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本書是我多年來所寫關於蔣介石研究專題文章的一個選本。部分文章利用收藏在大陸和臺北的蔣介石日記仿抄本或類抄本寫成,部分利用胡佛研究院開放的日記手稿複印本寫成(本書註釋簡稱為「手稿本」)。由於類抄本經過不同程度的刪削、改動,已非原汁原味,故此次再到胡佛研究院訪問,又利用日記手稿的複印本對各文所引日記進行核對,並作了少量增補或修訂。
2005 年我在胡佛研究院閱讀蔣介石日記時,新華社有一位記者要求我簡明扼要地對蔣介石「定性」,我曾說過三句話。一、在近代中國歷史上, 蔣介石是個很重要的人物;二、在近代中國歷史上,蔣介石是個很複雜的人物。三、有功有過。既有大功,又有大過。同年在香港鳳凰衛視演講時,我曾對此作過比較詳細的闡述:大陸時期,蔣介石反清、反袁(世凱)、反陳(炯明)、創立黃埔軍校,是功;領導北伐,領導國民黨和國民政府抗戰,直至勝利,是大功; 1927年至1936年的 「清黨剿共」和1946至1949年的三年內戰,是大過。臺灣時期,實行土改,反對台獨,是功;白色恐怖,是過。我至今仍堅持這 樣的看法。也許有讀者不同意,或者不完全同意。這是正常的。見仁見智,說三說四,都可以,但是,要用學術的方法,討論的方法,擺事實、講道理的方法。斯所 禱也。
看來,找尋真實的蔣介石,恢復其本來面目,正確評述其功過是非,給以準確的歷史定位,其事有相當難度,其時將不會很短,只有群策群力,通過長期「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道路解決。本書根據蔣介石的日記論述蔣介石生平的若干問題,故副題《蔣介石日記解讀》,但是,本書遠不足以概括蔣豐富、複雜的一生,也不足以表現蔣介石日記的豐富內容,故以後會有續集、三集的出版。
感謝蔣方智怡女士開放蔣介石日記的無私而勇敢的決定。感謝胡佛研究院、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中國國民黨黨史館等機構多年來給與的閱讀便利。感謝馬若孟(Myers Romon)教授、郭岱君教授、宋曹琍璇女士、潘邦正博士、林孝庭博士等許多朋友的支持和幫助。斯為序,並期待海內外廣大專家、讀者的批評。
著者×××,2007年7月15日寫於美國斯坦福大學之Blackwelder Court,時為第四次訪問胡佛研究院也。
中共學者終於貌似公正地大致說出了他閱讀蔣介石日記的關鍵成果,或曰主要成果了。當然也就更加明確地站在黨的立場上,從必須維護「本共產黨」的根本利益出發,來「公正」地否定蔣介石了。
第一、中共學者明言﹕「本書是我多年來所寫關於蔣介石研究專題文章的一個選本……此次再到胡佛研究院訪問,又利用日記手稿的複印本對各文所引日記進行核對,並作了少量增補或修訂。」也就是說,本書作者即這位中共學者,已經聲明這本書是他的代表作。他最後的資料來源和成書過程,依據的都是在美國胡佛研究所開放的蔣介石日記。因此,以他這本書的自序來判斷他對蔣介石,特別是對蔣介石和共產黨關係看法的基本立場,凸顯他閱讀蔣介石日記的成果,應當不會錯。
第二、眾所周知,中共的新華社是中共官方的新聞通訊社,又是直屬中共中央的「東廠」式特務機構。而新華社的一位記者,就是在美國胡佛研究所要求這位中共學者「簡明扼要地對蔣介石進行’定性’的」。
順便說幾句。在中共的特有話語系統裡,「定性」一詞是十分嚴肅和嚴重的,任何個人或組織,一旦被共產黨「定性」,就足能夠造成其生死榮辱的天上地下之別。一九四九年後,有多少黨內黨外的無辜之人,蓋因為被共產黨定了「地、富、反、壞、右,或反動黨團、反動組織的’性’」,而冤沉海底,命喪黃泉,禍及一門,誅連「十族」,連馬列中國的主席劉少奇都是因為被定性為「叛徒、工賊、內奸」而受盡摧殘、一命嗚呼的。
面對著中共新華社記者要求對蔣介石「定性」,這位中共學者說他只說了三句話﹕「一、在近代中國歷史上, 蔣介石是個很重要的人物;二、在近代中國歷史上,蔣介石是個很複雜的人物。三、有功有過。既有大功,又有大過。」請留心,這是他在海外這個特殊環境下說的話,他只說蔣介石有「大過」,而不像後來那樣,說蔣介石有 「大罪」。
我們的點評是﹕
第一句話顯然是廢話。因為誰都知道,不論蔣介石是好是壞,他都是一個極重要的歷史人物,用不著萬里迢迢跑到美國來閱讀研究蔣介石日記才知道。
第二句話也是廢話卻是鋪墊。說是廢話,是因為人人皆知,蔣介石的一生豈但複雜,而且驚濤駭浪,上天入地,成敗一身,且與鬼神共之。所以,同樣不必要只為這一句話,便花去共產黨那許多的官費和人民許多的血汗錢,上美國去讀蔣介石日記。說是鋪墊,是因為這是中共學者的「伏筆」。此處暫且不表,只需看他的下文和我們後面的評點便知。
第三句話雖然含糊其辭,卻算得是初步地給蔣介石「定性」了,因為他點出了蔣介石「既有大功、又有大過」,看上去也顯得十分的「公正」──人總是有過的嘛?何況「學者」在前面早已說過,蔣介石是人不是神。
但該中共學者之所以這樣回答新華社記者,原因是此時他正在美國胡佛研究所,這位新華社的記者也在美國。作為中共著名學者,是要有「學術風度」的;但新華社記者卻必須是界限分明、愛恨明確。所以,他只有先表達自己的「公正」,並讓共產黨的新華社記者將他的「公正」傳播開去,才好為自己不久以後「指斥蔣介石的三大罪行」鋪路。不必馬上胡說八道開來,更不必於海外再生風波,為新華社、更為本黨招致海外的「洶洶物議」。何況他早已有過一手。就是他在胡佛研究所第一次接受海外最大親共報紙採訪時,開口就說蔣介石在日記裡明白記下了自己「年輕時嫖妓的故事」,結果海外所有中文報紙都以「蔣介石年輕時浮浪、嫖妓」為標題作大報導,國內中共的報刊網站更是如獲至寶,大肆喧揚,後來,《南方人物週刊》就赫然以「×××:看清蔣介石真面目的人──蔣早年好色孤僻」這一聳人標題,來作為該刊採訪錄的大標題,從而使「蔣介石年輕嫖妓成為中共學者遠赴美國閱讀研究蔣介石日記所獲得的第一個「重大成果」,該中共學者也就成了有史以來海內外第一個「看清蔣介石真面目的人」。這件事,曾引出海外知情者一片憤怒,引得國內明白人搖頭嘆息,害得一位國民黨學者不得不馬上也接受同一家親共報紙採訪,以正視聽。就不說「人情已在」,國民黨世家後人既好酒好飯待之,國民黨糊塗學者則親之奉之,對中國近代史和中共現狀一腦袋漿糊的西方教授們則認之信之,如此情境之下,人猶在胡佛,就當面使出「革命的兩手」,已然不是「為人」之道,就不說什麼「學者」之道了。因為,「學者」這件外衣是萬萬丟不得的。否則,一切的欺騙性,所有的統戰伎倆,將會蕩然無存。
中共學者的嘴巴嚴謹起來了。
畢竟,他有的是機會。
第三、果不其然。很快機會就來了。不,是「早已安排好的機會終於出現」了。中共學者自己說﹕「同年在香港鳳凰衛視演講時,我曾對此作過比較詳細的闡述。」
鳳凰電視,店屬誰家?知情人當然都知道。就不說它是為胡錦濤所直接管控的了。
那麼,這位中共學者究竟是怎樣十分「公正」地、高度概括地和立場分明地表達出了他的蔣介石日記閱讀成果呢?
就十分「公正」而言,他說﹕「大陸時期,蔣介石反清、反袁(世凱)、反陳(炯明)、創立黃埔軍校,是功;領導北伐,領導國民黨和國民政府抗戰,直至勝利,是大功;……臺灣時期,實行土改,反對台獨,是功……」。
對此,我們必須點明的是﹕
一是在1949年前的大陸,蔣介石的上述功勞,中國大陸民眾是誰都知道的,誰都承認的──除掉要打倒蔣介石的共產黨例外。
二是在1949年以後的臺灣,不論近年以來分裂勢力為脫離中國而反蔣,已經到了何等走火入魔的程度,他們也沒有否定過蔣介石在臺灣土改的功勞。歷史早已記錄在案的是,蔣介石是根據孫中山的平均地權思想和一九三零年四月國民政府頒布的《土地改革綱領》,結合當時臺灣的農村實際情況,而進行的「和平土地改革」,一個人都沒有殺,並且得到好處的大都是臺灣本地人。不像中共以所謂土改來「奪地、劫財」,更曾以「殺害二百萬地主富農」來厲行對中國農民的恐嚇和專政。此所謂人人皆知。
三是如前所述,在八十年代中期之後迄今的中國大陸,人民已經靠自己的艱難痛苦反思,早已知道北伐是蔣介石領導成功的,抗戰是蔣介石領導勝利的。中國大陸民間如今稱蔣介石是「民族英雄」者,已然比比皆是。歌頌蔣介石領導抗日的電影「血戰臺爾莊」,一九八六年就在大陸上演了,雖然幾度被禁。無數帶著假面具和儘可能不帶著假面具以歌頌蔣介石領導北伐,特別是歌頌他領導浴血抗戰的勇敢著述,更如江河決堤一般,或公開、或暗中漫流在中國的民間和網上,成了人民和年輕人最喜愛、也是最令人辛酸的歷史讀物。一位大陸作家懷著十年秘密研究的辛酸和痛苦,不得已才跑到海外出版的《誰是新中國》(1999)一書,也早就為蔣介石還了「原形」。此書雖然持續遭遇「共、國、獨」之長期聯合圍剿,但其影響在大陸之日漸變大,迫使共產黨已經不得不年復一年地在擴大著對該書的批判和謾罵,對作者的恐嚇和威脅。另一位抗戰史研究家,雖然至今在大陸都不敢暴露其真實姓名和身份,連海外的稿費和獎金也不敢認領,但他以「孫挺信」為名所寫的《蔣介石領導浴血抗戰紀實》一書,自從在黃花崗雜誌長期連載,並為海內外太多的網站轉載之後,如今也已經譽滿大陸民間……
四是中共的學者們大多都知道,中華民國叛將李宗仁於1964年投共後曾立即要求中共繼續清算批判蔣介石,為此,毛澤東曾說﹕「……恩來啊,這就叫賣主求榮!……蛙蛙們怎麼罵他,我們不管,但寫到歷史上,就不能不慎重。他老蔣在北伐和抗戰中的地位還是無法動搖的,所以我們每次的宣傳材料都迴避這兩件事,打嘴巴官司是什麼都可以說的……在重大問題上還是得尊重歷史,我們不能幹這樣的蠢事。哎,想不到堂堂皇皇的李代總統怎麼會這麼蠢……。」(注13)毛澤東當然是因為鄙視李宗仁這位逆子貳臣,才在背後為蔣介石說了幾句公道話,但也可以看出,毛澤東在心裏和在背後,對蔣介石領導北伐和抗戰的不得不承認。這當然與他和中共對外的宣傳大相逕庭。
五是中共學者沒有絲毫的進步。
前文已述,中共至今沒有進步,所謂的進步,只是專制統治的「被迫弱化」而已。而只要中共一天沒有真正的進步,中共的學者們也就不可能真正地進步得起來。
事實勝於雄辯。
十九年前即一九九一年,也就是距蔣介石日記在美國開放十六年前,中國杭州大學歷史系主任揚樹標教授,曾在北京團結出版社出版了一部《蔣介石傳》。這部《蔣傳》,雖然在內容標題上對蔣介石「壞話說盡」,但在整本書的內容裡面,竟一反中共現代史研究著述的「鐵」的規矩,對蔣介石「好話說了不少」,因而在中國大陸歷史反思的潮流中,佔有著先驅的和重要的地位。特別是揚教授在這本書後面寫的一篇附文「怎樣評價蔣介石?」 居然與十九年後讀了蔣介石日記的中共學者們對蔣介石的評價高度一致,甚至完全一致。因為,他給蔣介石的歷史地位居然也是「蔣有功有過,領導北伐、抗戰是功,反共、打內戰是過。」也就是說,在蔣介石和共產黨的對立關係上,蔣介石一定是錯誤的,有罪的;而共產黨一定是正確的,有功的。一九九一年,雖然楊教授說話寫作還相當謹慎,但是,他對蔣一生的概括性評價,確實與赴美閱讀蔣介石日記的中共學者在這篇序文裡說的一模一樣(楊文附後) 。
真的不必要再說下去了,還有什麼能夠比上述的事實更能證明中共學者們沒有進步呢?還有什麼能夠證明,中共學者十六年後赴美閱讀蔣介石日記根本就沒有必要呢?何況在蔣介石的日記裡,又如何能夠讀得出「蔣介石承認自己反共反人民是大過」的文字來?甚至看得到蔣介石承認「是他才發動了那一場內戰」的記錄呢?
因為,中共學者四次赴美國閱讀蔣介石研究的「巨大」成果之一,就是由他來承認的蔣介石的功勞,1949年前的中國人民早就知道了;1949年後的大陸人民,也痛苦地、日漸地知道二十餘年了。 《誰是新中國》作者,《蔣介石領導浴血抗戰紀實》的作者,以及成千上萬的大陸學者、作家、記者們,已經為蔣氏之歷史功勛耗費了無盡的心血,甚至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就不說三十五年前連毛澤東都在天安門上「對內」承認過了,還用得著這位中共學者把他當作閱讀蔣介石日記的重大成就來宣布嗎?當然,四十多年後的今天,當這位中共學者有了毛的話作後臺,他還怕誰? 「最高指示」都有了,就是不解統戰「劇情」的黨內極左派們,又能夠奈他如何?
總而言之,這位中共學者對蔣介石所謂大功的承認,無非是不得已的承認,和策略上的必須承認而已。因為人盡皆知,不承認已經沒有意義。更重要的是,如果連這兩三份功勞都不承認,對臺灣國民黨的統戰、收買和對臺灣的「和平解放慾望」,又如何能夠得逞呢?其不過是「我欲奪之、必先舍之」罷了,民間所謂「捨不得兔子打不了鷹」。承認,還是為了否定。就不說,中共為了「取大舍小」,雖然指使他的學者在學術上所謂地承認了蔣氏的「功勞」,卻轉臉又指使他的其他御用學者出版了幾十部專事罵蔣的「學術著作」,指使他的文藝界大拍了幾百部電視連續劇來「藝術地辱罵蔣介石」,企圖將中共學者在所謂學術上已經承認的蔣介石功勞,重新統統歸於「烏有」呢?
第四、必須明確的是﹕中共學者就是中共學者,御用文人就是御用文人。當這位中共學者和御用文人為了實現其在學術上為共產黨擔負的統戰使命,並成功完成這一使命;為了不在大陸學界和民間社會引發眾怒,以不利於共產黨「穩定壓倒一切」的救命黨策;在他不得不「概括地、大致地」承認了蔣介石的歷史功勞之後,他就立即具體地、明確地、毫不猶疑地把蔣介石的「大過」,也就是他在後面所指斥的蔣介石的歷史「罪行」,宣布了出來。這才是他真正的使命,是今日中共為自救,更為了保有其專制權力的歷史合法性,所必須維繫的對蔣介石所謂歷史罪惡的「定性」。因為否定了中共學者所指斥的蔣介石有大過,就等於否定了共產黨自吹的「光榮革命歷史」,就把共產黨賣國、奪權和一再發動內戰的歷史公之於眾了!這才是至關至切的要害之處。
那麼,在這位中共學者的嘴上和筆下,究竟什麼才是蔣介石的歷史大過,即他後來所指責的歷史罪行呢?
他說﹕「1927年至1936年的「清黨剿共」和1946至1949年的三年內戰,是大過。」蔣介石在「臺灣時期……白色恐怖,是過。」
對此。我們有必要分門別類地點評如下﹕
其一、按照這位中共學者的評斷﹕自蔣介石一九二七年清共到1936年西安事變發生的這十年,共產黨在蘇聯命令和指揮下,在中國發動世界共產革命以破壞中國國民革命,破壞北伐,倒戈北伐,公然背叛中國國民革命,直至篡立俄屬「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即前蘇聯在別人國家境內所篡立的「第三個俄屬蘇維埃共和國」(注 14),以分裂中國,亟欲顛覆亞洲第一共和國──大中華民國,非但是「革命」的,而且是「大功」了?反之,蔣介石領導大中華民國抵禦外侮,平息內亂,維護國家的安寧和統一,進步和發展,倒反而是「大罪」,是「大過」?
中共赴美閱讀蔣介石日記的著名學者,為了完成黨交給你的光榮統戰使命,你是不是也太不「歷史」了一點呢?你對自己的民族和人民是不是也太無情了一點呢?你作為一個歷史學者,是不是對那個專制惡黨也過於「情有獨鍾」了呢?
其二、按照這位中共學者的評斷, 194「6」─1949年的「三年內戰,是蔣介石的大過」。
這位中共學者之所以如此指斥蔣介石,是因為他在閱讀了蔣介石日記之後,仍然認為, 194「6」-1949年的「三」年內戰,是蔣介石發動的,是一場反共反人民的罪惡戰爭。他在後面和其他的敘述裡,曾一再地明確了他的這一立場。
然而,他顯然沒有忘記,我們也沒有忘記,指斥蔣介石發動了這一場內戰,是共產黨一貫的說法,一貫的立場,也是一貫地栽贓嫁禍。所以,我們也可以首先指斥說,該中共學者在閱讀了蔣介石日記之後,仍然堅持與「我黨」保持一致,仍然誣蔑是蔣介石發動了內戰,而絕然不敢承認是共產黨發動了內戰,不僅是在公然地違背歷史事實,也是在公然地違背著一個歷史學者起碼的「良知和史德」。
其次,我們想追問和證明的是,究竟是誰才是194「5」-1949中國內戰的發動者?
歷史的事實,曾告訴我們所有的人,內戰一定是也只可能是共產黨發動的。對此,我們只需像該學者所說的那樣,「用學術的方法,討論的方法,擺事實、講道理的方法」,就完全可以證明了。
因為,一是全世界共產黨的理論追求和實踐追求,都是要「發動世界革命,解放全人類和實現共產主義」。這才是共產黨要在任何一個國家發動革命奪權的根本出發點。據此,凡是發生過共產革命的國家,無一不是由共產黨發動革命、造反,就是發動內戰,來「革命、奪權、打天下」的。從前蘇聯、東歐直至中國、外蒙、朝鮮、越南,柬埔寨,無不如此。
二是周恩來的一句名言即「我們自建黨的第一天起,就決心奪取全國政權」。而中共作為中國的馬列子孫集團,因同樣迷信「暴力革命、階級鬥爭和無產階級專政」,因而,發動武裝鬥爭,就成了他們革命的原則和行徑。由此,我們便可以說,自中共被前蘇共製造出來的那一天起,中共就是決心要發動內戰來推翻大中華民國的。
三是歷史的事實正是如此。 1926 年,在中國國民革命軍勝利北伐伊始,中共即在前蘇聯的命令下,曾一再地製造過北伐軍的內亂,以企圖破壞北伐(注15);而在中國國民革命軍已經勝利地解放了南半個中國之時,中共又在斯大林「五月訓令」的直接命令下,發動了南昌暴動和秋收暴動以及其後的一百多場暴動。國共內戰,也就是由中共一手所發動的內戰,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此後的所謂國共十年內戰,俱因此而起。並且都是在前蘇聯的命令之下,不僅利用日本侵佔我東三省的大好時機,在中國的江西瑞金篡立了 「俄屬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而且在前蘇聯派人直接指揮下,將內戰的烽火,一直延燒到陝北,直至1936年西安事變之後,才終於向國民政府提出「四項保證」,暫時停止了發動內戰(注16)。此後,在全面抗戰的八年之中,「只有後方、沒有前方,專打國軍、不打日軍」的共產黨,則不論是在華北還是江南,為爭奪地盤,都曾對正在抗日的國民革命軍發動過無數次小規模的「內戰」(注17)。所謂的皖南事變,就是「共產黨把國民黨打火了,才挨了國民黨的揍」(注 18)。
四是194「5」-1949,而不是194「6」-1949的國共內戰,當然是共產黨發動的。
因為,打了十四年全面抗日戰爭,打贏了,也打慘了的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自上而下,都有著很深的厭戰情緒,都不想再打戰了,特別是內戰。這是人之常情,也是國民政府最終兵敗的重要原因之一。誠如國民黨叛將傅作義在投共前所說過的那樣﹕「我們是真的不想打,但是人家要打,你怎麼辦?」(注19)
相反,正是因為八年「只有後方,沒有前方」;「游而不擊,奪地擴張」;只「躲在深山練兵」,為的是「將來打蔣介石才需要打運動戰」,中共才有了八年的發展和壯大。也才為他們八年後,就是在日本投降當日,猶如猛虎下山般地發動內戰打天下,作了太充分的準備。所以,從動機而言,從謀略而言,從手段而言,從在洛川會議就決心要「日蔣火拼」而言,和毛澤東在他的「論持久戰」一文中號召共產黨「要在民族戰爭的條件下發動革命奪取全國政權」而言,內戰是誰要打的,誰早在抗日時期就在準備著「打內戰奪天下」,和誰才是發動這一場內戰的原凶,還需要我們再廢唇舌嗎?
後來的事實正是如此。 1945年,就在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當夜,毛澤東就在他延安的窯洞裡,於夜間兩點鐘至第二天下午兩點鐘的十二個小時內,曾連續地發出了七道命令,命令他八年來一直「藏在深山人未識」的二十萬大軍,衝出大山,衝向平原,以搶奪「授降權」為名義,既大肆消滅根據國際條約只能向國民政府軍投降、而不能向共產黨軍隊投降的日軍;又橫馬攔刀地對前來受降的國民政府軍大開殺誡,其中一次就消滅了抗日英雄馬佔山前去受降的國軍三萬多人;還直撲京漢、津浦兩大南北鐵路動脈,挖路基,翻鐵軌,意在阻絕國民政府軍不能北上受降。至於在日本投降後短短的半個多月時間裏,中共就從日本軍隊和中國政府軍那裡,奪取了二百多個城鎮的「輝煌戰果」,不用說曾使中國內戰的發動者毛澤東有多麼地興奮……。
歷史證明了,中共是在日本宣布向中國人民投降之後,才開始「抗日」的。但是,中國的內戰卻也是在日本投降的當夜,就被中共「發動」起來了。伺後,由中共點燃、擴大的內戰烽煙,終於燃燒成又一次內戰的烽火。它不僅燒燬了中國人民偉大抗日衛國戰爭的成果,燒燬了國民政府和各黨派(不包括中共)一心要「制憲」和「行憲」的「兩個國民代表大會」,燒燬了那一部被胡適之先生稱之為「比美國憲法還要民主」的《中華民國憲法》,如列寧在1918年的俄國所幹的一模一樣(注20);而且,更燒燬了全國人民希望和平的願望,直至將一個領導了全中國艱苦抗戰十四年,並且是正在勉力「走向共和」的真正「國民」政府,燒燬在俄式內戰的毒焰之中。
五是我們只要稍稍地回顧一下共產黨發動內戰的「成果」,就是中國大陸人民的悲慘遭遇,和臺灣人民的僥倖命運;回首慘死在共產黨手中的八千萬冤魂,和臺灣人民終於獲得的民權、民生進步;如果我們還要來指斥是蔣介石發動了內戰,是大過,是大罪,那麼,作為一個中國人的心肝何在?就不說一個堂而皇之的「學者」到底還有沒有心肝了……
至於這場內戰,究竟是被發動在194「6」-1949,還是被發動在 194「5」-1949,這絕不是所謂「仁者見人、智者見智」的問題,而是中共的學者有心要將共產黨發動內戰的真實時間和最早時間一筆勾銷罷了。辛灝年先生的《誰是新中國》一書,還有許多民間反思那一場內戰的的著述,都早已有力地證明了「究竟是誰發動了1945-1949的中國內戰」,和「正是共產黨才發動了1945-1949的中國內戰。中共學者倘使「公正」尚存,願意一讀,怕是要汗顏的。
其三、所謂蔣介石在臺灣的「白色恐怖」,是「過」。
首先,中共學者指罵蔣介石實行白色恐怖,就是在與中共「保持一致」。因為,在一九四九年之後的中共歷史教科書裡,中共御用文人從來就是大罵一九四九年前的蔣介石曾實行白色恐怖,至今如此,絕無更改。
其次,中共學者絕不夠資格指罵蔣介石在臺灣實行「白色恐怖」。因為,中共在一九四九年之後的中國大陸,所實行的「紅色恐怖」,不僅為蔣介石在臺灣實行的所謂白色恐怖不能相比於萬一,同樣為一九四九年前的蔣介石所謂白色恐怖所不敢想像。正因為如此,經過了二十餘年歷史反思的中國大陸民間,只因身受共產黨紅色恐怖統治半個多世紀,才萌生了要「恢復中華,驅除馬列,重建我大中華民國……」的歷史願望。今日中國大陸稍有一點真歷史知識者對於「民國四月天」 的種種反思、懷念、愧疚甚至是嚮往之心,已足以證明這一願望正是來自人民對蔣介石時代的重新認識。
再者,什麼是蔣介石在臺灣的白色恐怖?誰指斥蔣介石在臺灣實行了白色恐怖?要想回答這個問題,首先需要明白的,就是「究竟什麼才是蔣介石在臺灣的所謂威權統治?怎樣理解蔣介石的所謂威權民主政治?」
2005年,辛灝年先生在他於澳洲悉尼講演之後,曾有一段名聞遐邇的的即席答問,在這個後來被命題為「五胎說李敖」的答問中,他對所謂蔣介石的威權統治,作過如下的解釋,他說﹕
「…… 四九年敗退臺灣的蔣介石,在1950年就開始在臺灣實行縣長的選舉,後來連臺北市的市長都是選出來的,而且不是國民黨的黨員。共產黨在大陸,四十多年後才開始搞非政府性質的「村選舉」,還沒搞好,甚至是假選。選的人不合共產黨的意,或者不是共產黨的人,就要廢選,甚至抓人,比如最近廣東的太石村選舉事件。
「可是,五十年代以後的臺灣,面對的最大威脅是共產黨天天在喊著要’解放’它。所以,安全,對於臺灣來講,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這樣一個政權,面對著共產黨的持續干擾、顛覆和威脅,面對著曾在三、四十年代大陸氾濫過的紅色思潮又企圖捲土重來,面對著自己又必須堅持從來就有的基本民主理念,那麼,臺灣怎樣才能保得住?臺灣怎樣才能走向民主和富強?於是,蔣介石吸取了他49年前在中國大陸的一些教訓,在一九四六年已經建成的中華民國憲政體制下「恢復訓政」。所謂訓政,就是一邊推動地方自治,一邊建立一個有權威的國民政府。前者是為訓練人民用權,後者則是為防止形形色色的外患內憂,特別是專制的公然復辟和變相復辟。這就是所謂的’威權政治’,但卻是’威權民主政治’,也是蔣介石’威權統治’的由來。因為它的目的,還是要’走向民主憲政’,而不是’走回專制’(引按﹕臺灣的歷史之路就是這樣走下來的。)雖然,超越了訓政的範圍就是專制,越過了威權的限度就是獨裁。但是,早在三十年代,共產派、自由派都罵他是’獨裁無膽,民主無量’,卻也說明瞭他雖然推行訓政,實行威權民主政治,卻沒有’過界、超限’而成為專制獨裁……
「所以,49年後,臺灣一批號稱’自由派’的知識份子,當他們依然要像在大陸一樣窮追猛打地批判,否定,直至要與大陸的共產黨’裡應外合’,意在推翻中華民國臺北政權時,那個正在實行威權民主政治的國民黨蔣介石就要對他們實行一定的’限制’。也就是說,你想罵,我也可以給你罵,但你們也不要罵得、鬧得太過份。雷震的那個《自由中國》雜誌,出版了27期,期期都罵蔣介石國民黨,直到第27期,實在是罵得太過份了,國民黨蔣介石認為已經對臺灣的安全和安寧產生了不良的影響了,才把他抓了起來,把雜誌停掉了。這在大陸是不可思議的事,連一期也出不來。能夠讓他出版 27期,罵27期,已經表現了這個政權本身確實尚擁有一個基本的民主理念,尚提供了一個起碼的言論自由環境。把雷震抓起來,停了他的雜誌,是為了臺灣的安全,是為了不再重蹈被共產黨顛覆的失敗命運。因為共產黨還在天天喊著要解放臺灣,對岸的大炮還在天天瞄準著臺灣島……
「大家都知道儲安平在1947年說過這樣幾句話,「我們今天在罵國民政府,在罵老蔣,我們是嫌他給我們的自由還不夠多,我們想要更多的自由。但是如果我們真的把他給罵倒了,真的是共產黨掌了權,恐怕我們就連想罵一句話的可能都沒有了……」。是的,49年以後他再也不敢罵了,也沒有機會給他罵了,先是打了右派,被送去勞教放羊去了,最後死在紅衛兵的亂棍之下(也有資料說他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些曾經罵蔣介石罵上了癮的所謂自由派知識份子,只要稍稍正派一點的,哪一個有好下場?沒有一個。就是不正派的,也幾乎沒有過好下場……」
如果我們兩相比較,自然就能明白,什麼是共產黨殘暴馬列專制?什麼才是蔣介石的威權民主政治?什麼叫做恐怖?誰才稱得上恐怖?蔣介石在臺灣有所謂的白色恐怖嗎?退一萬步說,就是有,他的白色恐怖能夠與共產黨的紅色恐怖相比嗎?所以,我們要說共產黨的學者不夠資格指罵「蔣介石在臺灣的白色恐怖,是過」。
最後,我們還想一問的是,究竟是誰才罵蔣介石實行白色恐怖?
第一自然是共產黨,因為,共產黨自一九二七年開始罵蔣介石實行白色恐怖,於今已經罵了整整八十三年,並且還在罵,不僅在教科書上罵,學術著作裡罵,而且在電影電視上罵,就是這位被國民黨的後人第一個邀請到美國閱讀蔣介石日記的中共學者,也還在罵,並且是利用蔣介石日記的開放而進行「總結式」的罵,所謂「公正」地罵。
第二就是台獨勢力。因為,台獨人士自上個世紀三十年代起,就在共產黨的策劃和領導下,罵蔣介石是白色恐怖了;一九四九年之後,就更是年年罵、月月罵、天天罵,一直罵到今天還在罵。殊不知,著名的「紅胎、怪胎、毒胎、壞胎和死胎」李敖,之所以被蔣介石「白色恐怖」了,恰恰不是因為他罵了蔣介石──因為他就是呆在蔣介石的監獄裡,還可以繼續寫書罵蔣介石,而是由於他發表了四九年後「第一份宣布臺灣獨立的宣言」。就不說,不罵「蔣介石在臺灣實行白色恐怖」,形形色色分裂勢力就失去了追求臺灣獨立建國的理由。這也是近年以來,臺灣輿論以辱罵「蔣介石白色恐怖」 為時髦的關鍵所在。然而,最近海外媒體紛紛報導說,也正是李敖,才不打自招地公開說,「兩蔣時代,一共只有一個台獨分子被處決」。
第三是國民黨內的台獨勢力。自李登輝當權始,為了使臺灣走出中國,為了與共產黨一樣消滅中華民國,消解中國國民黨,國民黨的李登輝們,採取的便是「架民主之橋,以求台獨之路」。從此,不僅主張台獨的民進黨、台聯黨在罵蔣介石白色恐怖;而且,國民黨裡面的「暗獨」勢力,甚至是「明獨」勢力,也一直在罵蔣介石白色恐怖;以至今日的國民黨新政府,也不得不常常把「蔣介石白色恐怖」掛在嘴上,以向分裂勢力「討好買安」。因為,不能在臺灣徹底地否定已死的蔣介石,罵倒已死的蔣介石,就不能割斷臺灣與中國的歷史關係和政治關係。這才是臺灣分裂勢力和形形色色曖昧勢力,之所以要栽贓「蔣介石白色恐怖」的根本原由。
第四是人罵亦罵者。
至於還有一些人,也人罵亦罵地跟著罵「蔣介石白色恐怖」,那是因為﹕臺灣的歷史至今還沒有得到澄清;臺灣至今還沒有人在良心和良知的驅使下,決心去勇敢地澄清這一段歷史;臺灣還有許多的歷史事件被塵封,被扭曲──諸如﹕
一九四七年的二二八事件的真相,他與當時日本皇民遺留勢力及共產黨台獨勢力的關係,特別是他與當年延安共產黨的直接關係,至今在臺灣都鮮有人敢於作歷史的取證、調查和研究。
所謂的孫立人案。可以說,孫立人被軟禁四十年,蔣介石就被海內外的輿論足足罵了四十年,它是蔣介石在臺灣實行白色恐怖的「重大罪證」之一。但是,孫立人案發生五十年後,美國國務院已經公布了當年的檔案,承認孫立人確實是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策劃和支持下企圖發動軍事政變的事實,也就是在沒有遭受冤枉的孫立人已經享受了五十年的同情,和確實遭遇了冤枉的蔣介石已經為他而被這個世界罵了五十年之後,整個臺灣島竟然是靜悄悄的,催不起一絲一毫「為蔣平冤」 的風浪,但反蔣和誣蔣,卻依然在一浪高過一浪……。
第五就是被蔣介石「白色恐怖」了的受害者們。他們雖然為數不多,影響不小,但是,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當中有多少是沒有被冤枉的,他們當年「被白色恐怖」的真相究竟如何,至今仍然都是一筆糊塗帳。然而,為此而斥罵蔣介石白色恐怖的,為此而歲歲年年要為他們鳴冤叫屈的,為此而年復一年向他們賠禮道歉和加以撫恤的,藉此而要證明臺灣必須走出中國而獨立建國的,卻綿綿難絕……
我們還需要再說下去嗎?
是的,還必須說出的,一是中共學者在閱讀了蔣介石的日記之後,還要不分青紅皂白地指斥蔣介石在臺灣實行白色恐怖,是「過」,這樣的學者,無非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永遠要與共產黨及所有的反蔣者保持完全的一致性,這也才是共產黨御用學者的本相和本質所在。
二是中共學者並沒有忘記今日指罵蔣介石在臺灣實行白色恐怖之最劇烈者,就是以民進黨為代表的台獨勢力。而中共學者絕不敢稍稍忘懷的則是﹕中共雖是昔日台獨的製造者(注21),今日卻成了台獨的激烈「反對」者。雖然中共今日「反台獨」,也不過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但是,中共今日反台獨的 「宣傳」卻是堅定不移的。那麼,中共學者為何又偏要與臺灣分裂主義者們,在指斥蔣介石在臺灣實行白色恐怖的問題上,保持如此高度的一致呢?這又怎能夠有助於中共對臺灣國民黨的統戰呢?倘若一言以揭之,就是「否定蔣介石乃是中共交付給他的核心使命和當前大任」。所以,與臺灣分裂勢力在反對蔣介石的問題上保持一致,還是出於中共要對整個臺灣實行統戰的需要,更是中共「和平解放臺灣」的大戰略。對此,中共的御用學者能不與中共高度地保持一致嗎?
其四、我們實在不能理解的是,時至今日,這位中共學者,居然還要將大陸學界和民間,當做小孩子來耍,還要學舌中共,說什麼要「找尋真實的蔣介石,恢復其本來面目,正確評述其功過是非,給以準確的歷史定位……只有群策群力,通過長期’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道路解決。」
我們姑且不說,這位中共學者信筆至此,顯然已經忘記了,就在這一篇短短的自序前面,他曾十分肯定地說過,「時至今日,距離蔣氏去世已經三十多年,距離當年國共大戰、生死搏鬥的年代也已快到六十年,塵埃早已落定,各種恩怨都已化為歷史陳蹟。人們全面掌握資料,綜合蔣氏一生的前前後後、方方面面,對其做出比較科學、比較客觀、公正的評價已有可能」。姑且不說這位共產黨學者的不能「自圓其說」,何況我們在前面已經對他的這一段話作過了點評。我們要說的是,中共學者就是中共的學者,因為,中共的一切理論、手段和說假話的本領,他都予以了完全的繼承,並且「活學活用」到對蔣介石日記閱讀的成果上來了。
因為,人民沒有忘記,中國人也絕對不應該忘記的是,正是「中共的大救星和中國人民的大災星」毛澤東,才於一九五七年曾甜膩膩地告訴當時中國的知識份子們說,共產黨主張在學術和文藝上「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因而才引誘了千萬不知就里的知識份子向黨「表忠心,提意見」。然而,時不足數月,毛澤東就公開地變臉說,他無非是要「引蛇出洞」。於是,一場史無前例地迫害知識份子的反右派運動,立即惡浪橫空,致使當時總共只有四百萬知識份子的中國,轉眼間,就被打了 117萬右派份子(注22)。共產黨對他們毫不容情地批的批,斗的斗;抓的抓,關的關;勞教的勞教,勞改的勞改;由此而夫妻離異,家破人亡者遍於中國。中國的知識界,終於完全成了共產黨宣傳機器上的一顆低賤的螺絲釘;中國的知識份子,終於全體一致地成了中共的「黨奴和知奴」。所謂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這個在中國歷史上,曾綿延了數千年的思想、學術和文藝的自由景象,就此竟被殘酷地壽終正寢了……
此後五十餘年,直至今日,雖然作惡萬端的共產黨,其專制的淫威已然在被迫「弱化」,就是胡錦濤想要復辟毛澤東時代,那畢竟也只是妄想而已。但是,中共對於知識界和知識份子的鉗制、收買和對其中稍有異議者的迫害,又何嘗有了根本的變化。在今日中國,百花齊放何在?百家爭鳴又何在?遍中國又有誰敢於公開揭穿共產黨的謊言和惡行?普天下依然是中共的一言堂──報紙還是中共的報紙,雜誌還是中共的雜誌,網際網路上中共豢養的五十萬「五毛黨」,更是在「飛揚跋扈為共雄」,被派赴海外閱讀蔣介石日記的中共學者,還在與中共保持著高度的一致,其目的就是要繼續維繫和統一中共對蔣介石的「歷史定性」,而不是要當今的中國人都來為反思蔣介石而「百花齊放和百家爭鳴」……
「百花齊放和百家爭鳴」的時代,必將會在中國重現。但是,那一定是在中共的專制統治徹底覆亡之後,中國的國民,中國的知識份子們才有可能真正「百花齊放和百家爭鳴」得起來,蔣介石的歷史定位也才能在真正的「百花齊放和百家爭鳴」中,為歷史和人民所重新肯定,而不是為任何一家政黨及其「黨用」的學者們想肯定就肯定,要否定就否定,想栽贓就繼續栽贓……
毫無疑問的是,全中國的知識份子們,都在渴望著這一天能夠早日到來。
應該明確的是,對外「承認蔣介石領導北伐和抗戰」,是「專制統治被迫弱化」的共產黨,對於二十餘年人民反思歷史的不得已「讓步」,更是共產黨要對臺灣國民黨進行統戰和赤化的「需要」,是「和平解放臺灣大戰略」的一個部分。但是,在「反共和發動內戰」這樣一個事關共產黨生死存亡的大是大非問題上,共產黨非但寸步不讓,而且一定要維護他們從來就對蔣介石的「定性」,甚至必須大書特書蔣介石反共打內戰的歷史罪行,而絕不容許他的御用學者們越雷池一步。如同鄧小平決心在北京屠城時所說的一樣,「若是讓了一步,我們就將亡黨亡國!」
至於由中共學者對外,特別是對臺灣和今日的那個臺灣國民黨承認「蔣介石領導了北伐和抗戰」,也並不要緊。要緊的是,對內絕不能承認「蔣介石反共是正確的,內戰從來都是共產黨發動的」。只要保住了這個底線,就算是對內已經不得不承認蔣介石領導了北伐和抗戰,共產黨不是還能夠再發動一次批判、否定和謾罵蔣介石的「學術大躍進和文藝大躍進」嗎?就像胡錦濤政權及其御用的學者和文人在此三年間已經做的和正在做的那樣。
赴美閱讀蔣介石日記的中共學者,之所以看了那麼多的日記,在對蔣介石的評價上也沒有絲毫的進步,還是那一句話,他必須與本黨保持一致。這才是要害之所在。至於他口口聲聲所說的「公正」一語,便實在是騙取人的鬼話罷了。雖然,對於今日的臺灣國民黨人,他確實騙得如魚得水。
蔣方智怡女士決定開放蔣介石日記,確實是一個無私而勇敢的決定。雖然中共的學者利用了她的無私和勇敢,但是蔣介石日記的開放,畢竟讓我們進一步地識破了中共專制統治是被迫弱化,而不是進步,猶讓我們更深和更快地識破了中共在歷史問題上的冥頑不化。由此而讓我們清醒地意識到﹕中共是不會「改好和學好」的,中共的御用學者們自然也是「學不好和改不好」 的。
註釋﹕
13、《108名戰犯的歸宿》第56頁。曉沖編著,香港夏菲爾出版社出版
14、第一個是1919年篡立的「俄屬匈牙利蘇維埃共和國」,第二個是同年在德國篡立的「俄屬巴伐利亞蘇維埃共和國」,俱遭失敗;惟「俄屬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獲得成功即今日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15、「中共企圖破壞北伐」,請參閱辛灝年《誰是新中國》下卷第一章第四節。
16、同2。
17、請參閱中共內部發行的前蘇聯和第三共產國際派駐延安特派員彼得、佛拉基米諾夫的《延安日記》。
18、請參閱辛灝年《誰是新中國》下卷第四章第三節﹕「中共持續分裂和破壞抗戰陣營的理論、謀略和行徑」。
19、「1945年誰先挑起了內戰? 讀傅作義的一封公開信」《阿波羅網》2009年9月21日。
20、辛灝年﹕《俄羅斯共和國七十四年史略》,《黃花崗網站》歷史文化選刊。
21、辛灝年講演錄﹕「民主統一為中華」,《黃花崗雜誌》2005年第2期總第13期。
22、由於中共檔案還沒有到解密的時候,目前對1957年共產黨究竟打了多少右派,各家說法不一。本文根據的是1979年民政部予摘帽右派重新安排工作的數字。請讀者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