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漢中城固縣法制培訓中心關押一名上訪傷殘退役軍人九個月致死,一同關押者稱飢餓是死亡原因,相關消息被嚴密封鎖。
有城固縣訪民向本臺反映,當地政法委設立的法制培訓中心長期關押並且用飢餓折磨上訪者。三月十八日,一名被關在內長達九個多月的傷殘退伍軍人胥靈軍死亡。一名同期關在該中心的訪民說:「死的這個人關了有十個月,家裡的人現在被控制得很嚴,他們(官方)去威脅,說他是纏訪的。現在這個核心問題是不給吃飯喝水,一天兩頓飯,一頓只有一兩飯,有時候還不足一兩,因為平時吃麵條,都很細的。」
去年六月,胥靈軍和哥哥胥靈永以及幾名該縣傷殘退伍軍人一同往北京上訪時,被地方截返,送進了城固縣法制培訓中心。頭三天就斷水斷糧,其後每天兩頓,合共不足二兩的米面,如有異議隨時連這點都吃不上,甚至遭到毆打。想要離開必須簽署保證書,承認上訪違法以後不再犯,同時還要繳人均三千到一萬塊不等的保證金。同期關押的上訪傷殘軍人們透露,胥靈軍兄弟倆家庭困難,而且作為帶頭人受到整頓,關押時間最長,達九個多月。
家人三月十八日被告知,胥靈軍因病暴斃,見到屍體時,原本體重一百五六十斤的死者已經皮包骨面目全非,估計只有六七十斤。官方要求籤署相關屍檢認定,並於十天內火化。最終迫於壓力,他的妻子簽了字,並領取了官方的撫恤金,而死者八十歲的母親不願意,但至今受到當局威脅。
其中一名退伍傷殘軍人說:「胥靈軍這個人直率,是敢拚敢打敢說的那種人,在裡面受的傷害最大。在外面,凡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身體比較好,在裡面關的時間長了,解剖的時候腸子細的簡直是。。而且皮包骨頭,反正是很慘的。不知道給他安的什麼病,他沒什麼病的,光是氣管有點病,我聽他媽說的。她說‘現在給了一些錢,但我沒有簽字,媳婦簽的,我把娃養大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關在裡頭最起碼給我們個公道,到底他犯了什麼罪?說是法律學習班,一天法律沒有學,把人學死了,這是什麼培訓班?’」
胥靈軍死後,哥哥胥靈永和另外兩名關押在這一黑監獄的上訪婦女一同被送往醫院搶救,據悉至今住院,並有人看守,封鎖消息。以上要求匿名的上訪傷殘軍人說:「胥靈軍出了事情以後就全部給放了,現在有的在縣醫院、有的在城關醫院、有的在鄉裡面醫院,住院其間都有人監視住的。當時封鎖消息,有記者華商報還是什麼都去看了的,包括我們這邊都有記者暗訪,也不了了之了。公安局副科長關鑫禮最後因為我們這個事情不但沒有處理他,縣上還反過來給他升了個正科級。」
記者週四致電城固縣公安局,證實了訪民們提到的關鑫禮確實分管法制培訓中心,但接聽電話的警員對於運作情況,甚至具體地點都表示不清楚。
記者:有個叫關鑫禮的在這兒麼?
警員:他調走了,調到法制培訓中心去了,應該有一年了吧!
記者:這個培訓中心現在還在麼?還是撤了?
警員:我不太清楚,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記者:是不是說之前有訪民在裡面關死了?
警員:不太清楚。
被關押過的人介紹,所謂的法制培訓中心由城固縣中醫院舊址內精神病院部分改建,看管人員從訪民舉報的相關單位和企業抽調,所謂的學習培訓,只是沒有法律手續、不准家屬會見、不見天日的關押和虐待。這一據悉為建國六十週年大慶準備,隨著胥靈軍之死解散的培訓班,與以往當地關押訪民的黑監獄不同的是加上了挨餓的酷刑,
以上那位訪民說:「也不講什麼法律,不講這些東西,就因為你上訪了,最長的關的有十個月,最少的也有兩個月,這個就是把你鎖在房子裡見不著太陽,不准你出來的,就靠這個不吃飯不喝水收拾你。這裡是從去年六月一號開始的,都是北京截訪回來就直接送去。」
上訪退伍傷殘軍人:「這次是最嚴重的,關進去以後不給吃不給喝,我們在裡面頭暈得一站起來就要倒,肚子餓得皮包骨頭,我們出來最少瘦十多二十斤。啥法都沒有學,就是學餓!警察關鑫禮就是說的我們拿你們沒辦法就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對付你,你們不是人,你們是神,神就是不吃不喝!最後咋出來的,就是寫保證以後再也不上訪了,還要交押金,有的五千 、三千、一萬的,人家不願意,就用皮帶打。」
來自農民家庭的胥靈軍四十多歲,八十年代在嘉峪關武警支隊服役,在執行任務過程中腳踝粉碎,傷殘復退後安排到城固縣八十四號化工廠不久被解除勞動合約。其妻患有癲癇病,有兩個分別十五歲和不到三歲的女兒,生活無以為繼。他的哥哥胥靈永參與中越自衛反擊戰後受傷復退,同樣下崗失業。兄弟二人認為地方未按照國家相關政策安頓他們,五年多來連同當地一些同樣遭遇的傷殘軍人逐級上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