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在中國「十二五」改革國際論壇上,清華大學孫立平教授稱:中國社會當中實際上已經形成一個巨大的吸收財富的黑洞,把社會發展成果相當的一部分吸收進去了,老百姓能夠分到的是有限的一部分。這個黑洞到底有多大?「國民一年創造的財富,政府拿了三分之一,另有三分之一不知道去了哪裡,只剩下的三分之一用於規範性分配。」
「吸富黑洞」確實能夠形容很多民眾的一種感覺:有一種如同幽靈的「猛獸」,在吞噬著近些年的發展成果,令其與相當多的老百姓「絕緣」。這提醒大家:「收入倍增」不能囿於固定小塊蛋糕的重新分配,而應該盡力堵住隨意吸收民眾財富的黑洞,最大程度做大收入蛋糕。
根據資料,美國居民收入佔國民財富比例最高時達76%,德國72%,法國68%,而韓國為58%。中國是多少?好像沒有權威的數字。不過,1995年到2007年,勞動者報酬在GDP當中的比例從51%下降到39%。按照孫立平「三三論」,這個數字可能要更低。一方面是經濟增長水平高,國家越來越富,另一方面卻是居民收入在收入分配結構中比例大為下降,毫無疑問是哪裡出了問題,就像是一個「黑洞」。
「吸富黑洞」讓民眾的幸福感從「享有」淪為了「想有」,現在看來,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但堵住這個黑洞的根本途徑可能主要靠社會整體發展。知名經濟學家吳敬璉近日稱,是腐敗和壟斷拉大了貧富差距;孫立平則認為政府的過多攫取造成了公權的吸金。不管哪一個原因,歸結起來就是反腐敗、反壟斷、反濫權、反與民爭利等。而這些東西顯然不是「調整收入分配」本身就能解決的。
眼下,石油、蔬菜、水電氣等漲價聲音不斷出現,但有專家竟然聲稱「中國要想成為強國必須有三高:物價高、人價高、錢價高」;近期民眾生活壓力很大而收入增加遲遲不邁步子,但車船稅、物業稅、房產稅等卻磨刀霍霍……我們所做的應當是如何堵住這些黑洞,而不能是相反。
這的確是一個悖論:我們一方面遭受著權力膨脹帶來的惡果,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呼喚「權力」干預來終止吸百姓之金。從堵上吸富黑洞的角度來理解——如果我們不關心人的權利、不關心權力的運行,不關心經濟的結構,只想通過調整居民收入來迴避其他矛盾,注定是一種聽起來很美的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