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市多位因上訪而被公安處以「勞教」的訪民,週四對本臺披露了該市勞教所的黑幕,包括管教人員用電棒強迫他們勞動,勞教所內的物價比市場貴一倍,及打工沒有收入等遭遇。
資料圖片:地方政府為阻止民眾上訪,要「打一場規範信訪秩序的人民戰爭」(聽眾提供/記者喬龍)
中國各地政府對待到北京上訪的訪民,通常採用的手段是處以 「勞動教養」,而地方政府動輒以「勞教」威嚇訪民上訪,並將正常上訪冠以「非法」罪名。比如河南省對訪民的恐嚇標語是「以身試法,害己害家」;湖南省打出的標語則是「打擊違法信訪、違法上訪,坐牢罰款」等,折射出官員最擔心的上訪問題。福州訪民唐兆星患有糖尿病,因多次上訪,2008年被公安「勞教」一年,在福州市勞教所期間,管教方不准他服用治療糖尿病的藥物。他告訴本臺:「藥不給我吃,強迫我勞動,從早上六點起床,到晚上九點,正常工作是早上7點半到11點半,下午是兩點到六點,休息吃飯只給一個小時,七點看新聞,要坐到九點,才讓你去休息,我這個老頭子受不了,我說我沒有辦法,需要躺,他們不讓我趟。」
據獲釋訪民告訴本臺,該勞教所有五個中隊,被送勞教者,首先要脫光衣服,進行全身檢查,然後送到全封閉式中隊觀察一個月,主要觀察被勞教者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再決定分配到其它中隊。住在倉山區的唐兆星說,為了上訪,他被公安拘留九次,勞教一年。提及勞教所內的環境時,他稱:「一個板凳長長的,坐十個人,夏天的時候,九十多個人擠在六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全部圍在裡面,空氣都不通。菜就一點點,沒有油水,菜都沒洗乾淨」。很多勞教人員因此患病,唐兆星說:「很多人都有胃病,肝病,他們全都住在一起,不管你」。
記者:胃病,肝病,他們要工作嗎?
唐兆星:全部都是強迫你,不干他們用電棒,逼你們幹活。
記者致電福州勞教所水頭勞教大隊值班室核實情況,接聽電話的管教幹部,否認強迫勞教人員勞動及長時間工作「(每天)不超過六個小時」。
記者:他說,年老體弱的要搬幾十斤重的箱子,從一樓到四樓?
管教幹部:絕對不會的,我們這裡以教育為主的,規定的嗎,勞動和教育一起的。
記者:說是九十多人關在60平方米的房間,有這種情況嗎?
管教幹部:這就更不可能,我們現在條件太好了,你自己可以進來看一看。
記者:怎麼好法?
管教幹部:這不好回答你。
記者:沒有強逼勞動嗎?
管教幹部:沒有,沒有。絕對不會。
因房屋被強拆,近京維權,2008年被處以勞教一年的訪民潘春輝告訴記者,他在裡面受到虐待:「他們(管教人員)都是虐待我們啊,批評我們維權上訪,吃不讓吃飽,還經常叫人打我們」。
記者:每天工作多長時間?
潘春輝:很久啊,早晨六點多起床,到晚上五、六點,裡面東西都很貴,外面香菸比如一包五塊錢,裡面要十塊錢,東西是貴一倍。
潘先生說,勞教所的飯菜很少,家裡每個月要給他一千多元人民幣作為補貼:「一個月要寄一千多元給我,家裡人要給我寄錢,不寄肯定沒地方吃飯,錢寄進去關鍵是加菜,叫我們花錢去買,不買就沒有菜。他們說我們吃得太飽,回去會上訪,我們自己合法權利都被他們剝奪了」。潘先生在勞教期間,每天為勞教所加工電腦線和冥幣,卻沒有回報:「那個紙錢,黃黃的紙,一天要我們搞幾千包。沒有工錢,我們一天做不完,還要扣分」。
訪民彭國芳2008年5月被勞教一年,因長期在獄中勞累,目前在莆田區涵江醫院住院,他說:「現在在住院,明天就回家了,全是勞教後才患了這個毛病,在勞教所搬貨物,從一層樓搬到四層,抬一箱一箱的東西,三十多斤,兩箱就有七、八十斤,我們年紀這麼大,他們也不考慮,管教員說,在這裡面沒有什麼人可以獲得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