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樓市瘋狂,泡沫已經到了爆裂的臨界線上。
中國的事情總是喜歡以一種疾風暴雨式的形態開幕,而以捶胸頓足的破敗相收場。無論政治還是經濟,總要把溫度搞到101度快把人燙死了才肯罷休。過去政治挂帥的年代,紅衛兵殺老師,貧下中農吃地主的人肉,有的人不搞到極致,總覺得不盡興,體現不出「華夏特色」。如今,政治大革命這把火燒不起來了,經濟大革命這把虛火卻把人的屁股燒得紅彤彤的,最有代表性、最讓人看不懂的就是眼下全民瘋狂的購房炒樓潮。
人人都認為這個樓市要漲,於是,大家把身家性命全押了上去,樓價呼呼往上竄,地方政府和開發商從中賺得腰包鼓鼓囊囊。中國大陸海南的某個樓盤單元在三個月前曾經一個晚上就瘋漲50萬元。我有個朋友告訴我,他去海南旅遊正碰上全國各路人馬前往炒樓,順手花10萬元付了一個單元的定金,第二天在售樓小姐的有價相助下,以20萬元脫手,一夜賺得10萬元。同樣的例子也來自一位北京的親戚,他年初買1.5萬一平方買的公寓,現在居然已經漲到每平方2.3萬元了,他不無驚詫地告訴我,都不知道自己能賺這麼多錢。來自北京中原三級市場研究部的統計數據顯示,在北京3月開盤的28個項目中,有15個項目的開盤價格比去年同期翻番,最高上漲幅度達130%。今年一季度,北京市的商品房均價達到21880元/平方米,與去年同期的11615元/平方米相比,漲幅高達88.4%。漲瘋了,買賣也瘋了。這和當年大陸全民瘋狂炒股一摸一樣。那個時候,連小偷也不偷雞摸狗了,因為炒股可以令他們無風險地用少量的本錢獲取儘可能多的利益。連妓女也金盆洗手了,因為股市比風月場的回報大多了。之後股市的「滑滑梯」以及「高臺跳水」,那是另話。
難道樓價就會義無反顧地漲下去麼?它又不是古玩字畫、不是黃金白銀,憑什麼只漲不跌?其實,大陸「土地財政」吃死的就是老百姓的錢袋。政府僅憑所謂「經營城市」的口號,通過「收儲土地」和 「高價拍賣」,轉手就能獲得巨額收益。他手裡攥著土地,和開發商聯手陷害消費者。按照傳銷的說法,政府就是開發商的「上線」,換句話說,土地成了傳銷品, 「為人民幣服務」的各級政府就是這個超級傳銷組織的頂級,是大老闆。二級是開發商。三級是房產中介和各路炒房者團夥,再下來就是實際的需求者。傳銷靠的就是鼓噪加上人海戰,好在這兩樣中國資源豐富,哪個環節出狀況了,大老闆肯定不會破產,因為他除了擁有土地資源,還享有對相關規定的制定和解釋權。房產開發商也不會一敗塗地,因為作為政府的下線,他們之間是利益同盟,上線不會不管不顧。至於最底層的消費者,那就是投河、上吊、臥軌一切後果自負了。
「土地財政」最可怕的是就是政府預支了「土地生財」帶來的好處,把巨大的風險留給後人。有專家撰文直指:現在這種放縱樓市的做法在100年後的教科書上肯定是大大的反面教材,房產經濟以掠奪的方式積累資金,形似英國的圈地運動,他的最大的負面作用是使社會資源高度集中,貧富差距以幾何級的速度成長,每個人的實際購買能力越來越低,一個人一生的消費量就那麼多,而絕大部分人的消費無法滿足,經濟難以有所作為,那些集中起來的經濟資源在以投機的方式運作。這就是時下經濟危機的根源,而大陸正沿著這條路堅定的走下去。
明眼人都看得清,樓市的泡沫已經到了爆裂的臨界線上了,之所以人們還那麼瘋狂地一個個往裡扎,關鍵是大家對未來已經沒有安全感,很多人已經徹底絕望,居高不下的房價讓他們的生活幸福指數降到冰點之下,房奴成了他們一生的宿命。其次是政府的任何忠告他們都善於反著看,有多得不計其數的教訓告訴他們,政府常常喜歡正話反說,就如同最近新華社對樓市需要降溫的五六篇評論那樣。
心存僥倖,對中國人來說,一直是生存方式的重要部分。什麼奧運概念、世博理由、土地資源收緊、人口基數擴大,這些林林總總的八卦式的漲價原因就是麻痺消費者的可卡因。消費者在政府和開發商眼裡就是超級弱智的一組人群,他們要強暴你、佔有你,你沒有什麼可選擇的,除了掏錢幾乎不需要幹別的。但是,規律還是最終會來收拾殘局,如同以前中國的那些殘局被不完美的收拾一樣。
或許有人覺得中國現在牛氣十足,已經不怎麼把規律當回事了,以為國庫裡有兩萬億美金就能收購聯合國了,以為獨裁體制通行了六十多年,就可以證明普世價值一文不值了,以為習慣性忽悠時間長了,世界人民都成了二人轉忠實觀眾了,那麼,就接受瘋狂之後的代價吧,這或許就是一切冥頑的專制政府最後共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