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專欄作家皮賽克(William Pesek)撰文指出,近期日本人瑞爆發失蹤潮的事件,與其說是一則新聞,反倒更像是恐怖電影情節,不過也適足以反映出日本經濟陷入木乃伊化的3大困境。
日本高齡111歲的人瑞加籐宗現,日前被發現30年前就已死在家中,遺體變成一具木乃伊一直留在臥室內。而當地區公所支付給加籐的年金在其死後仍然持續匯入帳戶,並有人領取。
相關新聞曝光促使日本政府對行蹤不明的人瑞展開大搜索,第一階段是清查大約840位85歲以上年金受領者的最新狀態。
皮賽克指出,日本人瑞失蹤潮恰好反映出該國經濟的3大困境。
首先,迅速高齡化的日本,其經濟也越來越有木乃伊化的趨勢。儘管豐田及索尼等指標性企業最近先後調高獲利預期,不過日本利率趨近於零,以及公共債務約達國內生產毛額(GDP)200%的事實,仍然令人憂心。
所謂木乃伊就是保存了皮膚與器官的乾屍,而皮賽克認為,這恰可描述日本經濟的現狀。日本泡沫經濟破裂20年後,企業管理階層們斤斤計較的還是外匯漲跌,而非尋求全球性的突破創新。
在美國商業雜誌「Fast Company」所遴選的2010全球百大最具創意公司中,只有1家日本公司名列其中。這一來是因為日本創投環境本就缺乏活力,二來則是因為日本人所謂的 「加拉巴哥症候群」(Galapagos syndrome),意指缺乏與其他物種交流,獨自進化的生物。
日本的手機業就是該國企業對海外新市場缺乏關注的最好代表。日本手機發展雖走在時代尖端,其特色及功能卻與世界標準不同。但隨著國內人口萎縮,日本企業顯然已不能再不擁抱國際市場。
日本最著名的卡通明星「凱蒂貓」(Hello Kitty)也帶出同樣問題。凱蒂貓人偶上週三現身紐約證交所敲響收市鐘,這是其母公司三麗鷗成立50週年的紀念活動。然而事實上,凱蒂貓目前正面臨國內銷售萎縮的產品週期低潮,恰如日本未能與時俱進,刷新其國際形象的大勢。
其次,日本貧窮人口正在增加當中。儘管日本人普遍有該國社會均富的迷思,但是根據日本去年發表統計顯示,現在幾乎每6個日本人中,就有1人生活在貧窮線以下。這代表過近年日本人加速陷入貧窮,產生了普遍的「窮忙」(working poor)現象。
其實百歲人瑞失蹤潮的事件,也多少可反映出日本一般家庭生活拮据的事實。有子孫將老父遺體放置在臥房內長達30年之久,就是為了繼續領取政府年金,透露出其生活之窘迫,亦顯示出完善社會安全網的必要性。
第三個問題則是稅金浪費,這也是最有待解決的問題。年金醜聞反映出公部門效率不彰、體制設計不佳的缺失,但或許最讓日本人惱怒的還是,有些家庭正在竊取他們所繳的稅款。
本身就長住日本的皮賽克也以納稅人的身份抱怨,日本低階公務員經常以各式名目出國公幹,乘坐商務艙往來海內外,入住豪華飯店,都是花費納稅人的血汗錢。
最後皮賽克表示,各地投資人對日本不受控制的公共債務逐漸失去耐心,呼籲日本政府必須大舉刪減開支,因為這些難題可不會像老爺爺的遺體一樣自動分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