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春曉圖》(局部)
被譽為明代畫壇難得的全能畫家——仇英。這位出身貧寒卻天賦出眾的畫家與文徵明、唐寅、瀋周被後世並稱為「吳門四家」或「明四家」。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當時的收藏家眼中,他的畫價非但是「四家」中最高的,而且幾與宋畫旗鼓相當。
全能畫家尤擅臨摹
仇英(約公元1494至1552年),字實父,號十洲。原籍江蘇太倉,後移居蘇州。在「明四家」中,他的出身最為低微。文徵明、瀋周都是士紳,唐寅曾為解元,只有仇英是工匠出身,但其畫壇成就卻傲視同儕,不輸古人。
北京翰海拍賣公司書畫主管趙銳對《世界新聞報·鑑賞中國》週刊記者介紹,仇英在世之時,他的畫作就已幾與宋畫價值相當。在吳門四家中,他的畫作價值是最高的。有時,這種價格上的差距甚至可以達到十幾倍之多。
仇英被譽為「全能畫家」,擅長人物、山水、花鳥、樓閣,尤長於臨摹。時人評其作品「臨摹遠勝自運」,可見其摹古畫藝之高。這和他與明代大收藏家項元汴的極深淵源密不可分。
項元汴一生酷愛書畫,收藏數量之巨、品質之精,不僅在當時,乃至在歷代私人收藏家中都堪稱首屈一指。散落的項氏書畫後多流入清宮內府,備受乾隆皇帝珍愛。乾隆四十九年(1784),乾隆最後一次南巡至嘉興時,惜天籟閣早已無存,還曾傷感地作了一首題為《天籟閣》的詩。之後,乾隆在承德避暑山莊建「天籟書屋」,可見其對項氏收藏的推崇。
仇英受邀在項家住了十多年,在項氏天籟閣欣賞、臨摹了大量宋元珍跡,其繪畫技藝與藝術格調都因此有極大提升。
《漢宮春曉圖》價值兩百金
仇英所畫仕女端莊華貴,有「周昉復起亦未能過」的評價。據悉,項元汴對仇英十分推崇,稱仇英的《漢宮春曉圖》價值兩百金,略遜於王羲之書帖的「三百金」。而與仇英齊名的唐寅的《嵩山十景冊》「計原值二十四金」,錢選的《山居圖卷》也不過三十金。
現藏臺北故宮博物院的《漢宮春曉圖》以春日晨曦中的漢代宮廷為題材,描繪了後宮佳麗的百態生活。其中包含畫師毛延壽為王昭君寫像的著名故事。
通幅構景繁複,用筆清勁而賦色妍雅,林木奇石與華麗的宮闕穿插掩映,鋪陳出宛如仙境般的瑰麗景象。除卻美女群像之外,畫中還融入琴棋書畫、鑒古等文人休閑活動,誠為仇英歷史故事畫中的精彩力作。此畫是為項元汴所作,完成時間約在嘉靖廿一年(1542)以後。
據瞭解,以「漢宮春曉」為題材的畫本甚多,有畫毛延壽為嬪妃寫照者,亦有不畫此景者,並無定規。仇英此卷應屬同類題材中之最佳者。
除了《漢宮春曉圖》,仇英著名傳世作品還有《修竹仕女圖》、《人物故事圖》等。
傳世真跡極為少見
最近幾年,仇英畫作在拍場上時有出現。2007年現身北京拍場的《赤壁圖》長卷創下近 8000萬元人民幣的成交記錄,轟動一時。北京翰海2010年春拍的極品佳作《浮巒暖翠圖》五百年來流傳有緒,多位名家題跋。上個世紀30年流到美國,此次是從海外回流的難得重件。
《浮巒暖翠圖》約作於嘉靖初年(1535),作品寬為27.5厘米,長為99.5厘米,絹本青綠山水畫卷,是仇英早年臨摹的宋代大家趙伯駒作品之一。畫卷描繪江南山川湖泊、屋宇亭閣和鬱鬱叢林等山間景色。畫中崇山積翠,山莊環綠。青山碧岩之旁,瓦房前檐之下,二位高士正襟而坐,消夏納涼。不遠處的茅亭之中,一童子安放木凳,又有二童子攜古琴行走於樹蔭之下。一派「此時無聲勝有聲」的人間幽景。意境幽遠寧適。作者筆觸細膩,工細綿密,敷色沉著靚麗,技法純熟穩健,功力精絕。
據趙銳介紹,除了本身的藝術價值,該畫難得之處還在於,趙伯駒的真跡多已失傳,現在公認的趙伯駒傳世作品僅有一件。從這件臨摹的《浮巒暖翠圖》上,不但可以看到趙伯駒的神韻,還可以感受到宋代院體畫的精髓。
資料顯示,仇英傳世作品非常少見,多為各大博物館所藏。書畫鑑定大師謝稚柳等編著《中國古代書畫圖目》,其中記載瀋周作品 192件,文徵明178件,唐寅99件,而仇英只有47件。目前內地博物館收藏仇英作品共50件左右,主要分存故宮博物院、遼寧博物館、上海和天津博物館。流散民間的真跡鳳毛麟角,有專家估計僅約50件。
1981年,紐約收藏大家王季遷先生也曾在《浮巒暖翠圖》的鑑定題跋中稱:「十洲畫偽者十之八九,此圖筆法凝重,款書端莊當屬仇氏早年真跡。畫中人物尤見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