他說他聽朋友說中國到處是黃金,也想來中國淘金;誰知在這次考察與旅遊中,竟然發現中國社會的利益競爭的確很偏激;所以放棄了來中國投資淘金的想法,因為他怕自己在這麼現實的中國社會吃虧。
他說‘本來對利益的追求其實是一種極其簡單原始的人性本能,如同追求光明和溫暖是人之天性’。然而利益在中國社會並不是善良的結果,而是背後甚至是邪惡的產物;所以他怕他們這在市場化中留存的道德因素難以保持,所以還是只在加拿大經商。既然是利益社會,那麼人人都要爭取資源;然而中國特色的社會資源並不是競爭的結果,而是由大小權力者分配的結果。正因為如此,所以中國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往權力者這裡靠近,最終的結果就是想從各種各樣的大大小小的資源掌握者這裡獲得一杯羹。所以說中國人依據一個人的運氣、努力、智力之類的競爭根本不起作用,而決定你在中國社會能否成功的是權力者;所以中國人處於什麼樣的地位沒有任何規律,唯一共性的就是背後有權力者的關係。
在權力關係決定一切的時代,幸運兒竟然與自身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全部是通過背後的權力關係而最終博弈成功。也就是說能夠成為今天這個時代金字塔頂尖的那群人,則基本上是有權力塔尖關係背景的人。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有壓力的人才有動力;於是那些處於塔底的人有想改變自己位置的壓力,結果動力就是尋找能夠依靠的權力關係;在這個動力的驅動下,人們腦子幾乎是全方位的開發;有通過婚姻而攀上權力關係的,有通過血緣關係而攀登上更廣泛的權力關係;還有通過學習而連結上權力關係的,更有賣身投靠而攀登上權力關係的;總之今天的中國是全速開動尋找權力關係。
為什麼今天的中國人走南闖北流動就業,核心問題還是因為權力關係的原因;所以今天的中國是有人在哪裡當官,其親朋好友自然也會從天南地北向這裡聚集;這也是中國古代的‘一人得道而雞犬升天’的翻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千里當官只為財。當官不發財,請我都不來」。更為重要的是今天的人早就沒有為集體的概念了,集體的只有變成自己的才最保險;如有位事業單位負責人,上任多年沒有為單位創造任何業績;卻為了自己能競選上院士,而由單位額外支出上億元的公關費用。在這樣的上行下效中,大家撈成為了共同的潛規則;沒有人想改變現狀,大家和平共處地集體發財;而對那些告狀之人,則讓他折騰;並有意排擠他和孤立他,使之成為任何利益都沒有的人。結果這裡的官是神經病的官,老百姓是木偶人的老百姓。於是一種奇妙的共生關係出現了,他們全部偏執狂般地利用自己手裡的權力名正言順地獲得利益。
我想起了「愚蠢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而不是一種理智上的缺陷。…蠢人可能常常十分頑固,…人們多多少少會感到,尤其是在同蠢人談話時會感到,簡直不可能同他本人談話,不可能同他進行肝膽相照的交談。同他談話時,你碰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連串的標語口號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有力量控制他。…蠢人不可能靠教育來拯救。他所需要的是救贖,此外別無它法。迄今為止,企圖用理性去說服他,絲毫沒有用處」(迪特里希·朋霍費爾)聲音。在一個大家都撈的社會,任何與之不合拍的行為都將受得排斥與打擊;所以這些年來的遭遇,實際並不是我與領導個人之間矛盾激化的結果;而是我與我們社會主流價值觀背道而馳的原因。
今天的中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再也不是偏激;而是瘋狂。在瘋狂的人面前,你還能理智地要他們奉獻嗎?所以可笑這些人後,我實際也在可笑自己;為啥這麼難與時代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