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三的人了,我卻在華盛頓特區走——丟——了!這一迷途,卻意外讓我領略普通美國人的內心與行為方式。
7月的傍晚,微風輕拂,我一個人從華盛頓紀念碑要回賓館。手裡拿著寫有賓館名字和地址的小紙條,放眼找尋32路站點。我很淡定,雖然不認路,但是我有一張會問路的嘴。左顧右盼之時,一個瘦瘦的傢伙過來了。
他很瘦,40多歲,藍色碎花襯衫,灰色的西服,短髮,帶著眼鏡,背著一個不新不舊的雙肩包。他一開口,卻是女人的的聲音,原來「他」是她。
她看了我的地址和地圖,指著拐角的地鐵站,說跟我順路。我一想,這可就不會下錯站了。刷了地鐵票,她突然停下問「你要不要上廁所?」這句話可問到我心坎兒裡了。就在我轉身跟她走的那一刻,我的心裏卻開始打鼓了。「她不會是同性戀吧?」 「她會不會把我帶到什麼隱蔽的地方……」就這樣忐忑的跟著她走進一棟間比較老的建築,她跟警衛打招呼,出示工作證件。我拎著包進了廁所,之後趕緊鎖上門。開門出來,她指給我洗手池,告訴我哪是洗手液。這時從中國一起帶出的多疑仍然在作祟,「誰知道她圖的是什麼啊?」
上了地鐵,她指給我地鐵路線圖和地圖,告訴我怎麼看,如何找到要去的地方。我英文聽力可是很差的,看見我面露遲疑,她就會用其它的方式表達。她的這等耐心,真是見識了。這樣說吧,在中國有人給我勞務費,恐怕都不會提供像她這樣細緻的服務。
走出地鐵站,我開始發毛了:一點也不像我住的地方!
她拿出我記的地址和地圖研究了一番。我說找到32路公交車我就能回去,可是附近沒有看見任何公交車站。這時候一個小巴士經過,她趕快跑過去幫我問應該怎麼走。回來後,她確定的告訴我沒錯,過了那座橋就是了。我抬頭一看,那是一眼望不到頭兒的一座橋。
我不好意思再耽誤她的時間了,她說沒關係的,今天是週五,她有時間。
我們走了好遠的路終於過了橋,可還看不到賓館。我開始不安,因為我意識到她陪我走了這麼遠的路,而我卻記錯了地址!
我很沮喪的說,我記錯了地址。沒有想到她竟然回答我說:「你看,幸虧我跟你來了吧!」
沒有抱怨,沒有指責,這一句簡單的話掃除了我心中的灰塵,摘下我的有色眼鏡,清空了懷疑與不信任,我感動了,我溫暖了,我開始相信真情了!
我趕快給同住的朋友打電話問地址,原來我們住在西南的Calvert,而現在我卻在華盛頓特區的東北!我決定打車回旅館。天色晚了,路燈亮了,有年輕的黑人嗚嗚嗷嗷的在一起玩鬧。
呀!出租車過來了!好了,我想我到了要道別的時候,我伸開胳膊要擁抱她表達感謝。她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懂,嗯?她並沒有想跟我擁抱告別的架勢,她慢聲說她跟我一塊上車。
2011年神韻藝術團在華盛頓肯尼迪表演藝術中心
上車以後我們談到中國的傳統文化,談到神韻藝術團在肯尼迪表演藝術中心的精湛演出,也談到了中國人權問題,她竟然知道高智晟和艾未未,原來老美這麼關注中國。
終於到了賓館,這回真的找對了!出租車的計價器上顯示12塊錢(華盛頓特區起步價是3塊錢),我拿出20元給她,我說一會你用這個付,讓我詫異的是她竟然不要!推托一番,最後她把錢扔了車門。從地上撿起錢,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動,無償的幫助,不求回報,有點感覺像回到了親人身邊,這個普普通通的美國人把我「美帝資本主義國家」的定勢打破了!我站在出租車旁邊,沒辦法給她一個擁抱,我抿著嘴,含著眼淚看著她,目送著他們離開。
来源: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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