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天邊最閃亮的一顆星,我以最近距離注視著,不看耀眼光芒或繁花盛景,只願手中的筆,識得這顆星鏡頭下一點真實面目。」
一場華麗的盛宴過後,我在深夜時分寫下如此心情。
周遭不少女性友人都想成為張曼玉,其投射出己身完美的原型,自信優雅和迷人的風采,這所謂眾人追尋出色女性的浮光掠影點滴,卻恰是張曼玉最不費力得來寧舍棄的一切,在異國城市的街頭裡,風吹起她的長發遮住大部分眉眼,她目光閃動神色恬靜,淡淡吐出,「我極度渴望在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可以平凡過日子,然後,自在地,上街買菜。」
尋常生活、尋常人生、尋常自由、尋常呼吸,張曼玉集眾多寵愛於一身的巨星風采之後,要的是一個尋常的面目。
時值2000年初夏,異地城市裡她笑得燦爛,臉上的線條少見放鬆和柔和,像少女般純粹晶亮的眸子閃爍如星,這畫面和記憶既近且遠翻覆再三,在一定的距離裡停格留白。即使多年後,我卻始終沒有忘記過,在這一身輕簡白色洋裙卸掉心防下,她言語裡透露的,再簡單不過,極欲平凡的渴望,關於自由和愛。
如同關不住一隻飛翔的鳥,當年旅居法國的張曼玉,遠離了眾聲喧嘩,用她的方式開始書寫一段異於繽紛大銀幕下的花樣年華,也許異鄉旅行似生活氛圍的餵養,她神采奕奕面目裡縱放一種自在的風情,別於以往不自覺流露的疏離謹言,謎般的神秘感消失了不少,露天咖啡座前她無視於媒體窺伺毫無保留言及她內心赤裸之地,侃侃而談忘情繳械,迥異於昔日眾人對其華麗般想像的張望,張曼玉自剖真實心底,她,只想成為一個平凡女人,過尋常生活。
前一晚才褪去坎城影展巨星的姿態,不同於聚光燈下璀璨絢麗般似夜空煙火,總叫人驚艷的張曼玉,不同於媒體之前迷離不真實感,那如黑裡的難解這一刻清澈明晰,當我與她面對面時,所謂自持的冷靜也隱約反映了作為一位媒體工作者不帶朝聖的心情,也唯有排除激情可能性,以更平靜的身心窺探其最清楚的面目,我期待筆下躍然紙上的人物,能和真實接近一點。
許是以往採訪張曼玉接觸不下數十次,鎂光燈下的她華美極具個性,這些年來愈加蛻變萬種風情,面對媒體採訪保持一定飄忽距離感的防備性,別於出道港片所呈現 「糖果美女」形象奼紫嫣紅早非昔日,追求完美如她,形象完美,已脫當年諧趣港片中花瓶女星形貌,多年磨練使然宛若鑽石般的璀璨光澤隱隱發亮,其自信隨著年齡瀋潛愈發高昂奪目,如同她對時尚名牌的解析,當別人問起她愛穿什麼牌子的衣服?「張曼玉的衣服。」風格品味打著全然的自信牌,在潮流之前,張曼玉的自身,人,掌控所有的關鍵,獨一無二。
這樣的張曼玉自信美麗,卻高調在坎城街頭宣布,華麗終結。宛如電影《Clean》中顛覆眾人對她完美的想像,張曼玉兀自透過粗糙卻強韌十足的角色,戲裡戲外赤裸昭告了「真實」於她的重要性,寧缺口不完美、要慾望不木然、要感情不懼怕,她說,「我就是不要那麼完美。」完美太不真實,性格使然,以至於許久以前,她用一種嬉游的旅行感做為重新啟探世人所謂平凡的另一滋味,她無時間序飄流在香港、倫敦、巴黎等地浪游,某種程度像後青春期的叛逆因子,撕裂崩解完美的虛張聲勢。
潛意識反骨,不逕然追逐傳統聲名之途,張曼玉捍衛做自己,氣力與意圖頑強。
銀幕上姿態橫生千嬌百媚,銀幕下只想簡單自在看到人生另一種面目,張曼玉享受平凡瀋潛,於是不拍戲的時侯,她旅居法國,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拉開窗簾,看看城市窗景下的人們究竟如何過活,而經驗尋常生活的自在感,也在那樣再平凡不過的快樂中,她彷彿才真的發現自己原來有血有肉,潛在強悍的生命力與巨大的生活感,被召喚出來,她像有了真正活著的存在感。
眸子發亮眼眉挑動,說這些話的張曼玉已然從自身渾沌了悟清澈,每一天的生活,她順著時間節奏,做菜、吃飯、看戲,逛街,精彩的人生定義不再通過世俗定論,自由、愛情與生活,識見了張曼玉心之所向,就如同導演王家衛《阿飛正傳》裡的一段話,「有一種小鳥生下來就沒有腳,它們一生都在飛翔。」而我眼中的張曼玉,對情感之勇敢、對自我之追尋、對自由之渴望,始終風貌絕美。
我忍不住想起了張曼玉演出的《clean》一片,中文翻譯為《錯的多美麗》,這位當年成龍系列電影《警察故事》的警察女友,再也不復阿美涉事未深的天真,她冷靜自信,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擺脫完美形象的虛弱,要的是性命相見的真實,錯的多美麗,這才是偶然人生的必然。
張曼玉的華麗終結,眾聲俱寂,在筆下躍然紙上,她所渴望的只是如此平凡,靜悄獨白。 活感,被召喚出來,她像有了真正活著的存在感。
眸子發亮眼眉挑動,說這些話的張曼玉已然從自身渾沌了悟清澈,每一天的生活,她順著時間節奏,做菜、吃飯、看戲,逛街,精彩的人生定義不再通過世俗定論,自由、愛情與生活,識見了張曼玉心之所向,就如同導演王家衛《阿飛正傳》裡的一段話,「有一種小鳥生下來就沒有腳,它們一生都在飛翔。」而我眼中的張曼玉,對情感之勇敢、對自我之追尋、對自由之渴望,始終風貌絕美。
我忍不住想起了張曼玉演出的《clean》一片,中文翻譯為《錯的多美麗》,這位當年成龍系列電影《警察故事》的警察女友,再也不復阿美涉事未深的天真,她冷靜自信,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擺脫完美形象的虛弱,要的是性命相見的真實,錯的多美麗,這才是偶然人生的必然。
張曼玉的華麗終結,眾聲俱寂,在筆下躍然紙上,她所渴望的只是如此平凡,靜悄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