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還是我十歲左右的時候,中國大陸早已淪陷為共黨的匪區了。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全家隨著當工程師的父親搬到了北京,我被送進了幼兒園。從幼兒園到小學二、三年級的幾年裡,最興奮的事情,就是被阿姨,或者是被老師們帶著去看木偶戲。
被臉譜化了的壞皇帝、狗官和地主們,終於都被苦大仇深的農民們打死了。於是我就鬆了一口氣,更是由衷地佩服那些木偶戲的演員們,用四、五根細細的線繩,就把那些製作粗糙的木偶們操縱的如此的有聲有色,告訴了我們那麼多好聽的故事。而成長的過程是很快的,轉眼初中畢業,可文化革命也就開始了。僅僅兩、三個月的時間,十六歲的我就明顯的感覺到有什麼事情是錯的,國家不是這樣管理的。
就在當年的八月十八號,毛澤東當上了打死人、且又抄家搶劫財物的紅衛兵土匪們的紅司令那一刻開始,我就再也不拿毛澤東當作是什麼偉大的紅太陽了。反而認為,他是一個木偶戲的演員,用四、五根細線繩操縱著紅衛兵暴徒們的一舉一動,達到他所想要的戲劇效果。
我當時出了一身冷汗,也就是從八月十八號的那一天開始,我由衷地佩服我的父母。記得當時我關緊了門窗,對全家人說出了,從今往後我將以父母之心為心。因為就在這以前的十來年間,我越來越感到父母對我的教誨,似乎是與黨天下的形式格格不入。
從下鄉以後,從農民們的家裡找到了一些殘破不堪的舊書來讀,七年半的農村生活沒算白過。明白了我父母始終是按照了童蒙養正、少年養性聖人的教訓來教導我們,那麼在這個基礎之上,常年養德的第三步路就要靠我們自己了。
至今回想起自己大半生經歷都是苦難,但是我活得充實,活得自主,活得有目的,從不做權利和金錢的木偶。但是每當我看到我的一些同胞們,仍在理直氣壯的作著木偶的時候,我的心裏就感到非常的悲哀。
今年的十月二十二日,達賴喇嘛在多倫多講演。題目是「慈悲與尊重」,聽眾們來自世界各地。六百多萬人口的藏民族,出現了如此一位世界級的大師,這難道不是中國人的驕傲,而且值得自豪的事情嗎?但是就在幾萬人的講演大體育館的門外,聚集了百來位我的同胞,手持著橫幅和標語,在表達著他們對達賴喇嘛和這次講演題目為「慈悲與尊重」的不滿情緒和抗議。
其實,這完全是正當的,無可非議的。在自由的國家,人人都可以使用不同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意見。本人是從來尊重每個人都可以自由表達自己意見的權利。可鑒於本人也同樣享譽這一權利,所以我要說的是,我不同意這些抗議的同胞們所表達出來的信息。
一位男性同胞說,我抗議達賴喇嘛來多倫多。這就使人感到奇怪了,達賴喇嘛是加拿大的榮譽公民,他可以自由的往來加拿大的任何地方。所以本人認為這個抗議無效,抗議者缺乏起碼的常識。
另一位男性的同胞抗議的內容似乎是接近了實質,他說達賴喇嘛搞分裂、搞獨立,所以來參加抗議。問題是這個分裂的罪名,獨立的罪名的證據又在哪裡呢?沒有證據就給一個人扣上了兩大罪名長達半個世紀之久,這種事情也只有共黨干的出來。
另一位女同胞說,西方人不懂中國歷史,言外之意,那就是凡來參加達賴喇嘛講演會的西方人都上了達賴喇嘛的當了。其實,聽達賴喇嘛的講演,與懂不懂中國的歷史又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呢?同樣的問題是,說這句話的女同胞懂不懂中國的歷史呢?連帶著的問題是生活在當代的中國人懂不懂的共黨的真實歷史呢?如果不是清楚,不太瞭解,卻又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四肢和大腦用五根細線繩拴上,交到共黨的手裡,任由共黨操縱,那麼個人的意志、自由和獨立的精神又在哪裡呢?
我們說加拿大好,好就好在加拿大的價值觀,對於任何事情,除非是不想知道,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加拿大這個社會就有各種各樣的渠道和機構讓你們知道個明明白白。但是,這裡就要有一個先決的條件,那就是你要有獨立的人格,於是才會產生出獨立的思考的能力。
換句話說,就是不做木偶,懷疑權利,監督權力,而不是當權利的傳聲筒,或者是喉舌。班禪喇嘛曾經說,藏族的語言是經過了一千三百多年的時間,才達到今天的這完善的程度,可是共黨用了二、三十年的時間毀滅掉了這種語言。
我們都知道,有了語言和文字的文化都是先進和文明的文化。聯合國都設有保護世界遺產的機構,藏人要繼承和發揚自己的語言、文化、信仰和生活方式,這既是他們的權利,更是他們的義務。這個世界上,有幾個民族像滿族一樣,曾經顯赫了三百年,可是一旦失去了政權不到一百年,滿族的語言、文化和生活方式,就幾乎全部喪失掉了,同化於漢民族了。
孫中山先生當初提出的滿漢蒙藏回的五族共和的國策看來,一旦中國實現聯邦制,滿族人是不太可能組建一個獨立國家加入聯邦的了。很難說這是一件好事,或者是一件壞事,我們只能尊重滿族人自己的選擇。歷史的進程是複雜多變,我們不能對中東和東歐國家的人民說,你們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因為那是元朝的版圖,開疆拓土。
如果是一種榮耀的話,那麼這種榮耀也是蒙古的人榮耀。漢民族也曾是元朝的臣民。如果我們對日本人說,日本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日本人一定會急了。歷史上固然有徐福去東海仙島去找長生不老之藥的說法,但是我們卻沒有證據去證明徐福確實是到達過日本的本土。
但是我們卻有確實的證據可以證明,朝鮮在兩千兩三百年前是中國的領土。當時北方燕國的領土達到了平壤,而最後一位燕王僖曾經帶著兩萬多兵在平壤與秦兵作戰,失敗以後,平壤歸入了秦朝的版圖。
可是如果有人說新疆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的話,這句話就欠妥。都說光緒是腐敗,但是正是光緒年間開疆拓土,把新疆歸入了中國的版圖,這也不過就是剛剛百多年的事情。民國時期,新疆各民族是很少鬧獨立,共黨治下新疆各族是拚命的要獨立,究其原因是共黨對人家不好。在人權和主權上,我是趨向於人權高於主權的。
從來就沒有聽到過共黨對蒙古共和國說過,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的話。但是事實確是,蒙古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而且自古以來也從來沒有分過內外蒙這個現象。那是共黨在一九二五年,把蒙古北部的一百六十多萬平方公里的領土,主動送給了斯大林,以換取蘇聯的支持。
達賴喇嘛就從來沒有說過要獨立,只是要求高度自治,就被扣上了分裂獨立的罪名。而真正搞分裂和賣國的共黨,卻裝出了一幅要維護國家統一的愛國者的嘴臉。那幫抗議達賴喇嘛的同胞們,如果稍微懂一點中國的歷史,或者是稍微明白一點共黨這八、九十年的黨史的話,就會為自己糊里糊塗的被共黨操縱、耍弄,當了一回木偶,而羞愧而無地自容的。
黨會是開完了,可是反日的遊行卻擴大到了十幾個城市,從電視屏幕上看,共黨軍警們是帶著鋼盔,手持盾牌,隨時準備對遊行的人群是屠殺和鎮壓的。看著這幅畫面,讓人感到做個中國人真是太難了。共黨煽動民族主義,如果老百姓們不響應,共黨會說老百姓對黨的愛不夠熱,究竟這個熱度應該達到多少度,共黨們就賣關子,從來不說。
共黨授意讓人們上街遊行,可又派出了大批的軍警,擺出了隨時要屠殺鎮壓的架勢來。共黨究竟要幹什麼呢?這又是黨徒的最高機密,人們無從知道。做共黨治下的中國人,就這麼難。十月二十六日,共黨外交部發言人第二次又爆出個特大喜訊,說共黨政府又派出了一隻漁政船,去釣魚島海域和日本軍艦對抗。
半個月前,派出了兩隻漁政船與日本軍艦對抗,事後並沒有聽到共黨報告戰況或者是結果,究竟是大陸的漁政船把日本的軍艦打跑了,奪回了釣魚島的主權,還是日本軍艦把大陸的漁政船趕跑了,繼續宣誓釣魚島的主權。既然什麼都沒說,就又第二次派出了一條漁政船去釣魚島。這就等於是說,上一次是失敗了,既然上一次失敗了,那麼這次肯定還是失敗。
一個國家無論有多麼的強大和輝煌,也不太可能用漁政船打垮軍艦的。共黨的軍隊都到哪裡去了呢?事關國家主權的大事,黨軍們就是猶抱琵琶半遮面,不知是羞於見人,還是假裝不知道沒看見,真是千呼萬喚喚不來呀。
記得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初,一場在馬克思主義思想意識之內展開的對社會主義,對共黨,對政治經濟和社會主義社會中的人的異化學術大辯論。曾被當時的社會科學院院長胡喬木和中宣部部長鄧力群給打壓下去了,並且立即開始了反資產階級自由化和反精神污染的運動。
其實,異化的說話是來自馬克思本人,並且出現在資本論這部書裡,可是共黨們是否認異化,反對異化的說法,自以為是馬克思主義的原教旨主義者,其實按照馬克思的說法,這正是把馬克思主義給異化了。馬克思的學說不過就是哲學領域裡的一種尚待討論的題目。
當然,到了今天已被實踐證明是失敗了的學說。共黨把馬克思和列寧並列,通稱為是馬列主義。這就證明了共黨不懂馬克思主義。列寧的是異化了馬克思主義第一人,而毛澤東是同時異化了馬克思和列寧這兩個主義。把馬列主義異化為個人崇拜,個人獨裁的極權統治的工具和宗教。
所以原本是國家的軍隊,以捍衛國家主權為天職的軍人也被異化為黨衛隊,共黨團夥的打手和黨老闆們的家丁。成為了國人民眾的敵對勢力,黨指揮槍代替了軍隊國家所有。據說共黨的頭領們是抓權先抓槍,拿著槍說話,以槍搶權。這就是說,黨已經指揮不了搶了,由黨指揮槍,異化為槍指揮黨了。
中國大陸社會的一個現實是,民怨民憤越來越尖銳,而且矛頭都指向是共黨政權,共黨很清楚這個現實。於是,就把這些統統指責為是敵對勢力。或者是顛覆國家政權,指責的理由,那就是散佈對黨的領導,對社會主義,對改革開放的不滿,並且由此造成了民眾對黨的領導的不信任情緒和悲觀心理等等。聽上去是振振有詞。可是如果共黨的實踐是正確和有效的話,又何來的不信任和悲觀呢?
生活在一個全盤被異化了的社會裏,民怨和民憤就是必然的結果。所幸的是,還有冤和憤的人敢於起來,而且是越來越多,沒有被異化的人也顯得是越來越多,這就說明中國大陸是有希望的,每一個單獨的個人都包含著歷史和社會,同樣歷史和社會也是由每一個單個的人組成的。這種個體和整體統一還是現實的人,反共的和擁共的都是現實的人。
而人類的共性那就是達到追求自由,自由在政治的意義上,那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哲學的意義上是存在的本質。在認識和時間的意義上,是與必然性相對應的。但是在價值理念的意義上,是與奴隸地位相對應的。
那麼這些身在海外,享受著人權自由的中國人,卻有些人是心系共黨,甘做共黨的木偶或奴隸。嘴裡喊著自由是他們的權利,但卻不知道自由為何物,時時不忘共黨的要求和標準,已經被共黨把個人的獨立性和個性異化成了共黨的階級性和黨性了,變成了黨雲亦云。
藏人要保存自己的語言、信仰、傳統和環境,為此,橫遭共黨對藏人三次的大屠殺。藏人並沒有打算以血還血的對共黨復仇;而達賴喇嘛,仍在宣揚著慈悲與尊重,這是何等的度量。即使藏人要與中國大陸分開獨立也是共黨逼得,更何況這個分裂是與中國分裂,還是要與共黨分裂呢?這就好比一個家庭實在過不下去了,當然是會離婚的了。
作為同類,就要把人放在優先的地位上。尊重人,信任人,關心人,以人和人的解放為出發點和目的,這就是人道主義。共黨把人道主義的定義給異化為革命的人道主義,於是中國人是人人自危,互相猜忌,互不信任,甚至是互相仇視。損人利己,為了蠅頭小利,不惜出賣自己的人格。人性退化,獸性的物慾代替了人的心靈和精神的追求,道德、道義、公德心滑坡,正邪不分,好壞不辨。難道強大和輝煌就是口袋裡有了幾塊錢麼?如果是的話,這就又是一個證據,證明的共黨把強大和輝煌的定義也給異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