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著名藝術家艾未未(左)與維權律師滕彪(右)身著呼籲當局釋放陳光誠的T恤衫(網路圖片/看中國配圖)
【看中國記者謝嘉玲編譯】(本文作者是美國《華盛頓郵報》體育專欄作家Sally Jenkins,原文5月5日(週六)刊登於《華盛頓郵報》網站,原文標題是「是什麼在支撐那些敢於講出真相的中國人」。)
四年前,我與中國的維權律師滕彪坐在一條胡同的酒吧內,談論北京當局為了營運北京奧運,而對中國人民進行的無情踐踏。之前,當局已經警告滕彪,不要對外國記者講話。在我們45分鐘的交談期間,秘密警察兩次往他的手機打電話,他們想知道他在哪裡,更重要的是他穿的是什麼。滕彪習慣性地穿著一件印有他被當局投入監獄的朋友 - 陳光誠形象的T恤,滕彪也擔任陳光誠的律師。當局希望確保把陳光誠「鎖進一個抽屜」裡。
自從陳光誠逃出家庭監禁,躲入美國駐京大使館六天,他的形象已經舉世聞名。目前尚不清楚北京當局是否會兌現允許他到美國學習的一項協議。正如滕彪四年前所描述的,這的確是中國的律師們為了這個國家的靈魂,與當局秘密警察間的內部較量。這個偉大善良的國家,是否會繼續被安全黑幫劫持?這些黑幫以強行執法的名義,打破法律來對待國民同胞。中國的這些律師們是否能夠說服統治階級,遵守它自己的法律?
在我們美國,律師的名聲不佳。如果你想恢復對律師們的尊重,那麼就到中國去。注意一下,有多少中國的活動家們是律師。看看他們是多麼經常性地遭到當局毆打、流血和被失蹤。在中國,律師是一個英勇的職業。陳光誠被監禁,因為他倡導反對中國地方當局在執行「一胎化政策」中,對嬰兒的屠殺和對婦女的強制結紮。滕彪曾為牧師和藏民們辯護,他也為自己的朋友胡佳傳播當局侵犯人權行為辯護。胡佳曝光當局的行徑包括:強迫搬遷、把小販毆打致死、把作家投入監獄等。
當我們坐在這家四合院的酒吧內,滕彪描述了他自己遭當局拘押的經歷。2007年的一天晚上,國安人員往他頭上罩了個口袋,審問了他41個小時。他們威脅說,如果他繼續批評當局備戰北京奧運的努力,他會被監禁10年。我問他,是否會為我們的談話而害怕報復。
「我不害怕,」他說。 「我正在做的,我所做的,依據法律都是正確的。如果他們把我關進監獄,我只能接受。我做好了準備。當我選擇做人權工作時,我已經有此準備。」
滕彪不願被稱為「持不同政見者」,因為它暗示著叛亂的意思。他視自己為「自由知識份子」,他是在行駛自己的公民權利。唯一讓他對人權活動有顧慮的原因,是他的家人。和陳光誠一樣,他有妻子,還有一個年幼的孩子。「我不得不去平衡,」他說。「讓我最為難的是作為一名知識份子的責任,和對家庭的責任。」
2010年,當滕彪試圖訪問一位被軟禁的同行的母親時,他再次被抓。國安打破了一道門抓他,他的眼鏡碎了,他們踩他的手、卡他的咽喉,還用腳踢他。一位頭頭還威脅說要把他打死,再扔進一個洞裡。當局對滕彪的對待還算是相對「克制」的,因為他是國際上的著名人物。
中國的律師們面對當局的另類恐嚇:把他們的妻子或是母親綁到椅子上毆打。而這些律師們仍在不停地挑戰當局,讓它住手,不要踐踏它自己的法律。滕彪說,「這個政權是建立在謊言之上。」我問,面對這種殘忍和欺騙,是什麼在支撐著他。他引用了Vaclav Havel 的話來回答:「無權者的力量(The Power of Powerlessness)」。
(譯文有刪節,點擊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