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工程在一片爭論聲中開建,中國那些御用專家們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三峽建成之後,將發揮防洪的效能,且三峽防洪功能是第一位的,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長江洪水的威脅。會成為調節四川盆地氣候的空調。夏天它能使沿江地帶降溫;冬天則因這個大空調而不再寒冷,三峽區域將呈現冬暖夏涼的氣候特徵。三峽大壩不會礙航,長江這條黃金水道暢通無阻,萬噸輪將直達重慶……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最後卻發現原來那很多描繪不過是謊言。原來「空調論」雖然是真的,裝的卻是個夏熱冬冷旱澇咸至的「反空調」。
終於蓄水成庫了,由02年的135米而到05年的155米,媒體和專家照例按宣傳口徑發布普天同慶一片歡騰的報導。質疑和清醒的聲音的發出和傳播都是那麼地困難,幾乎湮沒在一片喝采的主流聲音中了。網上倒是不乏反對的聲音,但多為不諳內情的人的發言。雖不乏局部的真知灼見,但往往熱議不到全盤的點子上。
那些主流派專家們,照例出來進行粉飾工程。你說不好他就說好,你挑問題他就來給你個七虛三實且不無誤導的「解答」,反正一般網民們,也不可能生而知之對這些專業知識有深入瞭解。就算你質疑,也往往抓不到他的痛腳。
但是自然地質地理和大小氣候的改變,卻不因爭論誰對誰錯而稍有停留。因此,我一直試圖揭示些什麼。
近年長江科考的發現,對長江的成因有了直觀的證據。在科考隊發現,宜賓以上的向家壩壩址,位於四川盆地與雲貴高原之間的另一構造與地形捩點,那裡地面以下2500米有斷層存在,地表現有水溫達到攝氏七十多度的溫泉。而三峽的長江古河床已抬升到海拔巫山等地1250米的高度(此段長江河面自然高度不足 100米);在江漢平原,同期沉積則埋藏於地面以下1000米左右,而且這一區域至今還在強烈下降。強烈上升區與強烈下降區之間的轉折部位恰在三峽出口的南津關附近,那裡有個明顯可見的九蜿溪斷裂,從總體上看對南津關以上40公里的三峽大壩壩基很不利。
所以,哄哄外人的「三峽壩址是堅固的花崗岩地質」的說法,可以休矣!你不能以局部的壩址地質來偷換概念,誘導成是整個庫區的地質,這是對全國人民的欺騙!三峽成庫是個整體概念,它是在一個上千公里範圍內發生在一個地球版塊上的大工程,說地質,要全面地論證南北的支流和回水所至的地質情況,也要從東到西論證從壩頭到庫尾的地質情況。你說三峽壩址是堅固的花崗岩地質,那從這往上不過幾十公里的巴東,卻是有名的地質破碎地震帶。三峽工程改變的、成庫後地表要承受的,絕不是只有三峽大壩那點「堅固的花崗岩地質」。
在2007年4月14日發布的《長江保護與發展報告》發布。該報告主編之一、長江水利委員會水資源保護局前局長翁立達教授表示,報告指出,三峽水庫建成後,有可能誘發構造性和非構造性地震。翁立達指出,對三峽水庫而言,危害最大的是構造型地震,在第二庫段仙女山斷裂、九畹溪斷裂、建始斷裂北延和秭歸盆地西緣一些小斷層的交會部位,有可能誘發水庫地震。事實上已經多次誘發地震了,只是震級還沒到過高烈度。
參與過多次長江科考、有「世界河王」美譽的楊聯康(國家國土資源部研究員)近年多次對外界指出:
「不能只用地質學家的平面視角,因為它幾乎與三峽峽谷毫無關係,只可以適用古比雪夫、阿斯旺等眾多平原水庫,而按照地貌學家的觀點,三峽的問題恰恰出在250萬年來峽谷迅速抬升,鄰區明顯沉降上,即這是一個時間、空間的四度空間問題。」
「不宜照抄所謂‘國內外工程實踐表明由水庫造成的觸發地震,一般不超過這一地區天然地震震級’結論。因為中國大河存在世界最嚴峻的新構造運動形勢。」
根據他的調查:古長江已證實抬升為1250米,而在清江與長江三峽的分水嶺上,古長江河床抬升到了1800米以上。(記者註:在遠古長江故道的清江沐撫大峽谷兩旁山頂上,2006年本人也考察發現1600米山頂上存在古長江河床)。而三峽工程論證報告使用的抬升高度僅300米,對於論證地殼活動性屬嚴重失誤。此結果明顯影響對誘發地震強度的認定,有過於傾向問題不大的不科學態度,必須重視研究搞清楚!
2003年6月份三峽蓄水成庫,三個月後的9月15日20時30分,大壩以西直線距離300多公里的長江南岸鄂西利川市建南鎮黃金村,一口廢棄多年的古鹽井突然發生強烈天然氣井噴。這個井口直徑6.25厘米,底部有4個氣體噴口同時穿越地層向上噴發,日泄漏量約4萬立方米,噴發的氣體高達20 米,震耳欲聾的氣流聲在幾百米外都能聽見。(在長江南岸方斗山背後。與長江直線距離不過幾十公里。)
2003年12月19日20時31分,三峽水庫誘發了蓄水成庫以來最大的地震——大壩以西直線距離80公里巴東小溪河西岸馬鬃山村,發生了烈度為2.5級左右的地震。三天後,距大壩以西直線距離300多公里長江北岸開縣天然氣發生井噴,導致244人死的嚴重礦難。(與長江直線距離也不過數十公里。)
2006年3月26日,開縣再次發生井噴,火焰高達百米,數日方反壓制服。(與長江直線距離同為幾十公里。)
上述的這些事例,一直被當作單個偶發的事例,沒有將它聯繫到三峽蓄水和對自然生態的多重改變來看。據我多年調查的研判:這些偶發事件,都與三峽蓄水後地表水壓陡然增強有關。三峽蓄水之初的蓄水高程是海拔135米,庫容123億方,而到今年工程全部竣工時,蓄水高程將達到海拔175米,庫容為 393億立方,是此前庫容的三倍多,相應來說,對地表地層的壓力也增大了幾倍,岩溶地形的斷裂、岩隙、溶洞為庫水高強的下壓力滲流,三峽可能面臨更為誘發地震、壓迫川東天然氣田導致井噴的嚴峻形勢。最近的地質調查發現,川東鄂西存在著中國最大的天然氣田,可以說地底下儘是天然氣包。二次蓄水發生的幾千次中小地震是一種信號,這是地層在積蓄能量,一但蓄水175米的高壓強到來,可能發生變數的風險就會增高。
科學研究已清楚表明,修建大型水庫一定會誘發一定程度的地震。監測結果顯示,2003年三峽水庫蓄水以來,三峽地區微震活動頻度明顯增加,主要集中在巫山-秭歸-長陽一帶。二次蓄水幾個月後,據湖北省地震臺網測定,10月27日18時52分04秒,在湖北省隨州市三里崗附近發生4.7級地震。此次地震震中地區震感強烈,個別土坯房倒塌,小部分房屋開裂。震中周邊地區襄樊、鍾祥、荊門、荊州、宜昌、天門、武漢、黃陂等地有感。其後當地又續發至少 50次微震。10月28日13時,隨州市三里崗附近再次發生4.2級餘震,震中區震感強烈。
這次地震是二十多年來發生在湖北境內最大的一次地震。地距三峽大壩不過幾百公里,有地質學家認為和三峽水庫的建成有關。
一個地質學者告訴我:「蓄水三個月半年到三兩年,就發生這麼多事故,和我們論證三峽工程時,對地下情況調查不明有關,三峽工程上得太倉促了啊。井噴在蓄水前期就一再發生,顯而易見是庫水壓迫岩溶地形裂隙孔洞,形成地下水滲壓壓迫地下氣田所致。而蓄水三年間發生這些變故的時間,對於地質時間來說,就相當於人之一秒。換言之,等於說在地質的時間裏,蓄水才一秒鐘,地下就發生反應了。」
那麼,就到該反思三峽工程上馬不科學不民主的時候了。反對意見那麼高,不明情況那麼多,14個專項論證報告,有五個報告專家組不簽字,都擋不住政治工程的強硬上馬。可能沒有哪個國家敢於在地質情況如此不明,超過1/3工程論證報告專家組不簽字的情況下,還能強行上馬。論證時,反對者排擠出去,贊成者拉請進來,排除異已意見,一切皆往有利論證,最後得出的結果可想而知。像水壩實力很強的美國,其論證方式卻相反,人家是要把反面的可能一一證倒了,才可能心裏有底工程上馬。
換種思維看問題:當年全國人大票決三峽工程時,2000多個代表們,有幾個人對地質、水工、大壩方面有專業知識?既沒有,負責任的態度就應該是投棄權票,因為你不能對你不清楚不瞭解的事情表態和行使表決權,如果你這麼做了,你這是對國家的瀆職,你這是對人民的犯罪!但三峽票決只有100多票反對,600多票棄權,高達1000多票贊成。當然再以進程的眼光看,這已經是多年被譏為人大表全票通過敲橡皮圖章的一種進步了。民主制度方面的缺陷帶來的制度惡果,最後在樁樁件件事情上得到了體現,三峽即是其一。最終國家被利益集團綁架了。
按說三峽水庫建成了,水面增加了,氣候應該更加濕潤才是。卻不想蓄水156米,首先是二場川東百年不遇的洪災,這黃萬里先生早已指出過的了,是蓄水抬高水位後,將下游的洪水挪到了上游,因為洪水下泄被抬高了的庫水頂,庫尾閭的地方不光形成攔門沙淤塞嚴重,而且將形成由此自上的洪水下泄困難問題。三門峽造成陝西關中平原洪患就是已經證明了的一例。
接踵迎來的又是川東百年不遇的嚴重乾旱。高溫酷暑天氣連創四川最高記錄,不但持續時間長,而且氣溫更是破記錄的達到45度(重慶人認為這還只是敢公布出來的數據,他們身體感受的溫度要遠遠超過報出來的氣溫)。重慶遭受百年未遇大旱,導致的直接經濟損失高達90.7億元人民幣,其中農業損失農作物受旱面積超過2000萬畝,糧食減產超過3成,有820萬人出現臨時飲水困難。
去年夏天到今年春天,大旱一直持續著,重慶長江段成了一條細流,上游金沙江的梯級水庫卻還在「按計畫」蓄水。三峽下游的洞庭湖,自打三峽蓄水起,就開始露出乾涸面目,以往煙波浩淼的東洞庭,如今幹得幾乎徒步可以涉過。鄱陽湖也迎來了乾旱。二湖流域可是自古「江南」這個慨念的核心區啊!
不管作用多大,三峽成庫事實上改變了整個長江流域生態。
不是說冬暖夏涼麼?會增加降雨麼?怎麼修了三峽工程氣溫反而升高得更厲害?政府和那些專家們哪裡去了?為什麼不對此作出解釋?這些專家們在左推右搪中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如果說三峽對氣候沒有影響,那是瞎說。因為前一段就是這些權威部門言之鑿鑿地說三峽將對氣候產生影響(冬暖夏涼空調說),現在突然說沒有了,那不是證明此前是狗戴嚼子——胡勒麼?如果有影響,為什麼不像所說的降溫作用,而是持續高溫乾旱?
最後御用專家們總算找到藉口了,那就是「全球大氣候轉暖」,簡言之就是四川大旱和三峽工程無關,是整個地球變了。中國氣象局國家氣候中心氣候影響評估室主任張強認為,四川高溫現象是在大系統背景下造成的,今夏副熱帶高壓「西深積點」普遍高於往年,整體副熱帶高壓較往年向偏西偏北偏移,且持續時間也很長。他認為目前流行的「木桶效應」說並無充分科學依據。
張強說,三峽流域長度雖長,但寬度並不大,對沿途流域氣候的影響很小,對四川盆地的影響更是微乎其微。而且據科學模擬三峽試驗表明,三峽大壩的修筑不但不會導致周邊地區乾旱,反而會提高降水約百分之十左右。特別是最近重慶遭遇特大山洪暴雨,關於三峽工程改變自然的反擊很強大,御用專家們似乎找到的有力證據。
不信?那你有本事證明給我看?
這反擊的就是北京地理環境學者王紅旗拋出的「木桶理論」,認為四川盆地形似一個木桶,最短的一塊板就是長江三峽這個海拔多幾十米到100多米的峽江缺口:四川盆地周圍高山環繞,僅有一條長江與外界連通,而三峽是四川盆地的唯一缺口,是它與外界水汽交換的重要通道。現在在這個缺口上突然被人為加了一道 200米高的「懸崖」,就不可避免地要阻礙長江的水汽流通。
生活在長江川江邊的人都有體會:以前從宜昌到重慶段的長江上,江風非常大,並且是從下游向上游吹,蓄水後明顯感覺上風沒有以前大了。到蓄水156米後,很多時江風幾乎沒有了,這無疑證明了三峽大壩的阻風效應。
王紅旗沒有注意到的另一個問題是:江風涼爽,是低進的,冷空氣比重大,所以總是處於地面或河面的最底層流動,它帶來川東和四川盆地降雨的另一個必要前提:不是有了積雨雲和輸送了水汽進去就會形成降雨,降雨的原理是冷暖氣流錯鋒形成的,沒有地面的涼風,中高層的積雨雲是形不成滴降到地面的,往往它就飄走了,飄到周邊地區去了。比如湖北江漢平原和秦嶺大巴山地,降雨量就比蓄水前的往年多了將近10%。這個預計增量卻是原來專家們預計在三峽重慶區間的增量。
所以無論你山頭上是否寒風呼嘯,山谷峽江裡面卻熱浪滾滾,大氣候對小氣候不起作用。以前峽江裡冷濕氣流上升,在三峽的山頭遇上曖濕氣流,冷凝形成片片霧鎖峽江的「巫山雲雨」,只能成為記憶了!
這個原理和中國北方近幾十年乾旱類似,北方的植被河流被破壞了,地表溫度相對就上升了許多,積雨雲飄到上空,卻眼巴巴地瞧著它飄走,形不成降雨,卻形成了乾旱的惡性循環。這也能解釋為什麼越是森林植被和原始地貌維護得好的地方,降雨量總是那樣豐富。中國古人將這叫作「接地氣」,雲層接不到地氣就形不成降雨。按現代科學解釋就是必須給出降雨前提——錯鋒,地面溫度過高,往往形成向上的干暖氣流頂托,暖濕氣流形成的積雨雲下不去,冷暖氣流錯鋒形成冷凝降雨無法達成。
這裡我試解一下川東去夏今春的高溫乾旱原因。
修三峽大壩前,長江之水一瀉千里。從青藏高原上匯積的雪水奔騰不息,給四川盆地帶來清涼水源的同時,也將四川盆地內的熱量帶走。同時反向支持了涼風水汽自三峽進入川東和四川盆地。這種冷暖流交錯造成了這一線的豐富降雨,三峽區間和川東重慶,歷來是降雨豐富的地方,一般年降雨在1500毫米左右。
蓄水以後,上千公里江流變得非常緩慢,庫區內的700公里水基本上是死水一潭,完全喪失帶走熱量和散發的能力。流動的水在流動過程中溫度不會上升太大。快速流動的水不但可以保證自身的冷卻,還可將周圍的熱量帶走和釋散,對周圍環境起到天然調節。但一潭死水就不同,因為它不流動,所以在陽光照射下會很快升溫。熱量不被水流帶走,便持續積累在水庫內部。
峽江逼仄的地勢使得靜止的水庫不但降不了溫,反而成了個「聚熱器」,夜晚在陸地氣溫下降後,水庫仍會向周圍環境釋放白天飽含吸取的熱量(因為水的比熱大,這也是農民在夜晚向稻田裡面放水,以防止稻田被凍的原因)。這就有如在四川盆地口安裝了一塊巨大的太陽能電板,持續不斷對周圍地區加熱,地理環境又導致形成難以釋散的河谷悶熱小氣候,導致水庫沿江的峽江地區氣溫升高,而高溫又促使水庫內水蒸汽繼續蒸發,就在四川盆地入口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高溫水蒸氣帶,形成歷久不散的「桑拿天」。
同時三峽大壩將最重要的與流流相反方向流動的冷濕涼風阻擋了。有專家說三峽大壩阻擋不了大氣候,但三峽大壩卻能阻擋最重要的在峽江底部流動的濕冷涼風,再加上悶在峽江盆地裡的濕熱就如同火爐般,將任何籍此進入四川的冷濕氣流加熱或削減、頂托掉。透過三峽進入四川的冷濕氣流都將被這個濕熱氣壓帶消弱。四川盆地沒有被大壩堵死,也將被這個火爐毀掉:沒有風進入相對封閉的峽江,空氣不流通散熱不暢,外來的冷濕氣流又被阻隔,熱量無法排出,反而在盆地及出口處不斷聚集,雨又降不下來,高溫乾旱就勢不可免,四川真的就成一個火爐了。
這裡我引用來自於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Tropical Rainfall Measuring Mission(TRMM)和Terra 衛星研究數據(應用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國家大氣研究中心(PSU-NCAR)的第五代Mesoscale模型(MM5)進行高解析度數值模擬)。獨立衛星數據和數值模擬結果清晰表明:在2003年蓄水水位從66米提升到135米之後,由於三峽大壩建設引起的土地使用變化已經增加了大巴山和秦嶺之間的降水,並且減少了三峽大壩附近地區的降水。研究同時也分析了厄爾尼諾影響以及其它影響因素。研究表明可以排除這種因素。
2009年三峽大壩建成後,三峽地區的長江水面寬度將從平均0.6千米擴大到1.6千米,水域面積的增加將增強當地的蒸發,降低當地的溫度。結果,當地上空的水汽將更加穩定,導致長江660千米長的水路的水汽垂直運動不協調。這種不協調的垂直運動加上複雜的地形將影響三峽地區之外幾百公里的地域。
反正三峽工程上馬且峻工在即了,反對已經沒有用了,專家們又開始「及時」地站出來引導輿論講真話了:不要對三峽工程蓄洪能力期望過高,三峽的庫容其實有限。全盤推翻了論證上馬時「三峽工和建成之日,即是長江告別洪患之時」的說法。然後發現三峽大壩礙航,長江這條黃金水道事實上被人為破壞了。
自從三峽大壩建起後,壩區的旅遊資源和交通道路被長江三峽旅遊發展有限公司壟斷經營:參觀的遊客每人要交105元的門票,公眾無償出錢建成的三峽大壩,成了少數利益團體牟利的「搖錢樹」,對當地民間旅遊業造成衝擊;三峽總公司對三峽專用公路和壩區道路的封閉性管理經營,使得目前每年多達40餘萬臺的大型貨運車輛,被迫實行「水陸水」翻壩轉運,使運輸時間由陸路行走僅需半小時增加至13小時,增加運輸成本、制約經濟發展、影響民眾生活。100多名學者專家出來呼籲,要求利益集團還路於民。
博弈對峙中,秘而不宣的補救措施出來了,有報導說,有關方面準備在宜昌到三峽大壩區間,再修一條幾十億元的專用公路,一時輿論大嘩。因為已有一條穿越三峽西陵峽區間的三峽工程專用公路,它是由國家投資的納稅人錢,不過為了保證工程進展順利而臨時享有專用權,終究是要還路於民的,但現在竟然成了被利益集團綁架的私家路了。
再而後船閘通行能力只能達到設計的一半,所謂「萬噸輪直達重慶」也因為百橋鎖江(橋面和水面的淨空高度不夠)和三峽大壩的攔阻,成了紙上的畫餅,再次證明了「為通過而一切皆往有利方向論證」的不科學、反民主,要付出多麼沈重的代價!
附:補記
2011年5月20日對4年前的2007年5月21日所作《告訴你一個真實的三峽 》之補記:國務院終於出面承認三峽帶來了種種問題,要求妥善處理,舊作被翻出在網間瘋轉。因是四年前舊作,不能盡展時空河勢之變遷,因作補記。
07年冰災的冬寒濕氣有很大一部分來自千里三峽庫區,西北風將之刮向貴州湖南湖北,以湘南的南嶺北坡冰災最為厲害。就是南來濕冷氣流被西北寒潮吹到南嶺,為南嶺北坡南北阻隔的千餘米高山阻隔,於是湘南的凍雨比北面的湘中湘北厲害得多。
南嶺最高峰的莽山一帶,鬼子賽後山一對樹齡達三千年以上的情侶松,雄株那年因冰災折腰。也就是說,這一年那一帶的小區域氣候迎來了三千年未有之劇變!如此的突變不是因三峽改變氣候又是誰?而後,莽山幾乎隔年就要迎來冰挂。這是以前極罕有的。
前幾年的西南大旱、今年的長江中下游大旱、5.12大地震與三峽或有或然性地質板塊促發關係、局域氣候改變關係,因學力、方向等有限,待有識之士接著論證。吾本湘人,洞庭湖、鄱陽湖流這幾年三年兩旱的現實,不太像大氣候改變。湖南水利專家如聶芳蓉等,一直在反對三峽工程,並對三峽的洪季開閘、旱季蓄水,加劇自然災變,一直提出強烈反對。因長江洪水進入荊江,有三條分流進入洞庭湖,洞庭湖無論旱澇,都成了直接受害區域。
而去年全流域洪水,透見了三峽庫容不足之短,號稱300多億庫容,但要除去三峽大壩子35米以下的死水位,真實庫容只有一百多億立方,而真正用於攔蓄洪水的庫容,實只70-80億立方,按去年重慶寸灘超過7萬/秒立方的高洪來水,三峽水庫只能頂三天左右,就不得不大開閘門泄漏洪。去年長江委與三峽總公司為此扯皮打嘴仗正是為此,三峽總公司只會首先考慮自己大壩和電廠安全,換言之,旱季缺水它要關攔強蓄不願加大流量下泄、洪季它要降低水位(預留庫容防洪)加大泄流,有時都有自身利益其中,不太會顧及上下游感受。所謂旱季蓄水,下游幹得見底;雨季泄洪,下面沖得七葷八素。
事實上三峽成庫後,已經多次出現了逆調節現象,即缺水旱季它要保持蓄水高程關閘攔水,中下游越是缺水它越是少放水,利益集團利益和廣大流域人民利益衝突;洪季上下游頂不住時它有自身算盤,不淹下游就選擇淹上游,去年洪季時年先淹重慶,後來又因庫容有限不得不回大泄洪,讓下游抗洪雪上加霜。極易出現 1996年湖南洞庭湖流域出現過的人為調蓄失誤,導致人為將幾次洪峰積在一起往下放,加劇洪患。那時湖南缺電,春汛來時氣象預報說未來十多天無雨,於是湖南湘資沅澧四水上的五強溪、鳳灘、柘溪水庫均超高滿蓄,不期幾天後暴雨驟至,水庫庫容頂不住了,開閘往下狂泄,等於是人為將多次洪峰蓄在一起、達到吃不住的高程後突然下泄,下面當然吃不消了,那年長江其沒沒有同步來洪,但是洞庭湖300多個垸子卻倒了200多個,災情慘過後來長江來洪與洞庭水系同步來洪的 98洪災。
三峽出現人為調蓄失誤的可能比湖南的幾個水庫要高,因為庫容與來水之間的比率太小,稍有操作失,即可出現去年的舊事甚至超過去年的險惡程度。所以三峽的另一個牛皮在事實面前也破產了,那就是防洪第一,其實利益集團謀算上這個項目時,就心知肚明三峽工程基本就是為發電而生。
作者:趙世龍 現在《羊城晚報》總編室深度報導組工作,兼任中山大學傳播與設計學院客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