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共產黨高官的親屬中,有不少將人脈和血脈等各種關係用於商業一躍成為資本家。官僚和黨的高級幹部子弟被稱為「紅二代」,他們逐漸形成了中國社會的既得利益階層。日本《朝日新聞》的第一部專題追溯了罕見的野心家薄熙來的半生經歷。而第二部專題聚焦那些被稱為「紅色貴族」的高官子弟,揭秘他們的權力與財富之路。
紅色貴族①紅色後代的貴族生活
在英國女王伊莉莎白的宮殿——白金漢宮以西約4公里處,是高級住宅集中的伯爵宮地區。在該地區的一角,有一座紅磚建築,已故的黛安娜王妃婚前曾居住於此。而前中國共產黨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的兒子薄瓜瓜也曾在此居住。
「啊!這不是WaWa嗎。」看到薄瓜瓜的照片後,負責管理該公寓的男子立即提高了分貝。瓜瓜的名字被歐美人叫做「WaWa」。「我記得很清楚。他住在1樓,房間很大,有3間臥室。」
薄瓜瓜是在90年代末,也就是11歲的時候來英國的。他畢業於著名的哈羅公學,後考入牛津大學,住高級公寓,而且曾被人看到出入高級酒店,舉辦豪華聚會。
據稱,與薄瓜瓜的房間格局類似的一套約150平米的房屋現價高達3億日元(約合人民幣2400萬元)。當地房地產業內人士表示:「在彙集眾多名人、國際色彩濃厚的伯爵宮地區,此處房產非常搶手。」
記者查看了公司的登記本。2002年4月,薄瓜瓜居住的房屋被一家名為「黃金地圖」的公司以約9千萬日元(約合720萬元)的價格購買。該公司位於避稅天堂英屬維京群島。在英國金融時報上,房屋的原所有人講述了交易的經過:「一名法國男子提出買房,並以黃金地圖公司的名義在香港辦理了手續。」
這名法國男子就是建築師帕特里克•多維爾。他曾和谷開來合辦了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兩人是生意上的夥伴。今年6月,柬埔寨警方接受中國當局的請求,逮捕了居住在金邊的多維爾。他表示將就薄熙來夫妻合夥洗錢的行為在中國配合調查。
在8月9日的初審中,谷開來陳述殺害伍德的動機時稱:「在參與土地項目的前期策劃時與伍德發生糾紛,後感到兒子的人身安全受到嚴重威脅。」在調查過程中,谷開來還承認自己曾將60億美元的非法收入轉移至國外。但在審判過程中法庭卻並未追究這筆資金的去向。
購買公寓時,薄熙來任職遼寧省省長。當時這一級別的共產黨高官的月收入也不過數萬日元。那麼,薄熙來夫妻手中的巨額資金到底從何而來?真相也許將永遠石沉大海。
在中國共產黨高官的親屬中,有不少將人脈和血脈等各種關係用於商業一躍成為資本家。官僚和黨的高級幹部子弟被稱為「紅二代」,他們逐漸形成了中國社會的既得利益階層。朝日新聞的第1部專題追溯了罕見的野心家薄熙來的半生經歷。而第2部專題即將聚焦那些被稱為「紅色貴族」的高官子弟,揭秘他們的權力與財富之路。
紅色貴族②精英頭銜
電影《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的拍攝取景地英國哈羅公學是一所以校風嚴謹著稱的寄宿式學校,也是英國最富盛名的私立學校之一。
哈羅公學裡設有練習橄欖球、板球、高爾夫等運動的寬闊場地,在這裡學生們從中學時代起起就開始接受始於16世紀的傳統精英教育。
前中共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在1999年擔任大連市長期間,曾讓當時11歲的兒子薄瓜瓜從「高幹子弟名校」——北京景山中學退學,而後出資令其遠赴英倫求學。經過一年多的語言學習,薄瓜瓜正式進入哈羅公學。
哈羅公學每年學費為3萬2千英磅,薄瓜瓜是如何成功進入一個英國上流社會子弟雲集的精英學校呢?北京某外交相關人士稱:「自撒切爾首相時代以來,英國就將目光投向中國未來領導人候選者薄熙來,故試圖拉攏其兒子薄瓜瓜。」但此事是否屬實尚不明瞭。
2006年,薄瓜瓜升入牛津大學,個人履歷錦上添花。牛津大學附近的一家高級中華餐飲店老闆回憶起當時曾前來用餐的薄瓜瓜稱:「他態度很傲慢。」薄瓜瓜與朋友一起舉辦派對,令該店員工將飯菜送去距離很遠的聚會場所。
這位老闆還透露:「中國高幹子弟點餐時從不說預算,對價格毫無概念,一副不管多少錢都付得起的樣子。」
薄瓜瓜雖曾被推選參加牛津大學學生組織的幹部選舉,但最終落選。然而在2009年,他卻突然獲得名為「英國華人青年聯會」的團體所設立的「大本鐘獎」。
該獎項旨在「表彰10位傑出的在英華人青年」。獲得該獎項的還有著名電影導演、金融分析師等。然而,長期居住在英國的一位中國記者卻稱:「之前從未聽說過該團體。只能認為該獎項是專為薄瓜瓜‘鍍金’而設立的。」
薄瓜瓜獲獎後不僅在英國華人社會「聲名鵲起」,在中國也逐漸「廣為人知」。與此同時,薄瓜瓜在派對上口塗紅色唇膏,左擁右抱外國美女的醉酒照片在網路上廣為流傳。他奢華的留學生活也開始受到各界的質疑和批評。
紅色貴族③潛規則失效?
綠茵蔥鬱的牛津大學校園,也曾有戒備森嚴的一刻。大學有關人士稱,雖然不記得具體日期,但肯定是2006年,原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的兒子薄瓜瓜入學後的一段時間。而造成校內極度警戒的理由是「中國政府官員訪問牛津大學」。
據牛津大學職員透露,中國政府高官曾向牛津大學的幹部提出要求:「希望對中國學生多加指導。」同時,據多家英國媒體報導,西裝革履的政府高官還對大學相關人員稱:「薄瓜瓜補考一事,使他的父親及祖父都心急如焚。」
那段時間薄瓜瓜面臨留級。於是英國媒體作出如下推測,該中國政府高官也許是受到薄瓜瓜的祖父原副總理薄一波、父親原商務部部長薄熙來的指示,向牛津大學施加壓力,要求大學方面允許薄瓜瓜順利升級。
2009年,薄瓜瓜留級。作為在英華人社會家喻戶曉的人物,薄瓜瓜在中國香港鳳凰衛視的某訪談節目中辯解道:「我是為了寫政治哲學的論文才延期一年畢業的。」該節目介紹薄瓜瓜時稱:「他是在英國最高學府求學的年輕學子,成績非常優異。」
翌年,薄瓜瓜從牛津大學畢業。據悉,薄瓜瓜在從牛津畢業之前曾希望校方幫他寫推薦信以申請哈佛大學的研究生,但卻遭到拒絕。牛津大學有關人士稱:「大學非常期待畢業生踏上社會獲得成就後為學校捐款,因此拒絕寫推薦信一事可謂前所未聞。」
從香港移居英國已有22年的吳呂南倫敦華人社會人脈甚廣,他還因長年參與志願者活動而獲得英國政府授予勛章。記者對其進行了採訪。
吳呂南深刻感受到,中國的高官子弟不參加英國華人社會組織的慈善活動,反而與中國大使館人員接觸頻繁。他說道:「中國的高官子弟習慣聚在他們的小圈子中保護著自己的秘密,他們經常光顧名牌店和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