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曾經夢見自己是一隻蝴蝶，醒來後他提出了千古一問：究竟是莊子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莊子？換而言之，究竟是誰在夢中？是蝴蝶，還是莊子？這絕對是大哲學家才能想到的問題。因為一般人都把我們這個世界看作是最實在的，在他們眼裡，夢境絕對是虛幻的。然而莊子的蝶問顛覆了常規的觀念，讓我們意識到這個看得見摸得著的物質世界並非是絕對的，或許另外的世界比這裡更真實，更美好。
在我看來，電影《阿凡達》是一個現代版的莊子夢蝶的故事。究竟是地球上的殘疾老兵傑克轉生為潘朵拉星球上的納美人之王阿凡達，還是潘朵拉星球上的納美人之王阿凡達轉生為地球上的人類傑克呢？我不想在此下結論，只想把自己的想法提出來與人分享，讓大家知道後一種可能也是存在的。
「阿凡達」（avatar）一詞本就出自梵語，意為神的化身，是指經過深思熟慮，帶著使命來到人間，以肉身為世間表現的天神。雖然在地上，阿凡達的表現和普通人沒什麼差異，然而從實質上說，阿凡達並非凡人，而是天神。影片中我們也看到了主人翁傑克在地球上就是一個普通的殘疾退伍軍人，除了沒有雙腿，與其他人沒什麼兩樣。然而一旦來到了神奇的潘朵拉星球，一旦傑克的元神進入了納美人的身體，他就表現得那麼的與眾不同。非但那些只會落到善良的人身上的螢火蟲般的生物大量往他身上聚集，而且他居然能夠降服飛龍之王，傳說中只有納美人的王才能做到。這一切都說明這位貌似平凡的傑克先生來歷非凡，他實質的生命是與眾不同的，是被選擇來守護潘朵拉這個美麗的藍色星球的阿凡達。
事實證明，這位地球上默默無聞的無腿先生傑克就是潘朵拉星球的拯救者，偉大的納美之王，阿凡達——神的化身。而他學習做一個納美人的過程就是自己的生命回歸的過程，他統率潘朵拉星球上的眾生與邪惡勢力奮勇作戰的過程就是他建立不朽功勛的過程，他對潘朵拉星球的拯救證明了他不愧為這個世界的守護者，眾生偉大的王。
對於電影中的這位阿凡達來說，地球只是他生命旅途中的一個客棧，而過去在地球上作為一介凡人傑克的數十載光陰也猶如南柯一夢。李太白詩曰：「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如此看來，世間名垂千古的哲人莊子或許真的是浩瀚宇宙中某只神奇蝴蝶的一帘幽夢而已。
今天這世上的芸芸眾生，我們都和過去的傑克一樣每天生活在這個現實的世界中，我們的所思所想無不圍繞著當前這個現實的生活，我們的一言一行大多是為了這裡的現實利益。我們中許多人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能夠以另一種與現在截然不同的方式存在，也很少有人思考過生命的意義，思考生命從何而來，將向何處而去。在不少人看來，那些豪門權貴、社會名流的生活就是生命的意義，就是奮鬥的目標。他們從來不曾想過神奇的生命之樹，不曾想過漂浮在空中的哈里路亞山峰，也不曾想過駕馭飛龍翱翔在蔚藍的天空。這一切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虛無縹緲的，不切實際的。然而在史實巨片《阿凡達》的偉大之處正是在於將另一世界那無窮的神奇魅力栩栩如生地展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在大飽眼福之餘驚嘆造化的鬼斧神工，讓我們的心靈在震撼之餘認知宇宙之浩渺神奇，反思現實之狹隘庸常。
中國的道家歷來有「返本歸真」之說，古往今來，生命的回歸是人類永恆的主題，而滾滾紅塵中的窮通榮辱、悲歡離合終究只不過是過眼的煙雲。或許，阿凡達就在我們中間。或許，當你的生命「返本歸真」之後，你會發現原來自己也是一位阿凡達。
2010年1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