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岩島對峙,胡克周將計就計
在王立軍、薄熙來、陳光誠事件一個個把矛頭指向周永康之際,中國與菲律賓在南海黃岩島的對峙急劇升級,一場圍繞黃岩島的海戰似乎一觸即發。
目前中菲雙方都拉開了陣勢。自4月10日雙方因黃岩島歸屬引起的漁業爭端展開對峙後,中方的嗓門和聲調逐漸升高和強硬。中共外交部至少16次在新聞發布會上回應黃岩島對峙,至少三次正式約見菲駐華使節,幾近到了下「最後通牒」。中方在黃岩島區域的船隻至少已達11艘,包括最先進的漁政310船(菲軍方稱有33艘,其中包括1艘漁政船、2艘海監船、23艘快艇、7艘漁船),另有五艘軍艦前往南海。中共媒體包括《人民日報》、《解放軍報》、《新華社》等紛紛以威脅口氣警告菲,「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沒有打不還手的雅興」等。中共軍方人員以參加各種媒體訪談和出訪美國和蒙古等,為南海開戰造勢。中共商務部對在菲人員下達安保措施。國家旅遊局發出對菲旅遊警告,多個省市旅行社已取消了旅菲業務。在新浪微博上的投票結果,超過93.5%是人「支持動武」。總之,中方對黃岩島動武火藥味甚濃。
但另一方面,中共軍方人員在訪談中也承認,中菲海軍實力相差懸殊,菲方海軍連反艦導彈也沒有,處在50-60年代炮艦階段,中方無須派驅逐艦,只派護衛艦就解決問題。因此,中方擔心的,一是黃岩島海戰會激活美菲共同防務條約,把美軍力量捲進來,二是以大欺小展示霸權會激起東盟國家的反感,從而群起攻之。對此,《人民日報》社評提到「引而不發、視而不用」的「不戰而下」策略。這就導致一些評論認為,中菲不太可能發生戰爭。
相比之下,菲方自知軍力不行,對峙中調門較低,主要斥諸國際仲裁和動員民眾。菲總統說,菲不會因黃岩島島貿然和中國開戰,「吵吵總比打仗好」。菲國防部長號召進入「全民武裝準備和中國開戰」。菲方民眾在中國駐菲使館前舉行了示威。菲當局把黃岩島改名為「帕納塔格礁」,並清除了島上所有中國標識。菲方主要想藉助美菲條約依靠美方保護,同時讓國際法庭來判決中菲黃岩島爭議,並主張包括東盟多邊解決問題。
黃岩島的主權歸屬是一個老問題了。中方主要援引較早的歷史事實認定,黃岩島為中國固有領土。菲方主要依據1994年正式生效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認定,黃岩島在菲2 00海浬專屬經濟區內,同時更臨近菲領土,以及菲在近10幾年一直有效佔領等,所以主權在菲。黃岩島最近突然升溫的直接原因是4月8日菲律賓發現8艘中國漁船進入黃岩島內瀉湖捕撈,立即派出軍艦前往逮捕,中國則派出2艘海監船阻止菲方逮捕行動。中菲雙方自4月10日起在黃岩島展開對峙。
問題在於,自1997年以來,菲炸毀黃岩島上中國界碑、派兵駐守、攔截撞沉掃射中國漁船等,中共當局並未以武力捍衛主權。2009年菲公布「領海基線法」正式將南沙群島、太平島和黃岩島劃歸菲時,中方也只是口頭抗議而已。實際上,中共當局採用與對待釣魚島相同的「擱置主權」方法,任憑菲方「實際佔領」。時間長了,再要就很難要回來,這形同讓渡主權。
這次黃岩島爭端突然升溫,一開始確實與江系軍方大員梁光烈企圖轉移胡溫處理薄熙來、指向周永康視線有關。薄熙來被解職和黃岩島衝突同時發生(4月10日)。這期間,與薄關係密切的梁光烈4月6日至16日正好在廣東省、廣西壯族自治區調研邊海防和國防動員工作,並對廣州軍區和廣東、廣西兩省(區)的邊海防和國防動員作出特別指示,實際上是部署擴大黃岩島爭端。
梁非常清楚,炒大南海衝突是一箭三雕。這一方面可轉移胡溫和中共高層追薄打周的視線,另一方面可繼續維持和擴大江繫在軍隊的影響,再一方面可陷胡於兩難:如胡不注重南海衝突,則輕可弱化胡在軍隊權威,重可扣上喪權辱國的帽子;如胡捲入南海衝突,則被迫弱化對薄周的追查。梁抓住了中共的慣例和規則:誰在愛國主義、領土、主權等方面叫的凶,誰就搶奪了話語權,誰就得勢。梁自以為這一招卡住了胡的咽喉。
梁小看了胡。胡正好將計就計,把處理黃岩島衝突的主動權從梁手中拿過來,反過來用打黃岩島加強自己在軍中的權威。用腳後跟想一想就知道,對黃岩島動兵這麼重大的事肯定是由胡主持中央軍委才能最後決定的。陳光誠事件中,周永康利用特務系統在網路上發布奪軍權的言論,稱現在不管是哪一個個人調動部隊均不服從,軍委主席、司令員、軍長都不行,必須有中央所有常委的共同簽署的調令。這實際是逼胡交出軍權。胡把對黃岩島用兵權抓在手裡,顯然是對周的叫囂的回擊,同時也是針對江鬼照片在黨內和軍內招魂作出直接反擊。
胡的思路是,不讓梁有任何搶功的機會,將梁在黃岩島事件中邊緣化,由自己親自拍板,不打則已(不戰而下也可),要打則速戰速決,搶佔愛國主義和維護主權的話語高地,不讓江周梁等有任何插手餘地,藉這次機會立下軍功,擴大軍中權威,震懾江家幫。胡的思路估計與當初79年鄧小平復出時打越南相似。
因此,胡在黃岩島事件上的異常強硬,是胡把梁「轉移視線」的陰謀轉化為加強自身在軍隊地位,以便擒拿周,打擊江,以及對江系血債派進行最後清算的一個部署。胡對外勢必要宣示黃岩島的主權在中國,對內要藉此制約江系勢力。具體說,一、胡要通過打黃岩島樹立戰績和軍功(胡從來沒有軍功),確立權威和進一步加固對軍隊的控制。二、胡有了軍威,18大後延續兩年中央軍委主席就有了保證和說頭,而這是目前18大爭鬥的關鍵點之一 。三、胡有了軍威,在軍委大換班的補位、卡位和安排上(軍委共有7人退休,但約有20人爭入軍委)就有了決定性的發言權。
梁光烈被派到美國訪問實際上被胡邊緣化的結果。梁這次的任務主要是說服美國在中菲之戰中保持中立。這是個苦差事。如果梁完不成任務,可以拿梁問罪。如果梁完成了任務,因為是胡統籌決策的,總的功勞還是胡的。梁左右不是,難怪在美精神恍惚,儀式完了還愣在那裡行軍禮,想必為黯淡的前途憂心忡忡而走神了。
胡借黃岩克周,如果能牢記克周的大義,就不會自擾視線,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但如果只是為軍權而軍權,沉溺於18大的布局,忘記克周大義,就會前功盡棄,為周江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