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右)和女兒剛來加國的時候。Lee喜歡留像男士一般的短髮。
每天早晨,Lee早早地起來,看會兒書,鍛練一下,用幾種水果給自己做個果汁,聽著音樂做午餐,吃完午餐就輕鬆地去上班。來溫哥華6年了,Lee越來越享受這種輕鬆自由的生活。
生活安寧而美好
女兒到多倫多上大學了,Lee一個人住。別人或許認為她的生活沉悶寂寞,她卻感覺其樂無窮。移民的初衷是為了孩子受更好的教育,但自己也要有收穫。她說:「我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生活:真實、簡單。」坐在家裡喝杯茶,晚飯後鍛練一下,看看電視。想休息了,就關門、關燈、上床睡覺,都讓她覺得很安寧美好,心裏踏實。
她本來是為了陪女兒讀書而移民的,現在女兒已經上大學了,而且去了其他城市,她留在溫哥華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可她還是呆在溫哥華。要不要入籍,是否回流?這些問題她還沒想清楚。
Lee的工作是到一家餐館幫廚,每天干3個小時,不是為了生活,而是為了有人說說話。她發現在餐館幫廚的還有不少像她這樣的投資移民。她的朋友不多,而且都是中國人,人到中年才移民,她覺得融入主流太難了,也沒這個想法了,吃的都是米飯、麵食,也沒去學英語,像在中國過日子一樣,只是比中國悠閑自在。
在中國,Lee是做物理老師的,整天都很忙碌。到溫哥華後,她很快就愛上了這個地方。「大家都嚮往美好的生活,要不何必跑這麼遠離開祖國?」她說。加拿大文明程度很高,比中國不知先進了多少年。Lee覺得這個地方可以使人心靜下來,看到本質的東西,煩惱就少了。
對孩子徹底放手
來加拿大的時候,Lee的女兒才12歲。Lee並不寵著女兒,從小就培養她的獨立生活能力。家裡洗衣服、吸地都是女兒的活兒,Lee只負責做飯。
每天早晨,Lee跟女兒一同起床,給女兒做早餐和午餐。她給孩子帶的午餐很豐富,有飯有菜,有水果和酸奶。她對孩子唯一的要求就是學習要好。「幹什麼吆喝什麼,當學生就要學習好。」Lee說。她不讓孩子放棄中文,對女兒說:「你一輩子都是中國人,中文好才是根本。」
同學用名牌包,女兒也想買。Lee說,如果跟別人比,永遠都在煩惱。買了200元的包,又想買500元的,然後又會發現1000元的更好。慾望是無止境的,會讓人墜入痛苦的深淵,不如從根上斷了貪念。
女兒在中學交男朋友是很多父母的煩惱,Lee覺得孩子的初戀男友未必是終身伴侶,不必太緊張,不用壓抑孩子。她讓女兒把男友帶回家吃飯,給她看看。Lee覺得關鍵是女兒有事情願意與她溝通。女兒高中畢業後,發現跟男朋友不合適,就吹了。
女兒上大學後,Lee連為女兒做飯也不用了,只是在電話裡關心一下女兒的身體是否健康,囑咐她注意安全,其他的就由女兒自由成長了。
「不是因為我是家長,孩子一定要聽我的話。應該讓女兒過她的生活,走她的人生。」Lee說。
對感情無為而治
來溫哥華後,Lee有時間看很多喜歡的書。她看《易經》、《論語》,也看《菜根譚》,讀中醫書。她越來越看得開,放得下,一切順其自然,無為而治。
她丈夫在國內開公司,不經常來溫哥華。Lee的做法是:「他來就來,不來就拉倒。」她說,如果兩個人心心相印,相隔千山萬水也會惦記著,如果感情不好,就是拴腰帶上也是不行。
Lee回憶起剛結婚時,丈夫在政府工作,她在學校教書,兩個人沒房沒車,掙多少花多少,有地方住就很滿足了。那時候沒什麼煩惱。現在兩個人離開得久了,共同話題少了,對事情的看法也有分歧了。「有時,甚至連老公長什麼樣都想不起來了。」她說。
不過,Lee還是很享受目前的生活狀態,她說:「如果整天想著怎麼拴住老公,多累得慌。」
Lee講了一個寓言:猴子經常破壞莊稼,農民想抓猴子,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在一個固定的細口瓶子裡面放玉米。猴子將手伸進去抓玉米,攥住拳頭後就拿不出來了,這樣,猴子就被農民抓住了。其實猴子有另一種選擇,就是將玉米放下,拳頭打開了,就可以出瓶口了。「其實人就像猴子,如果放下就解脫了,所謂瓶頸的煩惱往往是自找的。」Lee說。
不給自己添麻煩
記者面前的Lee,頭髮短短的,有點像男士的髮型。她說:「以前的頭髮更短,更短的髮型才是我自己。短頭髮沒負擔。」有人或許喜歡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Lee覺得乾淨整齊就行了,自自然然的特別高興。
「人的天性是不同的,我女兒就是不化妝不出門。每個人都該按著自己的天性活。」Lee說。她不喜歡逛街,注重東西的實用價值,對滿足虛榮的物品沒興趣。
她的哲學是,對什麼也不要看太重,包括對感情。
對孩子,她沒什麼期望,「不是我把她養大我老了她一定要養我。」對朋友也是這樣:「不是我今天給你倒了一杯水,你明天一定要給我倒一杯水。」
放下了,就自在了。她自己榨美味果汁,用小火慢慢烤紅薯,享受著生活本身的簡單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