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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誠,在冷煙寒雨的暮秋,在「鶴骨不禁寒」的冷夜,不知霜枝間的某只寒鴉游鷺,是否能為你銜去一株乾草,使長期被幽禁在黑暗之中的你,不再感到夜寒森森。今夜的冷雨,是否也拍打你的寒窗?「庭前花謝了,行雲散後,物是人非。唯有一襟清淚,憑闌灑遍殘枝」。
用什麼溫暖你?悲涼的陳光誠,我苦難的兄弟,全人類苦難的兄弟!在「寒林漠漠愁煙鎖」的深秋荒野,你宛若被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的雲外哀鴻,不知何年何月,能自由走出自家的小院,牽著你女兒的手送她入學。寒潮無盡肆暴著一個盲人,荒野的暮秋,滿目亂雲愁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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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麼溫暖你?悲涼的陳光誠,我苦難的兄弟,全人類苦難的兄弟!當渺渺哀鴻試圖與你共此秋寒,並為你送上溫暖時,竟一次次被圍困你的匪類「打出村外」!哀鴻千里迢迢振翅而去,無不淒然而返。異鄉的陽光照耀不了你,本土的黑暗長期摧殘你。「鄉情」掩面而泣。
「花不語,對人含笑。花與人期,人憐花病」,是人與自然的一種互動,也是萬物之靈對自然界油然而生的一種關愛和憐惜。但為公眾權益而落難的盲人陳光誠,在某些殘害鄉親的荒野走獸眼裡,卻是連殘菊都不如,不但遭到看管他的同鄉的毆打,而且有傷、有病不能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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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的「上面」是這樣一種可怕的物事。「上面」令原本重如泰山的鄉情,同樣變得輕如鴻毛,並產生令人髮指的扭曲。「上面」令「下面」可以不計後果,心智完全遭到矇蔽。在籬笆缺失、陰多晴少的荒野,「上面」是天,「上面」瘋了,「下面」也就要出現群體瘋癲。
不要以為淪陷的僅只是異鄉,任何人的故鄉,在暮秋的荒野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沉淪。今夜悲涼著的是盲人陳光誠,明天枕冷衾寒的便有可能是你!變態的荒野,無疑讓陳光誠的許多鄉親也一樣是愛莫能助。用什麼溫暖你?悲涼的陳光誠,我苦難的兄弟,全人類苦難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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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給陳光誠以溫暖的荒野生靈看似「前仆後繼」,但相對於荒野整體而言,卻只能用「渺渺哀鴻」形容,而不能用「趨之若鶩」形容,否則也就不會一次次被「打出村外」。即便弱小若黑夜的蝙蝠,如真的趨之若鶩飛入黑洞一探究竟,在洞外也不會說裡面「生死成迷」。
用什麼來溫暖你?悲涼的陳光誠!荒野有時看著像是個整體,但許多時候卻只是一盤散沙。草食性動物多沈迷的是為口奔馳,只要還沒有痛在他身上,就能高高掛起,甚至「拿‘他人的苦’做賞玩,做慰安」。荒野之所以還是荒野,也並不全是猛獸有了獠牙和利爪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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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成迷」的陳光誠、高智晟等人面前,罪孽深重的,並不止於施害者。暮煙寒雨中,其實誰都知道「舊恨新愁誰醞造」,每一株幽草可能或多或少,也需要進行自我叩問。無所謂密密疏疏的荒草,便也無所謂荒野的蠻荒。籬落飛花,露寒煙冷其實也一樣是有原罪的。
用什麼溫暖你?悲涼的陳光誠,我苦難的兄弟,全人類苦難的兄弟!暮秋的荒野少的是愛雨憐雲,多的是恨雨愁雲,同樣掙紮在人間地獄的我,能鋪排的只有文字,我能幫你什麼呢?文字的綿針穿透不了無恥的城牆。欲使「千里生靈蒙惠愛」,光投以深情的目光是不夠的!
寫於2011年10月14日(廖夢君同學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偉光正」與絕人之後的惡魔連袂共舞第1916天!廖祖笙居所被反動當局連續斷網、斷電視217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相關照片及「破案」卷宗是「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路的表達權被黨國非法剝奪!廖祖笙夫婦的出境自由被「執法」機關非法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