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接觸到被美國家庭收養的中國孩子,是在貝貝剛出生不久,寶兒開始上 Daycare 的時候,寶貝一家帶兩個孩子去 Shopping Mall 裡面的兒童遊樂場去玩,看到一個美國白人媽媽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一位不超過2歲的華裔小女孩,看這倆人的情行活脫就是母女,可那小姑娘絕對不是混血兒。當時 Raven 還是比較奇怪的,搞不清這兩位是什麼關係。邊上跟寶貝姥姥聊天的那位阿姨給了俺答案:這孩子肯定是從中國福利院領養來的!在美國還有很多這樣的,在中國這些孩子也許只能生活在孤兒院,可是在美國,他們享受到了真正的父母親情!
那些被美國家庭收養的中國孩子們第二次注意到被收養的中國孩子,是幾個月後在寶兒上的私立學校的一個大型的派對上,當時我們幾個孩子媽媽聚在一起閒聊,聊到中國有個古訓,說給孩子多剃幾次光頭,孩子的頭髮就長得好,問他們美國有沒有類似的規矩。這時一位美國白人媽媽聽得很認真,還問我中國還有哪些有關孩子的古訓?Raven 看她認真,不覺奇怪,於是就跟她談了談中國的一些養孩子的風俗。這時一位大約八九歲的華裔女孩跑過來扑到這位白人媽媽的身邊,邊喝水,邊嘰嘰咕咕的跟媽媽說著孩子間的瑣事,Raven 於是意識到這孩子恐怕也是那位媽媽從國內領養的,就沒多言,在邊上微笑著看,旁邊的媽媽也注意到了,就跟我說,這孩子是她從中國領養的,孩子7個月的時候就從中國帶到美國。
Raven 看她當著孩子面說,不覺有些愕然,忍不住問:她,知道?媽媽微笑:她會說話時我們就告訴她了,這時她的女兒從母親懷裡抬頭看著 Raven,清楚地說:我是媽媽從遙遠的中國帶來的!那位媽媽開心地吻了吻寶貝女兒,繼續跟我說,她還有一個女兒,也是從中國領養的,因為我的孩子想要一個妹妹,妹妹還小,跟我家寶兒差不多大,馬上也要上學了......。聽著這位母親娓娓而談,慈母之心溢於言表。如果不看他們的膚色的不同,很難讓人相信這孩子不是她的親生骨肉。這時爸爸領著一位更小的女孩走過來,2-3歲的樣子,和姐姐一樣,長發披肩,齊眉的劉海,一模一樣的衣服裙子,讓人一眼看去就是像是親姐妹。見到母親,妹妹就像寶兒見到媽媽一樣直撲入懷,跟媽媽又親又吻,母親也顧不得跟俺聊天了,抱著小女兒 Honey, sweetheart 的不離口。看著這相親相愛的一家人,Raven 忽然覺得自己很多餘,悄悄跟那位開心的爸爸點頭告別,離開了他們一家。
中美在領養孩子的問題上思維方式絕不相同
在國內,Raven 也聽說,看到過一些領養孩子的故事,特別是在唐山地震後,很多孤兒也被養父母家庭收養,但東方人的基本觀念還是收養孩子,最忌諱的是告訴孩子是收養的,生怕孩子「養不熟」,以後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願意孩子徹底斷根。而對孩子最好的方式是告訴他是父母的親生骨肉。而鄰里之間,也會擦亮了眼睛看這家的養父母是否對孩子好。
西方人似乎完全不一樣,他們基本上在孩子一懂事的時候就告訴孩子你是被收養來的,很多養父母在孩子長大以後還會幫助孩子尋根。這些我們都可以從國內的很多媒體上看到:2009年11月24日,央視就曾經報導過46名世界各地被收養的中國孤兒,漂洋過海回到中國尋親。在美國針對收養兒童專門有一個協會,那裡記錄了所有收養孩子的記錄,以方便孩子們將來長大以後尋根。前兩天媒體還報導了一位從小就被美國媽媽收養的中國女孩考上了耶魯大學以後回武漢尋根的故事。還有些養父母為了孩子不忘自己的根,等領養的孩子長大了親自帶孩子回中國探親,尋找自己身上的中國元素。這些,和我們中國人的思維顯得那麼的不同。
美國養父母為孩子做的事
這幾年,隨著被領養的中國孩子越來越多,美國媽媽領著中國孩子的場景在 Raven 眼裡也變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別的不說,在中文學校,Raven 見過領著孩子學中文的美國媽媽;在中國城各式各樣的兒童課外學習班中,Raven 也常見到美國媽媽領著中國孩子學芭蕾舞,學繪畫,學武術的場景;甚至在中餐館裡,都能看到這樣美國媽媽與中國孩子一起學習使用筷子的場景;每年的新年,當中國城張燈結綵的慶祝中國年的時候,也能看到穿著中國旗袍的美國媽媽領著同樣穿著服飾的中國娃娃逛廟會的場景。Raven 的感覺,這些中國孩子的養父母們盡一切力量讓自己的孩子感受屬於孩子本民族的文化與傳統。可以說,除了膚色的不同,他們的母愛絕對是一樣的濃。
在貝貝同年級的另一個班裡,就有一位這樣的孩子,Raven 不知道她是從中國哪裡來,什麼時候被領養的,畢竟跟她的媽媽不是很熟,不願意打聽人家的私事。後來 Raven 送寶兒畫畫的時候偶遇她們母子,於是很自然的就跟小姑娘的媽媽談起來,問她為什麼要送孩子到中國城學畫?畢竟學兒童畫的地方很多,中國城離她們的家不近。那位媽媽很有意思,說了一句:你不覺得她在這裡很和諧?雖然我的寶貝不會說中國話,可是和你們是一樣的膚色,至少她不覺得自己很異類,和大家不一樣,是不是?
不得不說當時 Raven 很感動,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是親生的還是領養的孩子,做父母的最大願望都是讓孩子開心,健康成長,不是麼?Raven 不記得自己從哪裡聽來的一句話:每個寶貝都是天上的折翼天使,來到人間是為了來接受愛。親生父母的生育是愛,領養父母的養育也是愛。我們不用去追究為什麼孩子的親生父母會遺棄他們,相信他們會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不過至少,這些孩子們是幸運的,在地球的另一端得到了一一份濃濃的母愛!
願我們的孩子都能夠健康快樂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