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來在「兩會」表演夠了以後,竟然無法回到重慶而立即被扣押在北京,中共權力鬥爭的觸目驚心再次得到證明。鄧小平處理中共內鬥的最大功績就是盡量避免流血,所以對趙紫陽及其家族還是「保護」起來,雖則「軟禁」也是無法無天之舉;但是比起毛澤東時代,已經文明許多。薄熙來用殺人立威,犯了大忌,使他處於相對孤立的地位,由於薄的心狠手辣,胡溫也採取非常手段。
薄熙來被扣,是兩會前胡溫事先策劃好的,還是因為兩會薄熙來的表演太過分?我認為是後者。因為要抓薄熙來這樣的人物是很大的事件,不但因為他是政治局委員,而且是中共開國元老薄一波之子,遠比整肅陳希同與陳良宇困難得多。胡溫兩人不敢做主,必須政治局常委同意,至少是經過少數服從多數的表決。如果兩會前決定扣押,常委中會有人透風給他。但是因為他在兩會的表現顯示與黨中央唱對臺戲,政治局常委可以開緊急會議處理。
薄熙來在兩會中的表演有幾件不符合組織原則:
最主要的是沒有經過組織同意,薄熙來擅自利用記者會談對王立軍事件的看法;例如用人不查。重慶市更是由市長黃奇帆與「發言人」發表對事實不盡相同、而且與中央、甚至與四川省的不同看法,例如警車包圍美國領事館的事情;這是無組織、無紀律行為。尤其是竟敢評論在薄熙來治理重慶期間沒有去過重慶的胡錦濤,以後一定會去,那是向胡錦濤施壓,是可忍,孰不可忍?
須知,其他政治人物見到記者詢問王立軍問題,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獨獨薄熙來與黃奇帆居然侃侃而談!其「目無組織」的程度可想而知。
當然,現在黃奇帆沒有去職,扮演陳希同與陳良宇被整肅時,北京市長劉淇與上海市長韓正的角色,利用他們繼續治理地方,避免亂局;至於是否利用下去,得看他們是否服從中央,並揭發主子的問題。劉淇、韓正心領神會,與賈慶林及習近平配合得不錯。黃奇帆似乎也該如此。
薄熙來另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是在兩會期間與坐在隔壁的軍委副主席徐才厚故意套近乎。對薄來說,大概是要向外界顯示他沒有什麼問題;然而在胡溫看來,他似乎是「拉軍旗做虎皮」,可能圖謀不軌。須知,在王立軍事件爆發後,薄熙來去昆明,還探望他老爸薄一波當年創建的軍隊,難道不讓身為軍委主席的胡錦濤與副主席的習近平心情緊張嗎?何況薄熙來昆明之行是早有安排,還是「突然襲擊」,中央很容易就可以查到。
不論怎樣,這次扣押薄熙來,政治局常委中,胡錦濤、溫家寶、習近平是同意的,如果習近平堅決反對,胡溫很難動手。除了這三人,加上李克強與賀國強,就形成多數了。如果江澤民在北京,周永康還會要求請示江澤民,但是江澤民遠在上海,而且一條命搶救回來後,長期休養,胡溫會以「不打擾」為理由,避免江澤民的干預而採取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扣下薄熙來,終結他的政治生涯,連回重慶做到退休的機會都沒有了。除非北京發生政變,反扣押胡溫。
不過,在扣押薄熙來後,北京採取的路線鬥爭方式還是老套,那就是除了整肅「黑線」以外,就是封殺不同聲音,主要就是左派網站。也許清除薄熙來的蝦兵蟹將是不得已的,但是每逢這種時刻,一定是「肅反擴大化」,混雜許多個人的恩怨情仇。至於封殺「烏有之鄉」等毛左網站,我認為大可不必;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夠糾集民眾造反。蘇聯共產黨垮臺後,利加喬夫經常率領共產黨的遺老遺少到紅場遊行吶喊,為列寧、斯大林招魂,葉利欽沒有出手鎮壓,現在不也是無聲無息了嗎?
如果中共有心改革,應該趁這個時候,開展對文革與毛澤東的討論,看看全國有多少人願意回到過去?並且趁機對文革與毛澤東重新作出新的評價,未來的中國歷史,就將開展新的一頁。不過保守的胡錦濤不會贊成這樣做;因為胡錦濤與薄熙來只是組織上的分歧,意識形態分歧比較小。而習近平會怎樣做,現在也還沒有「露崢嶸」的時候,所以還看不到中國改革之路。
(文章只代表特約評論員個人的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