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行進到年末的時候,世界末日學說在我國早已化作浮雲駕著神馬而去,在這個善忘又健忘的時代,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又一個的驚喜,這其中不乏神人神語遞出。於是,一項極其善於娛樂的全民,似乎再次進入了癲瘋漩渦,將一句「很好很純潔」演繹出了極致效應。和「很傻很天真」遙相呼應的這一句流行語,自是道不盡的風情萬種與諂媚姿態。
為何我們要摳哧這些不過是一句完整表達話語中的字眼?為何將這些字眼無限放大,再不惜拆分、另行組裝、本末倒置?為何我們的娛樂也不過就這些花活了,再整不出更深層次的探究了?原因無他,只源於階級意識存在、階層觀念深重,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下,政治權利作為一個特有群體的霸佔物品,是不允許人人都沾邊的。這個群體享有給予權,或者說是佈施權,而其他群體只能作為承恩雨露的無奈群體。然而,仍然是這樣一個待宰羔羊一般的群體,卻寫滿愚昧與互相踐踏的噁心行徑。內部的不團結與分裂絕不亞於權貴階層。這也是將近百年來為何會照舊受制於壓榨,而抵死不反抗的主因,沒有之一。
給你幸福,就要你成為奴隸。悲劇不在於成為奴隸,而在於成為奴隸之後,居然還能從中找到不少樂趣。奴隸的樂趣就在於自以為是幸福,被紅布矇蔽了眼睛,看見了幸福。那是誰的幸福?
1996年,《中國可以說不——冷戰後時代的政治與情感抉擇》出版,標誌著90年代中國大陸的民族主義情緒升溫;2008年《中國不高興:大時代、大目標及我們的內憂外患》出版,則是在「國家主義」大旗的鼓惑下,大聲喊出「正視內政的憤懣」的「復興宣言」。
中國公民不是人,轉型期混亂與失信之後的清醒必定來源於中國人。
中國當下正在艱難地進行社會轉型,公民的「自我、自己、個人」意識,正在迅速地蓬勃生長起來。然而,正因為缺乏一個某種統領的綱領,而顯得參差不齊、分外突兀。這是個必然的過程,也是個疼痛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勢必要出現各種各樣的歧路行者。就拿那些分外扎眼的強拆、城管、群體事件來講,某部分人的自我意識被收買,以往的俠義之士是替天行道,如今的他們是替某部分人行道,因此這些汪汪叫的生物著實突出於一乾大眾了,恐怕這也即為正途與歧路的一線之遙定義吧,跨過去即便是步上了天堂之路,也是踩著無數無辜民眾的尊嚴,扶搖直上的。所以講,自小被辯證唯物主義熏陶,自然會將一切事物引入相對論,不會輕易相信絕對地表象,更習慣了毛選中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教導,首先做好批判別人,然後再沉靜自身,做好自我批評的自省,大致也算領略了精髓吧。
早些時候,就有感於學者提出的是要關注「中國不高興」還是關注「中國公民不高興」的問題而糾結,便自擬了標題《中國公民不是人》存放於文件夾中,想必也積存了不少的憤懣於其中。直到於近日看到如此的一句箴言:「很好很純潔!」才猶如醍醐灌頂,自比狹隘去了。
她說:「這個群體很好很純潔,實在找不出更加美好的詞彙渲染這樣一個群體了。」於是,她流淚,她痛哭,她用一種溢於言表的紅眼淚水來表達一種純屬個人的感受。我只能講,她代表的階層絕不是中國人!或者說她代表的是中國公民,抑或如她自己講的那樣「長期居住在國外,這次回國來參會」的所謂中國公民。民眾只能算是中國人,而非公民,這其中的玄機想必都心領神會。
所以,由這句年終被爆出的「很好很純潔」我寧願相信這個佔據了大多數的中國人,其實是很好很純潔的。這個時代的他們,正是一群參差不齊被低劣舉止掩蓋了意識覺醒的群體。除去行為上的低俗,比如隨手亂扔隨地亂吐,不分場合就拉大便,戾氣十足以外,這樣很好很純潔的形容更多是來自於一顆心一個腦的清醒。說他們信仰缺失是不準確的,有點錢、有點閑、有點愛好、有點權,這就是很多人的理想生活方式,只不過沒有什麼崇高的主義作祟而已。所謂的盲從與洗腦,也大抵和中國人的很好很純潔有關,與其恐慌不知所蹤的世界末日,倒不如盡快適應當前複雜的政治環境。縱使這一年來閱盡人世滄桑,看透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我相信中國人的心依然如這冬日暖陽一般美好。
往事不可諫,來日猶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