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習近平訪美訪歐大出風頭,一邊是薄熙來在重慶大出狀況,還有一邊是本月中旬溫家寶李長春之子大展抱負,先後出掌巨型國企控制中國經濟命脈。最近這個時間段的中共「太子黨」堪稱是全面開花結果引起世人極大的矚目。
據中國媒體欲說還休欲蓋彌彰地透露,2月15日溫家寶之子溫雲松被選舉為中國國企衛通公司董事長,2月17日李長春之子李慧鏑出任中國移動集團的副總。
李慧鏑在此之前是移動集團的總裁助理。
李慧鏑1990年獲哈爾濱工業大學無線電系電子工程專業學士學位;1996年獲美國紐約大學理工學院電氣工程碩士學位;2008年獲得香港理工大學管理學博士學位。2010年7月,他被GFW之父方濱興擔任校長的北京郵電大學聘為「兼職教授」。
李慧鏑曾擔任聯想手機的副總裁、UT斯達康副總裁。2008年7月,調中國移動集團公司任總裁助理。去年中國移動原黨組書記、副總裁張陂江因「嚴重違紀」被調查後,張陂江被免職。此後一直有傳言稱,李慧鏑將很快獲得擢升,但此事一直拖延一年多,李才正式獲得新職。
溫家寶之子溫雲松任董事長的中國衛星通信集團公司則是中國六大基礎電信運營商之一。
溫雲松在取得美國西北大學碩士學位之後,曾在北京創辦一家通信儀器公司,在業務上與很多大型銀行和金融機構都有來往,包括平安保險和中信證券。溫雲松後來將公司賣掉,轉而投入私募基金界,2005年成為「新天域資本公司」的原始股東。
法國國際廣播電臺說,溫雲松在中國私募基金界相當活躍。很多高幹子弟都利用他們的人脈關係參與私募基金活動,待一些新公司成功上市時,投資者都可獲得豐厚的利潤。不過由於溫雲松是溫家寶的獨子,而溫家寶一直試圖營造「人民總理」的形象,時常下鄉視察庥苦農村並倡導打擊貪污,因此溫雲松的投資事業難免為父親及其他太子黨帶來非議。
根據21世紀經濟報導的說法,2005年至2010年初,新天域資本共完成21個投資案例,投資金額雖然都不大,但收益「令人咋舌」。
2010年有香港傳媒指「新天域資本公司」涉嫌渾水摸魚,以低價入股四環醫藥成為上市前投資者,不久後四環成功上市,取得暴利,事件隱約指向溫雲松。但後來新天域發布新聞,指溫雲松早已離開公司,轉職於中國航天科技集團有限公司的相關下屬單位。
臺灣的經濟日報2010年底報導說,溫雲松離開私募基金「新天域」轉任中國衛星通信集團副董事長。不過金融時報透露,「雖然在公開層面切斷了與新天域資本的聯繫,但他仍有錢投在該基金中,並將繼續在幕後參與。」
拼爹的時代
溫雲松和李慧鏑任職的消息傳出後,立即在中國大陸微博引起瘋狂轉發,同時也引出一些議論,有大陸網友感嘆說,「這果然是個拼爹的時代」。
現在,用百度搜索「李慧鏑」無任何結果,只有一個說明︰「搜索結果可能不符合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未予顯示。」
用百度搜索「溫雲松」,除在第一行顯示的特別說明「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部分搜索結果未予顯示。」之外,下面有2萬餘條搜索結果。
德國之聲採訪了中國人民大學行政管理系主任毛壽龍。毛壽龍認為中國國企之所以願意選擇高層後代為領導人,有現實考慮︰"因為這些人來出任的話,政府對企業的干預、市場各個方面的開發、包括貸款、土地使用等各方面的資源對國有企業的配置就會好很多,所以企業願意有背景的人出任高管。"
毛壽龍說,如果逆向思考,中共高層及後代也願意在企業中佔域,是因為中國和西方國家不同,西方國家政治資源的凝聚主要是靠選舉,但中國欠缺選舉這個途徑,就要靠血緣、人際、家族等去織就一張關係網,來實現政治上的穩定,而任職國企,也是鞏固這些資源使其權力更穩定的需要。權力與利益集團在這種要求下結為聯盟。
香港新世紀出版社的負責人鮑樸則說,中共前領導人趙紫陽對其子女要求不得利用權力從事經商活動的往事,趙紫陽之子趙大軍曾在一家國企任普通員工,後被傳言在改革之初倒賣彩電,趙紫陽要求對此公開調查,後查實系不實之言。
對比趙紫陽,鮑樸認為現任中共高層應該檢視自身對後代的庇蔭,並對目前中國權力與利益集團結盟的現狀提出了批評︰"我覺得這很不像話,這就是所謂的'黨天下'、'家天下',由八十年代的官倒,到現在已經被新的形式取代了,就是把持一個行業、一個很大的國有公司,表面上都是合法的,但除他們之外,別人就沒有能力去拿到資訊、批文、土地等。現在這已經是普遍的情況。"
面對中國公眾對高層後代執掌企業的批評聲音,毛壽龍和鮑樸都認為國外通過選舉來制約權力衍生利益,而中國目前還欠缺這個有效途徑。
中國裸官調研報告
據法國國際廣播電臺作者北京特約記者周西報導,中國社科院法學研究所21號發布的《「裸官」監管調研報告》,讓外界大吃一驚。報告顯示,接受調查的近一半公職人員認為,配偶子女「可以擁有」外國國籍或者外國永久居留權,其中,高級別公職人員對「裸官」更為寬容,應當引起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對此,有分析人士認為,這個結果表明,高級別公務員不僅缺乏政治生活中的安全感,對未來也缺乏確定感。
「裸官」這個詞,最早出現在2008年7月,民盟盟員周蓬安先生寫的一篇題為《還有多少貪官在「裸體做官」》的文章裡,此文講的是因貪腐被判刑的陝西省政協原副主席龐家鈺。後來媒體用「裸官」指稱那些配偶、子女均不在國內的公職人員,尤其是高級公職人員。
今天(2月22日)的《南方都市報》上作者賈葭的文章說,過去新聞媒體報出來的「裸官」,多是高級官員,因為他們的能力和財力,足夠讓家人在國外購置房產,讓子女在國外就學創業,尤其是在發達國家。
但近年來,「裸官」現象已大有向低級別公職人員蔓延的趨勢,一些處級、科級幹部居然也「裸」了,這個趨勢說明,做「裸官」,「裸」做官,已經成為很大一部分公職人員的共識。也許他們會說,國外的教育條件好,空氣質量高,房屋有永久產權,奶粉和豬肉都很放心,為什麼不去呢?這些原因當然都對,但問題是,作為黨和政府的領導幹部,不能與黨和國家休戚與共,這遠非上述原因可以解釋的。
南方都市報文章認為,做「裸官」,最大的好處是隨時可以走,也許是因為貪腐,擔心被調查;也許是因為政治鬥爭,擔心被拿下;也許是因為得罪了人,擔心被報復;也許是對未來沒希望,擔心大的社會變動。總之,「隨時走」的這種心態,暴露出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既便是他們手中的權力也不能給他們帶來安全感。當近一半的高級官員都認可做「裸官」這一行為時,就說明這種不安全感其實已經瀰漫到整個公職人員群體裡。
以前做「裸官」,還只是低調秘密地進行,現在他們已經不為這種行為作任何掩飾或者辯解了,這真是絕望之後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