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讀大學時,有一個美國同學曾問我,「Are you from the bad China or the good China?」 (你是從好中國來的,還是壞中國來的?)我明確地知道他想問我是從中國大陸來還是臺灣來,但是他的問題真的難倒了我,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因為怎麼回答都是一種誤導。於是我苦笑著反問,「 What is bad China, and what is good China?」 (什麼是壞中國,什麼又叫好中國)沒想到,這位同學反而含糊起來,「I mean, you know, what they said... ...」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們說的那種... ...)
於是我又問他,你認識我的時間裏,你覺得我是好是壞?他說我很友善,學習也挺好的,絕對不會用bad這個形容詞來形容我。
這件事情給我留下的記憶深刻,因為它讓我知道,原來國與國的認識可以如此「粗魯」「簡單」「公式化」「洗腦化」「媒體誤導化」,同時也讓我意識到人與人感性的認識可以解決一些看似「有政治高度」「冰冷無解」的問題。
所以,當這段時間,中國與日本關係急速降溫時,我始終問我自己,拋開新聞報導,我所解釋的日本人們是什麼樣的?
不出所料,紐約是我認識絕大部分日本人的地方。
他們有的很少說話,除了上課回答問題,從不見他們嘴皮動一下;有的為了學業打三份工,上課困到睡著;有的熱愛旅遊,買了張灰狗的套票,遊遍美國。他們大多彬彬有禮、客氣謙讓、低調隨和。
我不敢說我跟他們有深厚的交情。但是我所接觸到的日本人是否會讓人覺得,還不錯,或跟我們每個人其實差不多。他們沒有了國籍、政治、時政的強光籠罩,是否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年輕人,跟你我一樣。
每次看到同樣事件被「典型的」中國媒體、美國媒體或其他國外媒體以不同形式的方式報導出來時,我反而會提醒自己,故事總會有三個版本,你的版本,我的版本,和故事本身。
我們去過日本嗎?我們接觸過多少真真實實的日本老百姓?我們瞭解過日本人又是怎麼認識我們的嗎?或在除中國、日本以外的國家,他們又是怎麼來看中日關係的?這些問題都可以讓我們這些同樣是老百姓的人,冷靜思考,做出正確成熟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