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數據顯示,中國吸毒人數從1991年的14.8萬已經上升到2004年的114.04萬人,這還是有案可查的顯性吸毒人數。按一個顯性吸毒者背後起碼有7個隱性吸毒者來計算,中國吸毒人口將近千萬。
摘自《中國吸毒調查》
一天晚上,大約十點多鐘,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餵,你是貝帝先生嗎?」對方問話的是個女人。
「哎,我是。」我回答道。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讀了你的書,也算個毒女人吧,我想和你聊聊天。」那個女人說話很直接,單刀插入主題。
「現在嗎?」我提醒了她一句。
「如果你有什麼不方便,或者害怕什麼的,那就算了。」那女人很敏感。
「哦,那倒不是。」我天生有種探險的意識,雖然被她噎了一下,但沒有半點猶豫地問了一句:「你說,在哪裡見面?」
「那就在後海吧。」
半小時後,我們在後海一個酒吧見了面,她要一杯乾邕紅酒,我要了一杯巴西咖啡。說實話,這是一個難得多見的美女,白膚淡妝,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浪漫而優雅的氣質,要不是已經把她與毒品聯繫在一起的話,我一定會把它看成一場艷遇。
我們剛坐下來,她的第一句話就充滿了挑釁:
「我就是你書中那個把男人當成浮木的女人。我這個毒女人,今天就想見識一下寫毒女人的男人。」她雙手捧著紅酒杯,撐在朱唇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接著說:「你深夜踐約,一來二往,就不怕以後我把你當成浮木嗎?」
我也算是個見了點小世面的人,但這種場合還是第一次碰到。我笑了一下,並不立刻接話,慢慢地呷了一口咖啡,然後也坦然地望著她,說:「你知道,自古以來,文人只能濟己,而不能度人。如果你能把我這根小小的筆桿當成浮木,那是我的造化。」
聽了我這話,她開心地笑了起來,一仰玉頸,把杯子裡的紅酒全喝光了,隨手又招呼了一下夥什,再來了一杯。她說:「我跟男人打交道,只聽第一句話。就憑你這一句話,我願意把我的事全說給你。」她停頓了一下,說:「這世道,什麼都富有,就是沒有能夠跟你說話的人。」
她說她是香港人,但是在內地沾上毒癮的。她已經32歲,還是那麼年輕漂亮,風姿綽約,嫵媚動人。誰能想到,她已有多年的吸毒史,因為吸毒她有太多的傷感,因為吸毒她跟過許多男人,但有一點是背定的,她只跟有錢的男人,只跟她認為能當成浮木的男人。她從這根浮木到那根浮木,又從那根浮木到另外一根浮木,已經不知多少回了,現在做起來,也是游刃有餘。
慢慢地,她覺得,她把男人當浮木的時候,男人也把她當成浮木。女人的浮木是生存,男人的浮木是慾望。女人的浮力是美貌,男人的浮力是金錢。因此,她把男人當成浮木的同時,也把自己當成男人的浮木,美貌與金錢,同流合污,各取所需。她也明白,沒有哪個男人會做她一輩子的浮木,男人的浮木也不是她一個人的浮木。她有時也覺得,她應該站起來,丟掉男人那根可惡的浮木,但毒品還是讓她回到男人的那一根浮木上。她終於明白,她真正的浮木,不是男人,而是毒品。
那天晚上,我們談了一整晚的浮木,不知不覺已經到凌晨一點多了。我暗暗驚嘆,這個美麗的毒女人,竟有這麼銳利的思想和想像力,實在難得!後來,我也弄不明白,不知是她的美貌,還是她的思想,竟使我產生了想進一步瞭解她的慾望。
分手的時候,我說能留個聯絡方式嗎?她望瞭望我,嫣然一笑,說:「那就免了吧。你那根小小的浮木,不能救人,只能救救小小的靈魂。」
我不禁啞然失笑了。
去年秋天,廣州的一個朋友給我來了一個電話,說他開了一個藥廠,專門生產戒毒藥的,要我過去看看。我剛好要去那裡參加一個有關毒品的研討會,於是,就提前幾天過去了。朋友說是要聽我的高見,但實際上是要我給他介紹一些戒毒所,為他的戒毒藥打開一些銷路。這個事我當然樂意效勞。
朋友是個生意人,他知道怎樣讓我高興。他也知道我喜歡探尋一些有關毒品的事情,於是,在他的提議和領路下,我們當天晚上就暗訪了廣州一家迪廳。在迪廳內,又是另外一個世界:瘋狂的音樂,瘋狂的人群,瘋狂的情緒。在雜亂的聲浪中,朋友湊到我耳邊說:「現在的迪廳,大多暗地裡販賣搖頭丸。」
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左摟右抱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走過了,肥大的身軀還隨著音樂的節奏晃動著。看得出,這兩個女孩子對這個男人很依附,頭都斜靠在這個男人的肩膀上。這個男人看到我的朋友,大大咧咧地打了個招呼:「哦,錢老闆來了,玩好羅!」說完,又摟著兩個女孩子消失在人流的漩渦之中。
我的朋友悄悄告訴我:「這個男人就是販賣搖頭丸的。這些男人用搖頭丸把上了套的年輕女孩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裡。那些女孩一沾上這玩藝,就沒有了回頭路,她們像著了魔似地每天往這裡趕,眼中只有那白色的、紫色的小藥丸。」
第二天晚上,我們又去了兩家迪廳,都有販賣搖頭丸的現象,只是在交易做得很隱蔽。每粒搖頭丸的價錢,大約在70元-100元這間,食用起來需要很大的開支。這些女孩一旦上套上癮,要維持這種高消費,只能靠出賣自己的青春和肉體。
在那些毒販的眼中,他們瞄準的最好對象是女性,尤其是年輕美貌的女性。因為一旦這些女性吸毒成癮而又缺乏經濟來源,她們就可以通過賣淫去換取金錢,從而成為支持毒品銷售的重要人群和工具。
從官方公布的一些數據來看,這些年來,中國女性吸毒人數一直上升很快,在2004年登記在冊的114萬吸毒人群中,女性吸毒者佔了近20%;在一些省區,女性吸毒所佔比例高達80%多。而在這些吸毒女人中,90%的女人由於毒資問題而走上賣淫的道路。
所以說,吸毒與賣淫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孿生姐妹。
「最好的良藥」
——女,21歲,簡瓊瑤,白領,四川人
還在10多年前,她就隻身一人從四川來到北京打工,開始尋找自己的夢。當時,她像所有闖蕩世界的年輕女孩那樣,有過許多許多、太多太多的美好憧憬,但不久,就被一連串突如其來的變故無情地擊得粉碎。
她與一個北京人結婚後不久,丈夫就因犯罪而坐牢,一家人在沒有了經濟來源後,她走進了歌舞廳當了一名坐臺小姐,燈紅酒綠的生活依舊讓她覺得空虛無聊,這時一位朋友遞給她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讓她解悶,後來她才知道這就是4號海洛因。從此,她迷上了那種菸霧繚繞的生活,白色惡魔將其拖入無底的可怕泥潭而讓其不能自拔。一年、兩年、三年......當她的家產全在白色的煙霧中消失殆盡時,她能支付出去的,只有自己的身體了。她說:
「人在精神空虛的時候,是既不想行動也不聽勸導的,這種時候,沒有別的治療辦法,只有吸毒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才是最好的良藥。」
「我吸毒,證明我有錢。」
——女,30歲,林中雨,溫州人
生性好強的林中雨毅然放棄了安逸的環境,停薪留職下海做起了女老闆,不久便成了身價百萬的富婆。就在事業一帆風順的時候,她的家庭卻出現了裂痕,獨立性很強的丈夫不願依附於她,與她離了婚。後來,感情空虛的林中雨結交了一個男友。在男友的圈子裡,大家都吸毒,不久,她也吸上了白粉。
她說:「在那個圈子裡,講究的是身份與排場,我吸毒,證明我有錢。當時生意很好,每天兩三千元的收入,用幾百元吸粉是毛毛雨。就這樣,我和男朋友每天都飄浮在雲裡霧裡。」
「吸毒,這是一種等級」
——女,38歲,盧鳳,業主,上海人
「享受吸毒是一種身份,因為毒品很貴,一般人吸不起。你能在輕鬆的幾口中就將普通人辛苦十天半月掙來的活命錢吸掉,這是一種等級。人總是要死的,來到這個世界上走一遭就是要盡情享受,與其苦了一輩子也沒有揮霍享受過,不如盡情享受了就死。」
「我這樣做,只為能拿到更多的買毒錢」
在長春出現賣淫過程中吸食毒品的新的淫亂方式。嫖客在招來賣淫女後,先與其共同吸食麻谷,就是常說的冰毒,待雙方身體及精神達到亢奮後再進行性交易。
賣淫女不再是簡單的「出臺」,而被稱之為「谷臺」。這種情況下,「谷臺」女得到的嫖資會更高,一般是每次600元,有的高達1000元,被稱之為「千臺」。
長春警方接到情報後,在西安大路一家高級賓館內,抓捕了兩名準備進行性交易的兩個「谷臺」。這兩個身材瘦削、穿著入時的「谷臺」女被突如其來的警察嚇得不知所措,慌忙扔掉電話。
被抓的兩個「谷臺」女,一個姓郭,另一個姓徐。兩人身材極其瘦弱,兩人深深埋下頭,雙手死死摀住臉。郭姓女子今年30歲,離異,有一個孩子,徐姓女子今年20歲,人很清秀,並說:「我這樣做,只為能拿到更多的買毒錢。」
據兩人交待,今年她們才接觸毒品,一般都在大型賓館裡與嫖客共同吸食,先將毒品摻進礦泉水中,再用吸管吸食。吸食後,精神會變得亢奮,再與嫖客進行性交易。
「我惟一能夠出賣的,就只有性這個東西了。」
她叫塗玲,剛滿20歲,人很漂亮,眼睛很大很清澈,像一泓無塵的秋水,怎幺看你也想像不出她已是在海洛因的泥沼中陷得很深的女人。而且吸毒已有近2年的歷史了。
她的父親長著一副絡腮鬍子,高大的身子顯得很健壯,他對這個獨生女兒從小就疼愛有加,小時候孩子一直住在她外婆家,小學裡的學習成績很好,一直都在學校裡擔任少先隊大隊長,可一進了初中就整個變了樣,像換了一個人。
她初中畢業後就交上了男朋友,是個開雜貨店的,比她大好幾歲。最早,她並不知道他是個癮君子,只覺得這個男人腰包挺鼓,朋友也多,一次她痛經時,這個男朋友給了她一支摻了海洛因的香菸,說是吸了准止痛,也怪,她只吸了幾口,馬上就不痛了,以後凡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她就吸一點,用不了幾次,她就上了癮,自己的男朋友不久後因涉嫌販毒案而入獄,她便毫不猶豫地將雜貨店以每月5000元的租費轉包給別人,自己則整天沉溺於毒霧之中,沒有了毒資,她就去「做K房」。「做K房」,這是她們這幫吸毒女的術語,就是去「三陪」,就是去賣淫。
她說:「沒有毒品的日子,我已經很難挨下去了。而我惟一能夠出賣的,就只有性這個東西了。」
「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這位吸毒的母親叫劉碧容,賣淫女兒叫王秀英,家住成都樂至縣中天鎮,是一個普通農民家庭。父親是村裡的會計,母親是村裡的廣播員。父親因詐騙鄉親的錢財被判入獄,母親也被憤怒的鄉親趕出了廣播站。苦悶中的母親從此染上毒癮。為找錢買毒品,母親在女兒身上打起了主意。
很快,母親在縣城一家娛樂城為女兒找了一份工作。為了快速掙錢,她竟安排和逼迫女兒在娛樂城裡賣身接客,然後將錢拿去買海洛因。她笑顏逐開地說:「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後來,女兒認識一個男友後,喜歡上了他,不願再賣淫。母親發現女兒不再接客,對女兒又罵又打,還扣下了女兒的身份證,不讓她和男友在一起。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女兒只得背著男友又去賣淫。
後來,女兒在賣淫時被警方抓捕被處以勞教,出來後,她沒有說自己是被母親逼迫賣淫的。一天,母親找到女兒的男友,說只要每月給她1000元,就把女兒賣給他,如果沒錢了,她女兒還得回來。她的男友聽罷驚出一身冷汗,他一月工資不足千元,怎幺拿得出這筆錢?不得已,她的男友與她分手了。
於是,母親又開始強迫女兒賣淫。她母親親自到鎮上拉生意,把嫖客安頓在出租屋後,回家逼迫女兒到出租屋接客。女兒本來不從,但一看到母親毒癮發作時生不如死的痛苦樣子,她又走上了這條路。
這位吸毒母親在鐵窗裡還說:「自己最想的還不是自由,而是毒品。」
「男人讓我墮落,毒品讓我淫蕩」
兩年前,15歲的英子曾經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儘管家庭經濟並不富裕,但英子總能得到父母的關懷和愛護,每晚父親都會輔導她做作業,母親則會把家務收拾妥當。
一年後,英子的父親做起了生意,便很少過問英子的作業,總要找一幫人到家裡打麻將。父親對她的關心愛護換成了錢,一出手不是50元就是100元。
後來,母親因為聽說父親在外面玩女人,出於報復也開始每天晚上往舞廳跑,留下孤零零的英子獨自守家。很多時候,英子一邊做作業,一邊流淚。終於有一天,當母親邁出家門後,她也悄悄地尾隨而去。舞廳裡,小英看到母親正與一個男人互相摟著腰又頭挨頭地親熱交談。她呆住了,淚流滿面地衝出了舞廳大門。
自那以後,英子也學著母親的樣子將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光顧夜總會、舞廳。她在歌廳認識了一個男人,很快,這個男人就佔有了她,而且引誘她吸上毒品之後,馬上逼著她去接客,否則就不給她白粉吸。從此,英子在這個男人的逼迫下,在毒魔的驅使下,幹起了賣淫的勾當,為了白粉,她甚至夥同他人數次入室行竊,變得無所顧忌。一個原本活潑可愛的初三女孩,在短短一年之間,就變成了集盜竊、賣淫、吸毒於一身的罪人。她說:
「父母讓我孤獨,男人讓我墮落,毒品讓我淫蕩。」
在家中被裸殺的賣淫女
白雲區鵝掌坦西街有一女子在家中被殺,全身赤裸地死在了床上,周圍也沒有血跡。死者居住的出租屋在陰暗的小巷中,四周都是「握手樓」。
一名上身赤裸的瘦小男人對警察說:「我是她的老公,是我報的警。昨晚,我吃完宵夜回家,沒想到進家門時一個壯漢從房裡衝了出來。我想攔住他,但因為我有哮喘,力氣沒他大,他推開我就衝出去跑了。我進房後才發現老婆已經死了。」
據周圍鄰居稱,死者生前是一名「站街女」,30歲左右,生前長期站街賣淫,而她老公幫忙拉客,兩人都吸毒,毒資全靠死者賣淫賺錢。當時她老公沒有立即喊救命,就是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客人」,後來又因為吸毒和患有哮喘,被對方掙脫逃跑了。
吸毒女性一旦涉足賣淫,其感見性病和愛滋病的危險將大大高於普通人群。因為一方面,吸毒者免疫機制受損,容易感染傳染病,另一方面,隨著毒癮加深,有些人會採用靜脈吸毒,如此更加劇了愛滋病傳播的危險。於是,在吸毒、賣淫和性病一愛滋病之間,就形成了一根難以打破的黑色循環鏈條。
於是,在這條吸毒、賣淫和愛滋病黑色循環鏈條中,當你被套第一個鐵環後,就難免要被套進第二個鐵環和第三個鐵環,能夠倖免的,或者鑽出來的,少而又少。
阿沖很可能就是因為共享注射器吸毒,而被染上了HIV病毒的。最可怕的是,吸毒的妓女阿沖是架在高危人群和一般人群間的一座愛滋病病毒傳播的橋樑,將會給行為不檢點的嫖娼男人以及他們無辜的家庭帶來毀滅性的後果。
来源:中國吸毒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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