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臺北松山機場一對夫婦送年青的兒子去國外留學,並且在他頸上掛上兩個象徵喜氣的花環。在清貧年代,出去是一件大事,光是一張飛機票就需要父母多年的積蓄加上向親戚朋友東湊西借才買得起的。
為何如此辛苦?因為一個人出去代表了全家人的希望。
當時臺灣與歐美和日本等國的生活水平相差懸殊,出去等於進入了高薪的環境,可以在較短時間讓全家人的生活條件大幅提高,所以為了小孩前途著想的父母,無不想盡辦法把小孩送出去,讓他們有更好的將來,儘管同時自己要含淚吞下孩子不在身旁的酸楚。這種現象十分普遍,松山機場也就天天上演淚別的悲喜劇。
直到80年代後,臺灣生活水平與歐美、日本大幅拉近,出入境自由也顯著提高,機場的悲愁才成為永遠的歷史畫面。
60年代,臺灣社會逐漸擺脫貧窮,一般大眾時興假日出遊,對於青年男女而言,郊遊和舞會派對是結識異性朋友主要機會。
這張照片是一群未婚男女到溪谷遊玩,當時民風保守,未熟識的男女不好意思正面交談,還有點壁壘分明的陌生感。
為了迎接日益盛行的旅遊風,旅遊公司推出了標準化的「旅行餐盒」,通常裡面放一塊蛋糕、一條香蕉或一個橘子,加上一瓶汽水,當時還有冷盤沙拉。
至於穿著,女孩子穿著自己喜歡的洋裝,男孩子們則穿西裝打領帶。
為何出去玩還穿得那麼正式?答案是當時臺灣還沒有休閑時尚產業。不過,照片中的這一趟郊遊顯然是陰盛陽衰。
60年代,一名老先生到臺北陽明山郊遊賞花,同時在紅花綠葉中留影。老先生不自覺地婀娜多姿起來,此時春寒料峭,然不冷卻老男人紅通通的愛美之心。
60年代臺灣物質生活逐漸起步,女人趕時髦,男人亦不落於人後,奮起直追。此外,個人照相機開始普及,成年男性外出喜歡四處拍照,尤其喜歡幫年青的小姐拍照,至於掛在胸前的相機自然也成了男性時尚的一部分。
1968年,大專聯考出題人員出闈,大夥提著自行攜帶的棉被,結束近10天的關禁閉生活,不禁流露出笑容。
臺灣的升學考試頗具中華古風,教師出考題的地方稱之為闈場,進入闈場稱為入闈,離開為出闈。
由於考試制度首重其公平性,泄題被視為重大刑事案件,因此從出題教師到排版人員到印刷人員一旦入闈就必須與世隔絕,吃、住都在裡面,連電話都不能打,必須等到學生們考完試始得離去。而且根據慣例,教育當局的領導人必須親自迎接出闈教師,以慰勞其辛苦。
60年代,臺灣一所大學裡幾個騎自行車的男生,笑容裡閃耀著青春的光採。對臺灣青年男女而言,大學有所謂黃金四年之說:
一是高中時期準備大學聯考,日夜讀書,毫無生活可言,進入大學猶如擺脫了苦日子;
二是在民風保守的年代,未成年男女被分得很開,尤其一流高中更是男女分校,因此整整三年幾乎沒有跟異性接觸的機會,這種壓抑只會加強對異性的好奇和胡思亂想,如今上了大學,不僅可以跟女孩同班,甚至可以合法地談戀愛,豈不快哉!於是乎,這匆匆而去的黃金四年就填滿了宿舍夜語,暑假話別以及初戀甘苦的記憶。
民國時期,一張令人多看兩眼的結婚照片,像是剛成年的男孩子娶大姐為妻一樣。過去一些中國農村地區有年幼的小新郎娶年青的大新娘的風俗,妻兼母職,以增加家庭的勞動力,在媒妁之言的時代,確實有著傳統的痕跡。至於今人的「姐弟戀」,似乎只是個別人的時髦之舉罷了。
60年代,一個臺灣家庭的年夜飯。
這個時代一般人的居住環境都很狹小,客廳、飯廳、寢室都在一起。年夜飯有豐盛的菜餚,餐桌一旦擴大,整個地方就擠滿了,要過個身都很困難。
不過另一方面,大家擠在一起,倒顯得更親密了。孩子們屋外成天追逐嬉戲,無安全之虞,雖然清貧,卻另有一種精神上的滿足。
60年代,一名臺灣女孩身倚自行車留下如此倩影。
當時自行車是每一個人必備的交通工具,平常騎去上班上學,假日騎去郊遊,自行車彷彿成了自己好朋友,偶爾拍照時這個好朋友也就成了合影對象。
後來時代改變,今天在臺灣已經很少人騎自行車,這種倚在自行車上的甜美笑顏也就成了純粹的往日情懷。
原題:凌亂的片段——昔花今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