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處級待遇
【看中國記者張頌宇報導】今年河南周口市展開大規模的平墳復耕,現已平遷200多萬墳墓,當地政府更宣稱要「堅決平」、「一戰到底」,引發社會各界強烈批評。分析人士指出,除了「土地財政」問題的延續,平墳政策施行上留有尋租空間,很可能成為政府變相敲詐民眾的另一種手法。法律經濟等各界大佬紛紛表態指:將「平墳」和「復耕」聯繫,除為不智之舉,更是在掘文化的根!
日前河南當地政府單位表示,截至目前「已平遷200多萬墳墓,復種耕地近3萬畝」。政府官網上更宣稱:「對還沒有平、遷的墳頭,堅決平、遷到位,不留死角」、「要一戰到底」。
河南境內的項城也展開平墳運動
延續土地財政 河南先試點
外界對平墳政策普遍認為,真正目的是為了繼續過去的「土地財政」模式。權利運動負責人胡軍向《看中國》記者表示,因為必須抑制過度泡沫的房地產,城市的房地產不能再搞下去,只好往鄉鎮發展。「比如李克強近來所提的發展鄉鎮城鎮化,李克強過去主政河南這個農業大省。有道是能治中原即能治中國。河南那些人就響應號召,把河南作為試點,之後再開始推行各地,共產黨都是這樣搞的。」
微博認證為雜誌資深記者楊桐指,當年唱紅,跟的最緊的就是河南,後來領唱者倒了楣。平墳的背景是新型城鎮化,就是拆掉村莊讓農民搬入樓房,第二步是把耕地集中收繳,交給種糧大戶機械化耕作,在這之前,墳頭被老大認為最影響機械化,所以先有了南陽平墳運動、擱淺,而後老大去。(老大被暗指河南省委書記盧展工)
知名網路作家五嶽散人也表示,其實不過是平墳復耕、然後把平墳的面積算到耕地當中,騰出其他有價值的地塊去開發房地產而已。「這套手藝與讓農民上樓沒啥區別,早就讓人洞若觀火了。」
平墳換耕無施政效率
將「平墳」和「復耕」聯繫,也被批評為不義之舉。英國《金融時報》中文網專欄作家徐達內在微博中引用旅美學者慕朵生觀點說:「把‘平墳’和‘復耕’聯繫起來,實為不義之舉……以周口市為例,該市已平遷200多萬座墳墓,但僅復種耕地3萬畝,不到全市原有耕地面積的0.2%,但為此投入資金達數億元,可謂得不償失。在一些地方肆意佔用優質耕地大建樓堂館所的今天,民眾情何以堪!」
徐達內並引騰訊一則專題提出數據指,平墳政策在表面理由之下,更是為了執行「省委有關領導的指示」以及獲得大筆土地財政:「從生態角度講,比土葬來得迫切的問題要多少有多少;而從糧食生產形勢上看,作為全國主要糧食生產區河南的一大糧倉,多年來周口糧食產量一直穩定增長,平了200多萬個墳墓,換來3萬畝耕地,也僅是全部總耕地的千分之三不到。若覺得原先36%的火化率偏低,那海南全省的火化率才7%左右,也未見開展大規模平墳運動。從哪方面講,都看不出周口一下平掉200萬個墳頭的急迫性和起到的作用。」
「知名人士墓地」不得平 尋租空間大
外界對於哪些墳可平,哪些不可平,也有很大爭議。
「南陽市深化殯葬改革工作方案」中規定:革命烈士墓、知名人士墓和古墓,以及少數民族、華僑、外籍、港澳臺同胞及副處級以上幹部等墓地不得平。至於「知名人士」如何認定?當地鄉幹部就此事稱「要是領導打招呼就往知名人士祖墳上靠」。
10月中,數十名河南籍媒體人發起聯署,抗議河南「平墳運動」。在連署信中提到,一些周口籍的高官、企業家的祖墳或被圈起來當成了村裡的公墓。比如,某退休副省長、某在職廳長的祖墳;另外,還有官員富商的祖墳被以文物保護、農業項目或其他名目保護起來。這些做法,在河南全省頗為普遍。信中說,官方如此厚此薄彼讓人「不能不表示反對」。
胡軍認為,所謂名人等,也就是「領導打過招呼的」不平墳,這本身界定就留有尋租空間,比如是否要老百姓給當官的送錢、送禮,就不用平墳?歸根來說,平墳政策不過是政府繼續敲詐人民的一種手法。
著名經濟學家,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經濟學與金融學教授許小年在微博忍不住怒批:平墳復耕,然後申請同等面積的開發用地指標,是這賬吧?土地財政與腐敗愈演愈烈,強遷連祖先也不放過。唯物主義者,不怕有損陰德。
自掘文化的根
「敬天祭祖」是中國文化中基本的信仰元素,死無葬身之地更是被當做最惡毒的詛咒。平墳也引發將使社會道德更敗壞的批評,同時掘掉了中國文化的根。
武漢大學法學院教授秦前紅認為,為了耕地就推倒墳地,用簡單的經濟動機作為平墳遷轉的理由並不充分。他指出:「河南作為中原文化發祥地,曹操墓、太昊陵都是佔地驚人的龐大陵墓,它們又是否「與活人爭地」呢?可從未聽說政府要求前者為大機器生產讓路。如果王侯將相的墓能傳之萬代,升斗小民的墳就只能湮沒無聞。政府平墳,平與不平全以經濟利益為判,毫不考慮道德人倫,同樣是墳,能為政府招金攬銀的恐怕規模還能不減反增,反之則必定是推土機一推了之,如此選擇性平墳對於世道人心的敗壞恐怕流毒無窮。」
關注徵收法及土地法的東南大學法學院副教授顧大松也認同秦前紅的觀點說:秦前紅老師說得好。一抔黃土,實質上是物化的國人靈魂寄託,這樣的平墳運動,就是在掘自己的文化根。
日前國務院第628號令要求對《殯葬管理條例》第二十條進行修改,新規定刪除了「拒不改正的,可以強制執行」部分。胡軍表示,國務院出來的條文,他們也知道強制執行違背憲法、法律,所以提出修正,但只是為了好看,說一套做一套,對底下做法又給予默許,從來都是這樣,法律和執行是兩回事。
北京戲觀堂藝術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董事長瞿虹秋在微博做如下結論:法律經濟等各界大佬們紛紛表態說明瞭:平人祖墳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