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又一次被國人廣泛關注,暴露的是中國經濟的病症,留給社會的是反思。前一次,是動車追尾,溫州民眾參與搶救,萬人獻血,讓我深感震撼。這一次高利貸危機,我覺一點也不奇怪。我不認為溫州就此就沒有希望,但是,必須壯士斷臂,刮骨療傷。
但是,高利貸的受益人主要是銀行從業人員,是政府官員,炒房客和擔保公司,受損害的是極個別中小企業,區區96家企業,不值得政府如此大動干戈,因為普通民眾捲入不多。我接受的一些在溫州開廠辦店的中小企業,沒有一家去放高利貸的。儘管企業稅負過高,但是,每年盈利正常增長。政府所有做的,是擴大內需,降低企業稅負壓力,提供一個好的營商環境,而不是救市。溫州如果救市,救的是政府官員、權力階層和投機炒樓者。
但是,溫州市政府出招奇怪了。「溫州市政府這次緩解危機需要的銀行資金就達到1000億元以上。」10月10日,一名剛剛參加了政府工作會議的銀行高層透露,這1000億元還不包括由浙江省政府出面向人行申請的600億元再貸款。來自權威人士的消息表明,溫州銀監局在徵得浙江省銀監局同意後,放寬了銀行的票貸比標準(票據佔貸款總額的比例),票貸比從30%增加到50%,相當於增加了1000億的信貸規模。
這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也不符合當前的金融政策。這個口子一開,全國金融系統都會仿效,後果很難設想。所謂票貸,是指以支付工具代替信貸工具,這兩種工具是不容混淆的。通俗的解釋就是以支付貨款為名,由銀行開具具有信託責任的承兌匯票,作為一種信譽擔保,而不是以此承兌後將資金挪做他用。因為承兌匯票是要有合約作為依據,企業將被迫作假合同拿到錢。
從齊魯銀行事件可以看出,承兌匯票在市場上可以創造貨幣,放大的乘數效應達到3至6倍。也就是說,1000億的承兌匯票,可以創造貨幣3000億到6000億。什麼後果?一來這96家企業用不了這麼多錢,必然會讓這錢去找出路,最後,又會用於炒東炒西,引發通脹。拿著國家的錢,讓全民來承擔溫州的過失,有違公平。
二來這96家企業很多一部分面臨轉型,該重組的可以重組,該破產的應該破產,這是企業正常的自行調整,何勞政府大動干戈。必要的協調是可以的,但是,慷國家之概,破例予以貸款,冒如此之大的風險,救來的是什麼?儘管,中國的金融業是由政府背書,但是,風險卻是由全民共擔。
是焉非焉,請自斟酌。在此經濟轉型之際,中國金融風險敞口已經很大,央行不斷在回收貨幣,以遏制流動性氾濫;國際資本陳兵香港,對中國金融風險虎視眈眈,任何一點閃失,都將給國家造成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黃金、A股都曾受到國際資本的攻擊,中國投資人損失慘重,不要讓溫州成為國際資本下一個攻擊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