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勞動、報酬低是富士康留給人的印象。郭台銘的100萬臺機器人取代人工的計畫恰恰是繼深圳廠區發生N連跳之後,因為機器人不會抱怨,更不會自殺。(Getty Images)
【看中國記者劉林編譯報導】7月最後一個星期五的晚上,富士康科技集團的最大廠區──深圳分廠裡熱鬧非常,這裡正在舉辦萬名員工霹靂舞晚會,董事長郭台銘也興致盎然的參與其中,很顯然地,他玩得很盡興。
跳完舞,從一群年輕人中抽出身的郭台銘沒有離開,而是轉身向在場的人宣布,明年工廠的生產線將使用30萬臺機器人,並在3年內完成100萬臺機器人的安裝和上工,取代做簡單重複工作的人工。他的宣布讓在場所有的人感到錯愕。
這就是郭台銘。驚人的數字,加上在「鼓勵」員工的講話中宣布這一不同尋常消息的用意,正是這位難以捉摸的臺灣商人的典型做法。但是,對郭台銘來說,這一規劃也決定著,由他自己編寫的亞洲版「乞丐變王子」的故事,能否達到高潮,令這家世界級企業真正實現從人工到自動化的轉型。
除軍隊外中國最大企業僱主
1950年出生的郭台銘,24歲從岳母那裡借來$7,500創業,他開始是生產電視機外殼上的塑料旋鈕,生意起步很快。6年之後,他花了整整1年時間走遍美國32個州,四處遊說高科技公司拿訂單,儘管當時他的英語不流利,見面前也沒有預約,但是他最終說服了IBM和其他高科技公司把配件的生產外包給他的企業。
面對在臺灣日益增長的人工成本,郭台銘1988年成為在中國大陸建廠的首位台商。不顧台商在大陸面臨的政治風險、模糊的司法系統,他與不同的地方政府簽協議,為建廠購買低價土地,並簽訂了低稅收。
現今的富士康,是世界上最大的電子產品外包生產商,掌控著全球近一半的外包型科技產品的市場,從iPad、遊戲機,到電腦。公司在大陸有100萬員工,有媒體戲稱,富士康是除中國軍隊外最大的企業僱主。
在過去10年,富士康的年收入一直保持30%的速度增長,而自2010年10月起,公司宣布,維持這一數字不再現實,將目標降低到15%的年增長。放慢腳步對於郭台銘這樣自信的人來說很不尋常,在整個從商生涯中,他很少向別人諮詢,#在他的商業王國中,他就是國王。在股東大會上,他常常會很強勢的說服投資人,麻利的解決各類難題。在業界,流傳著他的典故:他曾經「綁架」一名戴爾(Dell)的主管去機場,「挾持」這位主管去參觀他的工廠,就是為了向這位潛在客戶證明他的企業擁有高超生產技術。
機器人不會抱怨、不會跳樓
現在,他以100萬機器人為武器,希望企業能夠再攀上一個階梯。「我們是高科技企業,不是傳統的承包生產廠。」但是,實現這一目標不是件容易的事。據《金融時報》分析,促成郭台銘做出這樣決策的主要原因是日益增長的人工成本,而保持低成本是富士康經營的基礎。
令人感到微妙的是,100萬臺機器人的計畫恰恰是繼深圳廠區發生N連跳之後,因為機器人不會抱怨,不會要求漲工資,更不會自殺。N連跳事件發生之初,郭台銘反駁說,比起公司雇佣100萬工人,十幾例自殺的比例遠遠低於全國平均值。
然而,作為iPad生產配件的企業來說,他的用戶遍及世界各地,這宗事件的影響也是世界性的。由於有記者喬裝成打工仔深入廠區對事件跟蹤報導,因此,超時勞動及低工薪是富士康留給人的印象。一位前富士康員工表示,這也許是郭台銘第一次開始把員工作為一個人來考慮。
在過去37年裡,郭台銘以面對挑戰的能力而著稱,他每次都會嚴肅對待,堅決回應。2010年發生N連跳事件時也是這樣,他命令廠區內高層建築四周安裝黃色安全網,以防止有人跳樓,並請心理專家給員工講座,解讀自殺行為,但這一切並沒能阻止這類事件的再次發生,2011年7月底,又有一名21歲的員工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