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腿肌肉被重擊深度瘀血
左手內側被抓傷
右眼被打腫,眼結膜瘀血
下肢肌肉深部瘀血
膝蓋上下肌肉瘀血
她在哭求打她的人:「請給我一點生存空間吧,幫幫我!」
右手被打傷和嘴咬之後水腫
左肩背被人牙咬傷的牙痕
右手臂背被他人咬傷的傷口
她來世時就已經受到傷害了,來世後還在受人折磨
一個由政府全額投資建設和愛心人讚助的南寧市殘疾兒童康復中心坐落在南寧中心城區的西區,建有殘疾兒童康復醫院、培智學校和職工教師宿舍,可以說是一所在廣西設施相當齊全的殘疾兒童康復機構了。政府投資建有良好的殘疾兒童教室和宿舍,還建有較好的康復醫院和職工宿舍大樓,在這良好的醫療保障、教育訓練和教職工較好福利的環境下,本該讓殘疾孩子在那有一個能更多地接受愛心和享受他們自己的天倫之樂的天地。然而,現實並非如此。
我們的孩子,她叫蔣佩諭(豫),一個如花似玉的18歲姑娘,因出生不當導致了腦殘,並帶有嚴重的語言障礙。她在該中心的培智學校教育訓練一年多時間,就受到數次毆打:在初次剛入這個培智學校還不到2個月時,也就是2009年初的春天(快過春節的前一週),這位原16歲的殘疾兒童就接受了學校的第一次「洗禮」,她的腳背和手背上有幾處被像鉛筆芯扎的小洞,新鮮的小洞流著血還帶著鉛筆芯的印,進而導致她以過敏性積澱住進了廣西醫科大學附院,該附院還下有病危通知書(有住院證明)。
此次「洗禮」之後,我就放棄將孩子送到這所學校了,繼續留在南寧市中山北小學讀書。然而,隨著孩子的年齡不斷增長,原在就讀的學校(中山北小學)就無法再接受這樣的大齡殘疾孩子了。
我們四處尋找能接受這孩子的學校,希望能給這個孩子有一個屬於她自己生活和學習的環境,能讓孩子多一點享受她本應該與其他同齡孩子同樣能享受的快樂;希望能給這個孩子一個真正的康復訓練,能康復多少就多少;更希望能使這孩子將來能鍛練出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將來我們不在身邊時,她可以靠自己活下去。然而,我們帶著這三個希望四處懇求都吃了「閉門羹」,沒有辦法,只能帶著懇求,求回南寧市殘疾兒童康復中心的培智學校讀書,因為她不能沒有她的世界。作為我們家長只能希望學校接受這個孩子,給她一個屬於她的學校和教育。
然而,在第二次進入這所學校後,孩子在週末接回家時,常被發現其身上(主要在腳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和不同面積以及不同形狀的傷痕,但我們只要看到不太嚴重就不再追問,因為我們很清楚,過多的追究或埋怨只能讓這個孩子失學。但有一次週末接回家時發現其左後背肩上有一個大牙咬傷的傷痕,且其它在手、腳等地方的傷痕也較為嚴重,到現在事隔已經過一年了,那牙咬的傷痕還清晰可見(見2010年7月底被打組照)。看到這些,孩子的家長是很想追究責任的,但因學校解釋了,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告知原因,但為了孩子有個去處,只能疼在心裏,把苦水往自己的肚子裡咽。沒有別的辦法,孩子要有朋友,也需要接受教育和康復訓練,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沒有路可以選擇啊!
2011年6月3日又是一個週末來了,家人歡喜地去學校接著孩子回家,想一起過一個愉快的「端午節」,可接回家的孩子滿身是傷痕,幾乎沒被衣服遮蓋的手、腳部位地方都可以看到,且有幾個部位已嚴重瘀血,特別是右眼傷勢很重。我們家長和親人們看到後都傷心流淚了。這是一所殘疾兒童康復中心?這是一所國有的培智學校嗎?
6月3日中午13點接回家時,全家人發現傷勢後,十分憤慨,就立即打電話回該培智學校詢問班主任怎麼回事,班主任只說三個字「不知道」,只解釋「六一」節她休息,六月二日上班時發現了,問護士,護士解釋說早上在協助蔣佩諭洗臉時才發現蔣佩諭的眼睛受傷,對於其他的傷她不知道沒看見。這讓我們家長和親人很難以理解和接受。當我們家長繼續追問要學校領導的電話想問個究竟時,班主任只說下午三點領導會跟我們聯繫,給我們電話的。我們家長沒辦法,只能耐心的在家等待。下午三點過去了,四點過去了,還是無人問津。我們家長無奈,只好四處求援,希望能通過校方上級主管部門能找到他們給我們家長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的孩子被誰打了,傷到這種程度,老師、學校領導居然說都不知道,不理、不問?什麼原因……?
6月3日下午4點多,我們家長和親友在一直未等到校方一點消息後,只好到南寧市民政局諮詢,當日下午5點左右到了市民政局。市民政局當即答覆說他們盡快派人調查此事,但此事的處理應到市殘聯。之後,我們約下午5點40多分抵達市殘聯,但處理此事的工作人員已離開辦公室,無法得到訴說和幫助。為今後能有個說法,我們只好選擇去醫院檢查並開證明。
6月3日晚上10點半我們通過朋友關係,才接受南寧市殘疾兒童康復中心書記等6位校方領導約見。書記說:「我們單位有將近二百個教職工,四百多名學生,他們這是「五心」學校,是用「五心」來關心孩子的,絕對不會是老師打的。不過,過去我們曾出現過打殘疾兒童的事件,但我做過嚴重的處理。」
我們作為家長知道到培智學校工作的老師和工作人員大多都是像書記所說,是用「五心」的工作態度工作的,但我們認為不代表著全部,如果是全部,我們的孩子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件。我們作為家長還有個很大的疑問:這個中心如果真的有這麼多的教職工在為這些腦癱智障兒童工作嗎?為什麼其他領導和教職工說一個老師要管十七個學生,沒有人手?我們以前去接送孩子時也發現經常看不見老師或護士。按書記所說的教職工人數與學生比例,這所中心完全有人力去幫助和教育這些腦癱智障兒童。那這些享受著政府福利的人去做什麼了?
我們家長清楚,由於該孩子有語言障礙,自理能力差,給學校和老師添了不少麻煩,在此我們表示感謝。但就過去所發生的被傷害事件不止一次了,校方也應該知道管理上有漏洞,且去年7月底那次傷勢已經很嚴重,因由於校方及時告訴我們,得到及時治療,我們家長以諒解的態度和為孩子有個去處,沒有追究此事。並在與校方溝通時,怕再次發生類似情況,我們還曾建議校方盡快加強管理,且可通過視頻監控手段查出虐待孩子的人。然而,這次發生類似事件,校方工作人員卻以一句「不知道」來推卸責任,實難讓我們家長接受,我們希望校方盡快給一個滿意的答覆:誰打了這孩子?為什麼老師和工作人員都說不知道,他們當時在哪裡,幹什麼去了?除了我的孩子被打,還有其他孩子嗎?發生這樣的事情學校將如何解決?……
6月4日早上校方派了6位領導和老師來慰問我們受傷的孩子,這本是一件讓我們家長感到較為高興、欣慰的事。可是,校方的一些說法讓我們家長失望到了極點。校方說:這個孩子原來是不想收的,是因為關係找到才接收的,閉口不談孩子是如何受傷的,有沒有調查過,只是強調上課時肯定沒有被打,但吃飯、看電視、睡覺等時間就不知道了。校方還一直強調這些傷不是打的,是碰到的。碰傷會是這樣的嗎,會一下子這麼多嗎?校方到底要隱瞞什麼?還有六一這天沒有幾個孩子在校,我小孩受傷的這些時間,管理工作人員去哪了,沒有人看管嗎?其他孩子有沒有類似被毆打受過傷的情況?為什麼只有我們的孩子受傷?我們家長對學校提出質疑。
校方在六月四日家訪時還對我們提出要求:請一個看護,讓看護每天早上八點把蔣佩諭送到學校,中午十一點半接回家,下午起床再來,五點接回家,且幫我們找這樣的護理人。當時我們不同意,因為我們選擇送學校寄宿另一目的就是想給她學會獨立鍛練,但我們同意出錢給學校幫我們請人監管護理。
事後我們全家人商量,因害怕蔣佩諭再次受傷,不能再去學校享受她的快樂,一致同意向學校妥協,答應按學校的要求辦。
6月7日(放假三天後)上午,我們向自治區民政廳福利處反映了情況。當日,我們家長送孩子上學時,見到一位能說出蔣佩諭名字的小男孩,他自己告訴我們,蔣佩諭常拉屎在身上。家長問他,蔣佩諭拉屎有沒有人打,他說有,是姐姐打的。家長去向學校反映,學校要求家長找出那小男孩,但家長不同意,怕傷害這位小男孩。在家長與校領導一起下樓時,又遇上這個小男孩,再一次問這個小男孩,誰打了蔣佩諭,是陸姐姐打。家長過後又遇到一位蔣佩諭在中山北小學的讀書的同學叫周慶,問他有沒有欺負蔣佩諭,他說沒有,再問有沒有人打蔣佩諭,他說有,再問他是誰打的,他回答「我不說……」。6月8日早上我們家長又去學校見校方幫找的陪護,陪護說校方要她24小時陪著孩子,陪護說她這事做不了。我們家長去跟校方協商時,校方當面要求我們家長請人在學校一天24小時監護我們的孩子,否則不接受我的孩子。我們絕對不能容忍校方這種無理要求。
我們作為孩子的家長想提出了三個問題和看法,第一個問題是政府建這所學校是用來幹什麼的?如果選擇來這裡工作的老師和工作人員不是來幫助這些殘疾孩子康復的,給這些孩子快樂的,他們只想簡單而又不用付出、又不負責任,較輕鬆就能從中享受這些由政府支持建設這所學校和社會各界捐助這些殘疾兒童的福利,我們家長認為他們選擇來這裡就選錯地方了。來這裡工作的是要有愛心、耐心、同情心、責任心和良心的人才能來的,這是國家為給殘疾兒童和願意獻出愛心、耐心、同情心、責任心、良心的人共同生活所建的一個和諧家園,是讓這些殘疾孩子能夠享受到與那些正常孩子同樣可以快樂所建設的校園和家園,這個校園和家園需要有愛心、耐心、同情心、責任心、良心的人來關心和保護的!
第二個問題是這個國有的培智學校是怎樣選擇收取殘疾孩子的?好的可以來,差的不要?像我們這樣的孩子就不應該得到教育和幫助。那他們該去哪裡?有一天我們家長老後,他們該怎麼辦,社會將把他們遺棄到哪裡去?讓他們自生自滅?希望國家所給他們的福利,好心人們給的捐助,像陽光一樣照耀著每一個殘疾兒童。
第三個問題是培智學校的領導該怎樣做,更能幫助這些孩子?我的孩子曾在南寧市中山北小學就讀了六年,也在那借宿過:早上送,晚上接,當年她的自理能力比現在差多了,但因為有校領導的重視和關愛,老師的愛心和用心時時刻刻在那些殘疾兒童周邊,我的孩子六年一直未受過一點傷,而且得到了較好的教育和幫助,進步非常大。這說明南寧市還是真正有這樣的機構和「五心」人嗎!我們家長今天選擇把她送到這個學校來,並不是推卸責任,我們是希望她能有一些朋友,有一個良好的生活和學習環境,能讓孩子多一點享受她本應該與其他同齡孩子同樣能享受的快樂;希望能給這個孩子一個真正的規範的康復訓練,能康復多少就多少;更希望她今後在我們不在的時候依然能自理,在愛心人的關愛下,自己能堅強地生活下去。
我們懇請那些少數從事殘疾兒童康復工作的朋友們在選擇這個職業時,先要想清楚,因為你們要比更多的愛心人多付出一點愛心,多一點關心,多一點耐心,多一點責任心,還要有多一點的良心!
我們懇求:希望南寧培智學校加強內部管理,嚴防類似事件再次發生,個別老師和護理醫生要真正負起責任來,特別是學生下課後和晚上休息時不要留真空,無人監護;希望上級主管部門督促南寧殘疾兒童康復中心整改並加強管理,讓對外開放窗口的南寧不留「死角」;希望學校能像南寧市中山北小學那樣,為這樣的孩子們多給一份愛,多盡一份責任,真正是孩子們的「五心」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