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韓戰爆發60週年。60年前的6月25日在蘇俄頭子斯大林的教唆下,其走卒金日成悍然發動了突然襲擊式的侵韓戰爭。以後,中共又被蘇俄強行拖入了戰爭的漩渦。在這場歷時近三年的戰爭中,由蘇俄幕後提供武器裝備,由毛澤東、金日成公開結成的新法西斯「軸心」同盟,聯合對抗以美國和民主自由世界為代表的聯合國軍。最終以北韓的年輕男人幾乎傷亡殆盡和一百多萬中國軍人死傷的代價,使戰爭在三八線附近「平局」終結。
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人類遭受到的一次規模最大、死傷最慘重的戰爭災禍。是繼德、意、日法西斯以戰爭加害於世界後,又一次遭受到以蘇俄為首的共產專制陣營強加於人類的戰爭災害。
在這場戰爭中,民主自由世界未能取得勝利;蘇俄專制陣營也未能如願以償。因此有人說,這是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然而,歷史許多時候既會無情地嘲弄人,又會使人們多年以後在驀然回首間發現意外的驚喜。原來這場韓戰不但有真正的「贏家」,真正的「受益」者,而且這「贏家」、「受益」者不是別人,就是海峽兩岸普通的中國民眾。首先是臺灣的民眾,其次是中國大陸的民眾。請注意,我在這裡一再說的是「民眾」,即普通的老百姓,而不是哪個政黨或政權。
雖然歷史無法假設、也不可能重來,但在探討問題時不妨設想一下。試想如果當年斯大林不嗾使金日成發動這場侵略韓國的戰爭,毛澤東己鐵下心腸不惜一切代價要武力攻臺。雖然此前國軍在金門虎寧頭大獲全勝,一舉全殲來犯的三個團的共軍。但從雙方整個形勢上看,已佔領了全大陸的中共軍隊,從數量到士氣上都佔有極大的優勢。而且更糟糕的是,當時的美國總統杜魯門,由於不滿國民黨政府在1948年美國總統大選中暗中支持力主對蘇強硬的杜威,竟然準備放棄對臺灣的支持。甚至一廂情願地相信毛澤東未取得政權前大肆讚揚美國民主的言論,甚至幻想毛澤東是「農民起義」,不同於蘇俄共產專制,可以與美國和好相處如同南斯拉夫一樣。出於這種自私、愚蠢的政治上的短視,於是已對臺灣採取「放棄」的立場。這就更加堅定了毛拿下臺灣的決心。當其時也,臺灣危如累卵,人心動搖,據說連蔣氏本人都作出了逃往日本避難的打算。
但就在這歷史的十字路口,誰知東風「偏」與周郎便,韓戰的炮聲徹底驚醒了美國的幻夢,也讓整個自由世界看清了蘇聯帝國輸出「革命」,獨霸世界的野心。不抵抗,只有坐以待斃。因此美國下定決心介入韓戰。並宣布以美國強大的第七艦隊封銷臺灣海峽。此後更與臺灣締結了《共同防禦條約》,此時毛若武力攻臺則是對美、乃至整個北約的武力侵犯。至此,毛澤東縱然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除了向金門打幾炮泄泄憤外,就只有天天罵「美帝國主義」了。最終,毛澤東「解放臺灣」的美夢。終成一枕黃粱。
今天的「愛國」糞青們,如看到本文走筆至此,肯定會罵我為「漢奸」。但這些腦殘「愛國」專業人士敢不敢正視下面的問題:如果當年毛澤東拿下了臺灣,請問臺灣的普通民眾,逃脫得了大陸民眾幾十年中遭受的毛澤東暴政血腥統治下的一次又一次的大災難、大浩劫嗎?諸如什麼鎮反、土改、肅反、反右、文革……真是—個也不會少。而且不再需要搞什麼「對臺統戰」,不再需要顧及什麼「海外影響」了,那迫害起人、殺起人來更是放開手腳,肆無忌憚。該有多少萬顆無辜的人頭落地,該有多少個幸福的家庭家破人亡?此外還同樣少不了「三面紅旗」下的大飢荒,少不了哀鴻遍野,餓殍遍地的慘狀。若按大陸當時7、8億人被殺害、餓死總計達七、八千萬人來計算,臺灣還少得了一百萬人「非正常死亡」嗎?那就更不要說臺灣還有可能實現經濟騰飛、成為亞洲四小龍的奇蹟?更不可能享受今日的民主憲政了。
所以說,正是這場韓戰,才拯救了臺灣民眾,使他們免於陷入幾十載水深火熱的痛苦之中,才有可能享受到今日民主社會的生存環境。所以說,臺灣民眾是這場韓戰的最大的「贏家」和受益者,是毫無疑義的。
至於大陸民眾為什麼也會成了「贏家」和受益者呢?一言以蔽之,就是在這場韓戰中,多虧了「美帝國主義」那顆威力強大的凝固汽油彈,把那個違反軍紀、私自去生火、煎雞蛋炒飯的毛岸英太子同志送去了馬克思先生的身邊,從而徹底地「斷」了毛始皇傳二世的政治「香火」。倘若不是這樣,以毛澤東的淫威,假以他二十五、六年的「崢嶸歲月」,毛岸英毫無疑義就是中國的金正日了。什麼「林副帥」、華國鋒、「鄧二代」、「江核心」,更別說胡耀邦、趙紫陽了,統統都沒「戲」。二世太子「順理成章」的「登基」必然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如此一來,哪還可能有什麼「撥亂反正」、徹底否定「文革」、否定「階級鬥爭為綱」、平反冤假錯案、土地承包、市場經濟、對外開放……?北韓今日的慘狀,就是我們的縮影。—個接一個的「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政治運動,「七、八年又來一次」的「大革文化命」,還將迫害死多少萬人?「N年特大自然災害」又將造成多少萬人的「非正常死亡」?是絕對不可避免的。——如此的血腥恐怖,如此慘絕人寰的浩劫,之所以未能再次降臨中華大地,那就正如毛太祖1959年自己在廬山會議上坦誠的:「一個兒子死在朝鮮,一個兒子瘋了‘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我無後乎」?說得好!就是幸虧了「太祖」無後,有個「後」也是不中用的傻子,哪能登「大位」?這才使中國普通民眾得以托「福」受「益」,才能在「共和國」的後三十年中「暫時當穩了奴隸」(魯迅語)。若非那場韓戰,爾等「屁民」那就肯定欲當奴隸而不可得了。
毛澤東對其太子後繼乏人,不僅一直耿耿於懷,只要他「人還在」就「心不死」的。除了廬山會議上那一次連哭帶罵的精彩表演外,還有個小「插曲」也值得玩味。
1964年12月29日,毛澤東在披讀《五代史·莊宗紀》時,「突然想起有一首後唐莊宗的三垂岡戰役的詩」,但記不清作者是誰,「就寫了張條子,讓秘書田家英查一下」。全文如下:
「田家英同志:讀《五代史·後唐莊宗傳》三垂岡戰役,記起了年輕時曾讀過一首詠史詩,忘記了是何代何人所作。請你查一查告我為盼! 毛澤東」。
毛澤東在這裡要查的是清代人嚴遂所作的一首題為《三垂崗》的詠史的七律詩共八句:
英雄立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隻手難扶唐社稷,連城猶擁晉山河。風雲帳下奇兒在,鼓角燈前老淚多。蕭瑟三垂岡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此詩的歷史背景,簡言之就是:唐朝末年的李克用(沙坨族人),因其祖上有功於唐,被賜姓李,封為晉王。一生以唐朝忠臣自居。後梁朱溫滅唐稱帝后,李克用多次討伐朱梁。欲恢復唐室未果。而克用之長子李存勖,史稱其「少有奇表,善騎射,膽勇過人」。公元九二三年,朱溫死,後梁因爭奪皇位而內亂,李存勖乘機在魏州稱帝,改國號唐,史稱後唐,是為唐莊宗,尊其父李克用為太祖。後來滅掉後梁,完成了乃父李克用的遺願。
三垂崗,就是李克用之子李存勖戰勝朱梁關鍵之戰的所在地。當李存勖年方五歲時,其父李克用,討伐朱梁歸來曾置酒三垂岡(在今山西省長治市境內亦名三垂山),伶人奏《百年歌》(西晉詩人陸機的組詩,共十首,每十歲為一首,唱人一生從幼到老的景況與悲歡),當唱到衰老之際,聲甚悲,坐上皆淒愴。時,存勗在側,方五歲,克用慨然捋鬚,指而笑曰:‘吾行老矣,此奇兒也,後二十年,其能代我戰於此乎!’」公元908年李克用死,李存勖已23歲。即戴孝出征,恰恰就在三垂岡大戰而勝,為稱霸中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三垂岡於是載入史冊。
毛澤東在這裡顯然是要「借古喻今」,借他人琴弦,彈自己心曲。所以才在「官場廝殺如豺虎」,成天「與人鬥,其樂無窮」的「日理萬機」中,去叫秘書抄來,反覆吟誦後,還用其道士畫符—般的「毛體狂草」錄成「手書」。最後又慨然嘆曰:我今日就是「鼓角燈前老淚多」了!真堪稱「—語破的」,更與廬山會議上的「我無後乎」的哭罵聲「相映成趣」。「太祖」畢竟是機關算盡的聰明人,焉能不知他已「吾行老矣」,有道是「人惡、人怕天不怕」,你再不可一世,原本打算把自己「風雲帳下」的「奇兒」毛岸英弄去北韓「鍍金」,染指軍界為「登基」接班打下堅實基礎。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成了「黃鶴—去不復返」,剩下個「傻兒」,頂屁用?所以到了「文革」,一會兒要把夫人推為「旗手」,—會兒把已是封疆大吏的侄兒毛遠新封為「特別聯絡員」。但一切都太晚了。甚至「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之際,把侍妾張女士都拉了出來,想塞入政治局常委裡。這—切無非就是要想續上毛家王朝的政治「香火」。因為毛澤東己深知,除了同一「生殖系統」的「內親」,甚麼「階級」的「外人」,都是靠不住的。所以他自已也承認:我死後不久,必定天下大亂,黨心、軍心都不在我們這邊。你們不信,反正我信。——這就是「鼓角燈前老淚多」最好的註腳,也是獨夫、暴君無盡的悲哀!
但暴君、「皇室」的「不幸」,恰恰就是神州蒼生的萬幸。否則今天大家就只好與北韓的老百姓一樣去啃草根樹皮,去冒死逃亡以求當個國際政治難民而不可得了。所以今日臺灣民眾能享有民主憲政的政治生態環境,中國大陸的老百姓能享有「暫時當穩了奴隸」的盛世,也得感謝那場突如其來的韓戰,感謝那顆如有神助般的、精確命中了目標的凝固汽油彈!
2010年2月寫於韓戰爆發二十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