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東方早報》報導,顧女士:「那天晚上,兒子看上去沒有異樣,雖然他去年曾跟我提了他總感覺有人在跟他講話,耳朵裡好像裝了一種裝置一樣。兒子走到了一邊,從包裡取東西,我還不知道他要拿什麼,不料,他拿出了把刀向我刺來。之前,並未發生任何爭執。」
兒子汪某:「當時腦子一片空白。」
「我不想看到他。」昨天下午,躺在醫院病床上的顧女士,兩眼注視著天花板,隨後頭歪向了一側,「因為我實在是太傷心了。」她口中的「他」是她養育了23年的兒子。4月1日晚上,顧女士滿懷期待地站在浦東機場大廳接機,準備帶從日本讀書回國的兒子汪某去美餐一頓時,兒子從包中抽出了把刀,刺向了生他養他的母親。
記者從警方獲悉,事情緣起在機場母子兩人因為學費問題發生了爭執。
兒子在日本已有五年
顧女士告訴早報記者,事情發生在當晚8點30分後,「兒子搭乘的是NH921航班,當晚8點20分到浦東機場,我去接機,兒子出來的時候手上有個咖啡色的隨身包,此外,還拿了兩本書,每年回國他都帶一些書回上海看。」
顧女士說,兒子在日本已有五年,「高中畢業後考的學校他自己不滿意,就提出去日本讀書。在日本,他前兩年學語言,後三年上大學。」
在這五年中,顧女士的兒子每年都回國,但她從未去日本看過兒子。顧女士回憶道:「在日本讀書肯定很累,在日本的前兩年,兒子還沒有變化,但三年前就開始變得很壓抑。」在日本讀書的五年中,顧女士的兒子有過堅持不下去的「動搖」。「有一年,他提出不想唸書了,但沒多久他自己又說沒有文憑不行,還是要讀完的。」顧女士說。
日本今年發生地震(專題)後,顧女士希望兒子回國,但由於簽證的問題,兒子並未及時回國,而選擇了4月1日飛回上海。
當晚,接到了許久不見的兒子後,顧女士提議出去一塊兒吃頓晚飯,兒子當時答應了。顧女士說,當時,母子倆並沒說很多話,「兒子問我為什麼這次錢寄得晚,我3月份寄了2萬元給他,比平時多。我每個月固定寄錢給他,他在東京的房租是12000元(人民幣)/月,生活費也都是我們付的,如果加上一年學費8 萬元(人民幣)的話,每年開銷30萬-40萬元(人民幣)。去年,他出國時還說要去打工,但後來也沒找到。日本地震(專題)後,物價都上漲了。」
顧女士否認當晚他們曾因學費發生爭執,「那天晚上,兒子看上去沒有異樣,雖然他去年曾跟我提了他總感覺有人在跟他講話,耳朵裡好像裝了一種裝置。」
然而,正當他們準備走出機場時,「兒子走到了一邊,從包裡取東西,我還不知道他要拿什麼,不料,他拿出了把刀向我刺來。之前,並未發生任何爭執。」
「後來,我一下子懵了。多虧一位老外跑過來救我,他以很快的速度取下我脖子上的圍巾,堵上我肚子的傷口,一把將我抱起。」顧女士說,她非常感謝那位老外,「我當時很睏,合上眼睛說,我想睡覺,老外好像能夠聽懂,他用手指撐起了我的眼皮。」
當晚被送到浦東新區人民醫院後,醫生為顧女士動了手術,「醫生跟我說,胃、肝全都破了。」
想聽聽兒子如何解釋
昨天下午,顧女士的身上依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9天沒有進食,只能夠用吸管喝水,「也不能夠多喝,會傷胃的。」談話間,顧女士總要從床頭櫃上取餐巾紙吐痰,床下的一個垃圾桶裡早已裝滿了這樣的餐巾紙。「體溫現在是37.5℃,已降下來了,明天估計可喝粥湯了,要住院2個月。」
當被問及是否想再看到兒子,跟他說點兒什麼,顧女士盯著天花板,許久,她說,「不想看到他,因為太傷心了,沒有話可以跟他說了,倒是想聽聽他對我的解釋。他是我兒子,我也不想他被判刑。」
在醫院,顧女士的哥哥昨日一直陪在其身邊。顧女士說,這兩天,多虧了娘家、婆家的親戚前來照料,但愛人尚在美國。早報記者昨天在採訪中瞭解到,顧女士的愛人長期在美國,兒子的生活費、學費耗盡了家中的積蓄,甚至已向親朋好友借了萬把元的錢。
事發時腦子一片空白
記者獲悉,汪某對著母親顧某連刺數刀,顧某當場倒地昏迷,汪某被趕來的民警抓獲,同時民警迅速將顧某送至附近醫院搶救。直到前天下午,顧某才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
記者從警方瞭解到,目前犯罪嫌疑人汪某已經被刑事拘留。對於緣何向母親行凶,汪某表示,當時腦子一片空白。
「你和媽媽的感情好不好?」當問及他跟母親的關係時,汪某遲疑了一下,沒有吭聲。過了一會他回答說:「挺好的。」談及他們家的生活條件,汪某的回答是:「條件蠻好的。」他還告訴記者,除了向家裡要錢,他在日本也自己打工。
汪某說,他知道媽媽現在的狀況,「我希望媽媽能脫離危險,希望我們繼續做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