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瞭解人們對乞丐現象的真實看法,一位記者在北京市街頭做了個隨機抽樣調查,採訪了很多市民,請他們直言對乞丐的看法,現整理如下(人名採用實名制):
王軍:(教師)
乞丐問題呵,這是個問題,現在這乞丐越來越多,尤其是北京,哪兒熱鬧哪兒就有乞丐,這些人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真讓人瞅著心煩。
這不前幾天我們家門口的天橋上躺著一個乞丐,缺胳膊少腿的,怪磣人,孩子看了都哇哇亂叫。我還想呢,像他這種殘廢怎麼會爬上那麼高的天橋,今兒早上我出來晨練的時候,街上還沒有什麼人,敢情幾個小夥子把他抬上去的。
本來我還挺可憐他,掏出兩毛錢給他,可這樣一來,我想他們是有預謀的利用個殘廢賺錢,這樣的話我就不幹了,我不會再同情這種乞丐,因為他也是為別人打工的。
劉江江:(大學生)
我經常在馬路上碰上乞丐,一般的情況下。我不去理睬他們,因為我覺得這些人都是不務正業,好吃懶做才沿街乞討為生的。
可是,有時候,碰上那些年紀特別大的老太太,我會很可憐她們,因為我覺得我奶奶同她們一樣年紀,可是,我奶奶就很有福氣。我最多的時候,給過一個老太太十元錢,她看上去幾乎走不動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地方來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兒女,我想如果她有兒女的話,看到母親這樣,他們會怎麼想。
我曾經很想問問她,可是一想我只是個學生,一個只消費不賺錢的學生,我就是知道了她的身世我也幫不了她,所以,我給她十元錢就走了。
以後,我在那個地下通道裡經常碰上她,時間長了,也就不再覺得她可憐,尤其是有一次,我發現她正在往袖子的折縫裡塞錢,我就更斷定她根本不是無法生活才乞討的,也許,做乞丐就是她職業。而這種職業不但不會退休,還越老越好干,所以,我就不再覺得她值得同情。
劉曉軍:(工人)
我是從來不可憐乞丐的,別看他們破破爛爛的樣子,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比我們可有錢,而且,這個職業還自由,沒有鐘點限制,想幹到什麼時候,全是自己說了算。
當然有些不能自食其力的殘疾人乞丐是可憐,可這種職業不也相當於自謀職業麼。
但有的時候,街上這種人多了,我就想是不是咱們國家對殘疾人的關懷不夠呵,那麼多的殘疾人都走到街上乞討,這的確是不太好看。
可後來看到報上講,這些人都是被控制的,而且,收入還挺高,我就覺得這樣也不錯,充分顯示了人們的愛心嘛,但我是沒有錢給他們的,一家人下崗的下崗,打工的打工,生活剛剛溫飽,也就沒有這個力量獻愛心。
何曉佩:(公司主管)
乞丐嘛,我不大碰的到,因為我上下班開車,從來不走那些天橋,地下通道什麼的,就是有時候,星期天逛街,容易在人多的地方碰上他們。
一般來說,我是從不理睬的,因為我覺得大家都賺錢不容易,乞丐嘛也是些不愛工作的人,所以,我沒有必要來同情他們。
有時候心情好,我也會多看他們幾眼,因為有些乞丐是比較可憐,但我從沒有施舍過,我想正是人們這種總要施舍的行為,才使乞丐越來越多,在某種意義上講,施舍就是縱容他們,所以,我不支持施舍者。
從另一方面來講,乞丐也是國家應該重視的社會問題,乞丐多對一個國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在市容方面很讓人討厭。
但是,我們公司裡的外國同事對乞丐看得就比較平常,他們認為那是生活方式的選擇不同而已。
因此,受他們影響,我現在對乞丐基本上沒有什麼感覺,我不討厭他們,也不關心他們。
他們的生活與我無關。
劉桂娟:(退休工人)
我是最容易同情別人的,雖然我收入不高,但是要遇上那些特別可憐的乞丐,我還是會給他們幾角錢,因為大冷的天,咱們坐在家裡還嫌不舒服,他們在外面天寒地凍的,真是讓人可憐。
可是我老伴就老說我,咸吃蘿蔔淡操心,自己的日子過得緊緊巴巴,還去救濟什麼乞丐。
他說那些人除了好吃懶做,便是坑矇拐騙,根本就不是什麼真正的乞丐,可我說真正的乞丐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我可憐他們是因為我小時候也討過飯。
我小時候討飯是因為打仗,到處是兵荒馬亂的,在鄉下活不去了,才出來乞討,現在這社會也不知怎麼鬧的,剛剛解放的時候,哪裡有這麼多乞丐,都被遣送回鄉下種地了。
也許真的是觀念變了,過去人家把乞丐叫做窮要飯的,可現在聽人家說,有些乞丐幹一年就是個萬元戶,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有一次我就親眼看見一個乞丐在牆角蹲著吃盒飯,那盒飯估計怎麼也得五、六塊錢吧,能吃得起盒飯也算不錯了。
人的同情心也是有限度的,我們老倆口都是退休工人,收入不高還有孫子孫女什麼的,有時候,想想我們也夠困難的,可是又有誰來救濟過我們呢?
所以,我現在心腸已經硬多了,對路邊的乞丐也不太在意,畢竟,我們都辛苦過,可是他們有很多人什麼都不干也能發財,這讓我們的心態開始不平衡。
現在的人也不是缺乏同情心,只是讓這些真真假假的乞丐給弄得無法去相信他們。
像我這樣年紀的人都開始看透他們,你說那些年輕人不就更覺他們無所謂。
這倒是讓那些真正吃不上飯的乞丐,越來越得不到別人的可憐了。
馮曉:(小學生)
我挺害怕乞丐的,我覺得他們又髒又破,簡直像從垃圾箱裡爬出來的。可是,我也很可憐他們,特別是有些像老奶奶似的乞丐。
有時候,我會把媽媽給我的零花錢拿出來給他們,但不多,一角兩角的,不能讓我媽知道,我媽知道她會不高興的。
有一次,我出來買早點的時候,把剩下的錢多買了兩根油條給了一個乞丐奶奶,我媽就說我膽子太大了,竟敢亂花錢,尤其是給一個乞丐。
我媽就是教育我的時候,才提起乞丐,她總說:「瞧見了麼,不好好學習」那你也只有上街要飯去!」
小時候我最怕聽我媽說這句話,可是,上學以後,我覺得媽媽只是在嚇唬我,她永遠不會捨得讓我去當乞丐。
但是,我還是很可憐做乞丐的人,我希望有人會來幫助他們,讓他們不要再在馬路上磕頭討錢,但我不知道該由誰來幫助他們。
王紅彬:(機關人員)
對乞丐,我想過是國家政策的問題,現在社會開放了,人們的觀念也跟以前不同,特別是農民,在地裡幹上一年,不如他在城裡轉悠上半年,所以,你想他們會怎麼選擇。
尤其是乞丐這種職業,它不需要什麼成本,穿得破一點,把臉塗的黑一點,甚至包紮上帶紅顏色的紗布,隨便往哪兒一蹲,錢就來了,對於許多人來講這無疑是一條不錯的發財之道。
這是現在城市裡,尤其大城市裡乞丐越來越多的原因之
再就是那些殘疾人,許多殘疾人也許本來有一份福利工作可以干,可現在各行各業都不景氣,他們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收人,所以,上街乞討是最簡單的事兒。
有許多殘疾人實際上從小就在鍛練著上街乞討的本事,比如盲人要學會拉二胡、唱曲子。也許,乞討對他們來說是最力所能及的職業。
當然,如果社會保障體系越來越健全,我相信這種現象就會越來越少。可是,我們國家太大了,又有這麼多人口,有些事情只能是慢慢過渡,想一步到位是很難的。
我一般是不同情乞丐的。因為,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方式,我無意去貶低他們,也無意去幫助他們,我想這是不相幹的事情。
但是,我很討厭地鐵裡那些拽人衣角的小女孩,小小年紀便學得什麼都無所謂,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這樣的小女孩我很少施舍她們,我知道她們的母親也許就在車廂裡的人群中,因此,我不想縱容這樣對待孩子的人。
我倒是覺得國家應該對這些人進行制裁,利用孩子行乞,得到的雖然是金錢,但毀掉的卻是正在成長的孩子。
很難想像這些曾經沿街乞討的孩子會不會受到教育,會不會成為有正常心態的人,因為社會是個大染缸,這麼小的女孩兒在社會上混來混去,我無法想像她們的未來。
孫守業:(教授)
我因為很少出門,所以與乞丐遭遇的比較少。但是,偶爾也會碰上,我認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社會這麼大,又這麼複雜,三教九流,行行都有人來做,據說乞丐也是一個分類很細的行當。
不容否認,乞丐在成為越來越嚴重的社會問題,而且,由丐幫組織引發的犯罪也此起彼伏,這裡面已經有很多危害社會的因素。
所以,管理與淨化市容是很關鍵的問題,而且,對於城市裡的乞丐「圍追堵截」是不太現實的,因為你今天剛把他趕走,他明天又在別的地方出現,這是很讓人頭痛的事情。
對於這些人「堵」不如「疏」。給他們疏通的機會,實行分流的政策,慢慢減小城市環境的壓力。
城市裡的乞丐問題由來已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決的。而且,這樣的問題在世界上發達國家更為突出,聽說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於青:(記者)
做為晚報的記者,我也是非常關注街頭巷尾的事情,有時候,滿大街跑著採訪,對乞丐真是感受特深。
常常有很多想採訪他們的衝動,也曾經採訪過幾個乞丐。但是,他們所說的話幾乎都是一個口吻,生活發生了困難,衣食沒有著落,無可奈何才走上乞討之路。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與他們溝通,因而,很難讓他們對一個陌生人敞開心扉。
我一直在想,這些人的背後肯定有很多鮮為人知的故事。我很想走進他們的「部落」探詢其中的隱秘,但是,我也很怕招惹事非。
風聞乞丐與乞丐之間也是很黑暗的。這些在社會最低層的人一旦沒有了做人的尊嚴是什麼也肯干的。
於是,一次一次與他們擦肩而過,一次一次對他們的好奇也就越來越大,但我想也僅侷限於好奇而已。
對於真的讓人同情的乞丐,我從來是不吝嗇的。有一次,我給了一個流浪歌手一百元錢,因為,他乞討是為了出賣他的歌。
我覺得他的歌不錯,充滿了真誠,也充滿了思索,我認為他是真的沒有錢,否則,他不會落魄的到街頭上賣自己的音樂。
他為我唱了一首歌,名字叫《小鳥》,他是想像小鳥一樣圍在我身邊,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希望而已。但是,為了他給我的這個祝願,我付他一百元錢,我覺得公平合理。
我沒有覺得那個歌手可憐,我只是認為他很勇敢,畢竟他敢站在街頭上唱,雖然,給他錢的人很少。
朱劍虹:(軍人)
你問我這個問題,我覺得很有些話要說,因為是軍人,你知道我們是被要求付出很多的一個群體。
尤其是在老百姓中間,我們要時刻保持自己處處樂於助人的形象,否則,有些東西老百姓很難接受。
在與乞丐的接觸上,我曾經吃過兩次虧。一次是被一個年老的乞丐詐了200元錢,因為,他在我走到他眼前的時候,突然昏倒在我腳下,在那種情況下我不可能不扶他一把,可是這一扶就出事了。
老頭醒了以後,硬說是我碰倒了他,要我送他去醫院,我那天正好有急事,可走也走不開,有那麼一大堆看熱鬧的,我又穿著顯眼的軍裝。
搞得我實在沒辦法,我問他要多少錢,他說你有多少錢。我那天剛好兜裡只裝200元錢,我全掏給了他,他才鬆開抓住我軍裝的手,我當時簡直都有點蒙了。
回到連隊,我想這事不對,肯定是那個乞丐在訛詐我。結果第二天,我又去找他,可是那老頭瞇著眼睛,說他根本不認識我,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我這才明白過來,我是真的被他訛詐了。
可是因為我是個當兵的,有些事就不能過於跟老百姓較真,所以,只好嚥下這口氣。
第二次是我在菜市場買菜,買好菜一轉身,「啪」旁邊一個小女孩手裡的杯子掉在地下,那小女孩拽住我就哭,說我碰了她的杯子。
可當時我清楚地記得我隔著她至少有半米多的距離,這小女孩就是哭,要我賠她,我剛要解釋,圍過來一群人,其中,有一個女人還說,「如今這當兵的連要飯的也欺負。」這話說得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我們當兵的就怕聽這話。
我趕緊拿出50元錢給那小女孩,讓她別哭了,可她還是哭,非要一百元。眼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我只好又拿出一張一百元給了她,這女孩才一瘸一拐地走了。
可是她剛走,那個賣菜的就悄悄對我說,當兵的,你上當了,那個破杯子是她自個扔地下,她只是想訛你的錢,不信你瞅瞅,剛才說風涼話的那個女人是不是跟那個孩子在一起。我追上去一看,果然,那個女人已和小女孩往路邊的一個胡同裡走。一見我追上來了,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解放軍打人了啦,解放軍打人啦」。
這一喊不要緊,又圍上來好多人,我倒成了眾矢之的。沒辦法我只好推上自行車,回了家,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你說這乞丐可恨不可恨?
所以,我對乞丐從來沒有好感,我也從不同情他們。看到這些人我就躲著走,生怕再有什麼事情落到我頭上。
訛點錢還是小事,我無法忍受他們對我這身軍裝的侮辱。做為軍人應該做得比普通百姓更好,這我懂得。可是,總是讓這些人得逞,我覺得國家是該好好管一下這種人了。
邢國粱:(出租車司機)
我是不敢小礁這些做乞丐的,別看他們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可憐樣,其實,他們當中能人多著哩。
好幾次我都碰上這樣的乞丐,人前可憐巴巴,讓你恨不得領他家裡去讓他吃頓飽飯,可是,一轉身去賭去了,而且,賭注大的讓人咋舌。
我覺得這幫人算是有本事的,不出工不出力就能賺到錢,比我們開出租的強多了。
所以,有時候我媳婦回來說,那個胡同口趴著的乞丐真是可憐,我就說,得,你還是先可憐可憐我吧,他比我強多了,不用每天玩命的出車掙份兒錢,照樣吃得不錯。
說歸說,可人這心吶就是軟,去年冬天的時候,我出車回來看見一個乞丐在牆根下凍的直哆嗦,便回家讓媳婦找了件舊棉襖給他,可這些人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給他棉襖他不要,他要錢,我一生氣扔下棉襖走了。
春節的時候,是我們拉活兒最痛快的時候,一年到頭也就這時候賺幾個。
我往北京站送人,就碰上了這麼一家三口。
男的女的都打扮的挺乾淨,就那個小女孩髒的只剩下兩隻大眼睛。他們大包小包的不少,看樣子是回老家過年,聽口音像是山西人。
一下車,那男的甩給我一沓五元錢,說甭找了便下來搬行李。
那一沓五元錢都破舊的不行,我數起來那個費勁,數了幾遍也沒數清。我說「兄弟,你給我太多了,再說這錢也太破了」。
那男的隔著車窗對我說:「大哥,俺是要飯的,這錢是破了點,但我給你的可不少,過年了,這點錢對俺來說不算什麼」。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那家人走遠了。回到家我想想;心裏這個不平衡,你說連乞丐都有這麼神氣的時候,我們這些人算什麼,說到底人還不都是一樣,活著就得要飯吃,只不過手段不同而已。
從這以後我再也不敢小瞧這些乞丐,他們一點也不比別人差。
劉茹娟:(酒店經理)
要說我們開酒店的最怕的是這些乞丐了,有時候無意當中惹惱了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店裡鬧一番,這生意就沒法再往下做了。
所以,一般開酒店。飯店的都得哄著這幫人。當然,不是哄那些遍地亂跑的乞丐,主要是要跟他們的頭兒打好交道。
我干了這麼長時間酒店,雖然各方面關係都處理的挺好,但是,對那些小乞丐,小乞討兒,我一直覺得很同情他們。
也不知他們是誰家的孩子,是跑丟了,還是被人拐賣了,或者是離家出走,反正,這幫孩子在乞丐幫裡可不算少。
按他們的年齡,他們正是要好好讀書的時候,但許多孩子就這麼在街頭上混,甚至還有更小的,大概也就四、五歲吧,每天跟在大人屁股後面,沿街乞討,我對這種乞丐總是要表示同情。可你今天給了他錢,明天他又出現了,根本沒辦法讓他消失。
我總是認為大人們好吃懶做的習慣已經養成了,讓他們再改也很難,可是,孩子也這樣從小養成這種習慣,將來指不定成為個什麼人,這對整個社會來說都是一些隱患。
也有一些朋友說我杞人憂天,說我不該為這些人傷腦筋,可我想從小就當乞丐的孩子,長大以後這種卑賤的受人歧視的經歷會伴隨他們一輩子,我不知道他們懂事了以後會怎麼對待過去。
也許我是在杞人憂天,但願我是在祀人憂天。
賈珊珊:(推銷員)
說起乞丐來,我覺得同他們挺有感情的。幹我們這一行的,到處推銷設備,其實,跟乞丐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我們渴望得到的是簽好的合同,而他們只想得到點錢而已。
細想起來,這兩者之間也沒什麼區分,都是為了錢,都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
而且,我這人信佛,我認為廣結善緣才能最終得善果,修煉成功,所以,儘管有時候我也挺困難,可是我從來不拒絕伸向我的手,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尤其是我在出差去談一個大的合同的時候,在路上遇到所有的乞丐,我都會施舍,我想我施舍他們,就會有人施舍我,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說來也怪,事情還真的是這樣,每次出去談合同,我施舍的越多,收穫就越出於我的意料之外。
還有一次,我在老家的父親犯了心臟病住了院,我當時擔心父親會出問題,因為他的冠心病很嚴重。
我是在夜裡12點接到家裡電話的。放下電話我就在盼著天亮,我想等天一亮我就跑到大街上去,施舍每一個乞丐,我想老天會為我的慷慨而感動,從而解救我的父親。結果,天真的亮了,我跑到大街上,卻一個乞丐也沒見著,那天不知怎麼回事,往日地下通道裡常來常往的那些乞丐一個也沒出來。
還好,總算我平時結的善緣還不算少,我父親終於是虛驚一場,馬上就康復出院了。
把這件事說給朋友聽,朋友們都笑我這人太迂,但我並不認為可笑。
有時候人們施舍不是為了乞丐,而是為了自己,正如佛經裡所說的,人能夠渡的只有自己,所以,我會一直這樣施舍下去。
現在媒體上也披露有好多乞丐其實是真正的富翁,比普通人收入還高。這我也沒有什麼不平衡的,就像我們推銷員,業績好的又買房子又買車,業績不好的盒飯都吃不上,這沒什麼不同,只是我們可憐乞丐,是為了滿足我們自己的那份憐憫心,至於,他為什麼做乞丐,又做得如何成功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何澤民:(報社總編)
我對乞丐從來沒有什麼好感,我想這種現象的產生是城市的恥辱,是城市養了這麼一堆流浪漢,所以,我不贊成施舍,這樣只會讓這種人越來越多。
我曾經想要在報紙上對這個問題進行關注可是搞了幾期,發現人們的熱情並不高。
現在是人人都想通過競爭實現個人價值的時代,沒有多少人去關心那些塵埃中的乞丐。
但是,如果做為故事或者是傳奇,還是有人喜歡去讀的,因為現在人們的口味都變得刁鑽,除非是與眾不同的東西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像我們的報紙比較正規化,這種話題根本無法展開,所以,關於乞丐問題的關注搞了幾期,也就無疾而終。
就我個人來講,因為我很少碰上乞丐,所以也就無從談起,我對他們的瞭解也僅僅是表面的一種感覺,至於這些人到底是為什麼選擇這樣的生存手段那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可以看出,現在的乞丐同解放前的乞丐截然不同。舊社會的乞丐大多是飢寒交迫的貧民,而現在的乞丐有許多是為了賺錢,為了享受。
當然可能也有一些家庭突遭變故,無力維持生活或者是殘疾人,但這種成份我想不是今天乞丐群體裡的大多數。
今天的乞丐已經非常職業化,他們這個群體實際上在很大的程度上已構成了一種產業,只是這種產業應該歸為哪一類至今還沒有人探討。
張梅:(自由撰稿人)
因為我是搞寫作的,所以,對乞丐這個比較複雜的群體,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關注。
我發現他們實際上也是比較有人情味的一個群體,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乞丐,彼此之間的那種照顧、攙扶,每每讓人看了都要心酸半天。
我不知道她們是不是職業化的乞丐,但我相信走到沿街乞討這一步,她們一定有自己不為人知的難處。
也許我這個人比較感性,因而特容易同情弱者,我覺得乞丐實際上已喪失了與正常人一樣的生活權利,他們被遺忘在角落,在人們的好惡中生存著,這有些不公平。
但儘管是這樣的生存環境,他們還是在掙紮著活下去,我覺得這需要勇氣。
也許哪一天我活不下去了,我會去選擇死,也不會選擇做乞丐,我想我沒有那麼勇敢。
從這一點來看,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乞丐,加入這一職業雖然不需要技術和學歷,但卻需要打倒自己的勇氣,這種膽量有很多人並不具備。
因此,我無法忍受嘲弄乞丐的口吻,也不喜歡別人歧視他們,人們沒有這種權利。
他們只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在堅持這種生活而已,不想同情他們可以理解,但要去踐踏他們這個無法讓人接受。
至少我不會這樣做。
上帝說,仁慈是上天賦予人們最神聖的美德。既然你不想對任何人施舍,那麼也別放棄你的仁慈,那怕只是平靜的走過乞丐身邊,而不是向們吐唾沫。
既然生存只是一個手段的問題,乞丐們只是用了人們通常不用的手段而已。
陳振鐸:(電臺節日主持人)
做為一名節目主持人,我經常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但是同乞丐接觸我是僅限於在馬路上碰到,對於這些人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感興趣。
但是選題報到臺裡,領導不看好,說乞丐問題太敏感了,不想惹麻煩,所以,也就放下了這個話題。
後來我也想這個話題實在是個角度很難把握的事情,畢竟,做乞丐的人雜七雜八,什麼樣的人都有,讓他們出來談能談什麼呢,搞不好對聽眾還是一種誤導。想到這裡,我也出了一身冷汗,這個節目幸虧領導沒有批,否則,我也是騎虎難
有時候,我也會觀察一些乞丐,但這種時間都很烴,很多時候僅僅是擦肩而過,我對他們的內心世界實在是難以觸摸。
總體感覺這些人大概也沒什麼想法,只是混口飯吃而已,有些人在街上呆的時間長了,心態已經扭曲,他們的內心世界已經跟普通人不一樣。
而且,他們中間有許多人,從一開始乞討慢慢淪落為罪犯。
前兩天,我們小區裡抓到的那個專門在半夜裡橇汽車門的小偷,在白天便是乞丐。這些人生活在不平等的環境裡,心裏當然會有各種各樣的不平衡。
一旦這種扭曲無法控制,他們便會有犯罪的念頭和行為。
所以,對乞丐問題的探討已不僅僅是一種社會話題的展開,它是一種綜合的複雜的社會問題,是社會整體構成的一部分。
這一切都需要全社會來關注,而不是僅僅是哪個人的問題。
想要讓乞丐消失很簡單,讓他們從哪裡來的再回哪裡去就可以了。可是,想要讓他們不再出現,我想這絕非是一日之功,這是個很難擺脫的現實。
筆者感言:
乞丐自古有之,現在全世界幾乎每個國家,都有這種乞討生活的人,前陣子揚名世界的「犀利哥」就是其中的一員。且不說歷史上什麼虛構的丐俠之類,幾十年前中國的乞丐還基本是只要食物不要錢的,隨著中共改革開放的變遷,「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乞丐這一不是行業的行業,也隨著社會風氣轉了向,只認錢不認食物了,這種局面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看看以上調查你會發現,許多人在抱怨乞丐的髒、亂、差,卻很少有人去思考一個所謂的強國,為什麼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這種怪現象,其實答案就存在於目前中國的制度和他們幾代當政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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