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不多說了,在中國的中小城鎮的熱鬧街巷,經常看到一面"太白遺風"的刀旗被扯出來迎風呼啦啦飄,這都是在紀念這位好酒詩仙,李白鬥酒詩百篇裡說的是豪邁和靈逸,是中國道家精神的精髓,杜甫說李白"鬥酒詩百篇",他自己也叫囂著"一飲三百杯",看來喝一斗是可能的。如前所述,唐時1斗是5.94公升,裝滿酒至少10斤,說明李白的酒量當在10斤以上--不過,據說李白最後也是死於縱酒,坐船飲酒,酒後撈月,沉屍大江。
最近有一部電影《我的唐朝兄弟》,導演自己飾演了一把詩人李白,雲遊天下,遇到強盜姜武、胡軍也忘情喝上幾碗苦竹酒,還一邊飲一邊吟"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搞得兩個沒文化的強人都淚眼婆娑。
真實世界裡的李白是不是真的如電影裡表現的那樣曾經和強人匪類一起飲酒吟詩,但他喝的那種酒確是唐代所有,那時現在所說的白酒還沒真正出現,那時的酒在釀製方法和口感上更接近於今天的黃酒,而現在流行的白酒的釀製技術到元朝才漸漸成熟,在明清時代,白酒才逐漸取代了黃酒,成為中國人杯中的主角。
唐宋的人動不動就十碗八碗--武松喝了18碗還上景陽崗打虎--看來是有道理的,因為那時的酒度數實在很低。
元明之際,蒸餾法造酒開始盛行,讓成品酒的度數陡然升高,要比漢唐時高三四倍,可以釀到40度以上,所以,在中國文學裡再看不到文人墨客鬥酒百篇的豪情,在曹雪芹的《紅樓夢》裡,賈家的詩男詞女們圍爐論文都改以小酌為尚。
到了中國最偉大的藥物學家李時珍的巨著《本草綱目》裡,他對當時最流行的白酒做了最科學詳細的記錄。
他說:"按許氏說文云:酒,就也。所以就人之善惡也。一說:酒字篆文,像酒在卣中之狀。飲膳標題云:酒之清者曰釀,濁者曰盎;厚曰淳,薄曰醨;重釀曰酎,一宿曰醴;美曰醑,未榨曰醅;紅曰醽,綠曰緹,白曰酉差。"好酒還能"行藥勢,殺百邪惡毒氣,通血脈,厚腸胃,潤皮膚,散溫氣,消憂發怒,宣言暢意,養脾氣,扶肝,除風下氣,解馬肉、桐油毒,丹石發動諸病,熱飲之甚良。"
李時珍的著作裡對燒酒又另立一項專文論述:"燒酒非古法也,自元時始創其法,用濃酒和糟入普瓦,蒸令氣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壞之酒,皆可蒸燒。近時惟以糯米或粳米或黍或大麥蒸熟,以普瓦蒸取。其清如水,味極濃烈,蓋酒露也。辛、甘、大熱、有大毒。過飲敗胃傷膽,喪心損壽,甚則黑腸腐胃而死。與姜、蒜同食,令人生痔。鹽、冷水、綠豆粉解其毒。"除了描述白酒性狀,藥聖還不忘對白酒的醫理多加闡述"消冷積寒氣,燥濕痰,開鬱結,止水泄,治霍亂瘧疾噎膈,心腹冷痛,陰毒欲死,殺蟲辟瘴,利小便,堅大便,洗赤目腫痛,有效。"還有"燒酒,純陽毒物也。面有細花者為真。與火同性,得火即燃,同乎焰消。北人四時飲之,南人止暑月飲之。"
《本草綱目》在酒附方欄中記述了16個附方並詳細記述了69種藥酒方,如:女貞皮酒、天門冬酒、地黃酒、當歸酒、菖蒲酒、人參酒、菊花酒、麻仁酒、虎骨酒、鹿茸酒、蝮蛇酒、五加皮酒、白楊皮酒、愈瘧酒、屠蘇酒等。而對上述各種藥酒的功能、治法,也記述頗詳,這些後來成為許多帶有保健功能也包括荊王府酒的配方之根本,如:"愈瘧酒:治諸瘧疾,頻頻溫而飲之;屠蘇酒:元旦飲之,辟疫癘一切不正之氣;五加皮酒:去一切風濕瘘痺,壯筋骨,填精髓。用五加皮洗刮去骨煎汁,和米釀成,飲之;白楊皮酒:治風毒腳氣,腹中痰痺如石。以白楊皮切片,浸酒起飲。蝮蛇酒:治惡瘡諸瘘,惡風頑痺癲疾。取活蝮蛇一條,同淳酒一鬥,封埋馬溺之處,週年取出,蛇已消化,每服數杯,當身體習習而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