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新疆的認識,最早是從歷史書籍中的張騫出使西域與班超平定西域,那時認為兩漢開拓疆土的武功很了不起。但是隨著年紀漸長,對社會有更多認識,尤其是經過對人生轉折的反省,學到了如何"將心比心",或者說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但否定了自己過去在印尼對中共"革命輸出"的熱衷,也認識到漢人從中原對"四夷"的出擊,與19世紀西方列強對中國侵略的本質是相同的。因此對中國的民族問題有新的認識,尤其是中共對少數民族人權的踐踏。當年在中國作為"小小老百姓"的日子,面對中共強權的無奈、無助,乃至恐懼,使我更能體會到被中共壓迫的少數民族的處境,因此我更加關注常常成為"焦點"的藏族與維族問題。
記得在印尼讀中學的時候,就學會唱"新疆好"那首歌曲,一開始就是"我們新疆好地方,天山南北好風光。"此外,也觀賞過以這首曲子伴奏的"新疆舞"。當時的"革命浪漫主義"給我們描繪出"中國各族人民大團結萬歲"的圖景,也使我更嚮往"祖國"。哪裡想到沒有幾年,就傳出西藏、新疆騷亂的消息,開始也是按照中共的宣傳口徑來認識這些問題,然而隨著中共殘暴面目的暴露,不但看到周圍一些不可理喻的、沒有人性的現象,我們自己也遭受各種莫名其妙的迫害,就不能不 "將心比心",思考這些少數民族的真實情況了。
也因為對中共的長期認識,所以在911事件,中共也提出"反恐"口號後,我立即看穿這種"賊喊捉賊"與"打著紅旗反紅旗"的伎倆,所以特別關注新疆維族的狀況,並且蒐集有關資料。也因此,當2008年臺灣228事件紀念基金會召開有關人權問題的國際研討會時,我作了有關新疆問題的報告。時值北京奧運前夕,維人所受到的歧視與迫害,也達到空前的地步。因此我把有關報告也轉給自由亞洲電臺的維語部,希望能引起人們的關注。今年228基金會再次召開有關人權的研討會,我把過去一年新疆的人權情況再作一次報告。今年5月正好日本札幌大學的高田純教授發表有關新疆核試驗輻射殘害維人的報告,使我受到震撼,過去中共提出要核子不要褲子的主張,其實中共所做的,豈止是不要褲子,而是不要命,當然是別人的命,尤其是少數民族的人命。
我的這些工作,使熱比婭知道有我這樣一個人存在,並托朋友轉告對我的感謝。其實,這是我們必要的相互支持,談不上感謝。而我也感到有幸於她到了美國,有望使分散而路線不清楚的海外維吾爾人,可以有一個共同的領袖而加強自己的團結,才能給中共更大的壓力。而中共無理的打壓她,從客觀上促成她的領袖地位。從這點來看,中共的眼光還是蠻精準的。
由於馬英九政府根據中共提供的資料拒絕熱比婭來臺灣,雖然我也很想見到她,但是由於她四處"流竄",所以很難"捕捉"到。7月她到了日本,我們來不及反應過來,後來與太太商量好,甚麼時候她再到日本,我們立刻趕去。這次知道她到了日本,而且停留10天,足夠我們做好一切準備到日本去見她。
這次在東京終於見到熱比婭夫婦,是他們離開日本前的最後一晚。他們的行程都排滿了,剩下最後一晚,給我們私人聚會。果然,像是事前電話裡講話,以及在電影 "愛的十個條件"中她的講話那樣,熱比婭的確熱情、直爽,還有幽默感。這是作為一個領袖可以錦上添花的魅力,而她更具備做一個領袖的資格,是因為她從拋棄 "新疆首富"的榮華富貴而投身拯救自己民族的事業;何況還有曾經長期關心人權活動的丈夫斯地克•肉孜先生的輔佐。而作為世維秘書長的多里坤•艾沙,也年輕有為。希望維人在他們的領導下,對改善族人人權的努力,可以作出新的成績;更希望中共領導人,要順應世界潮流,改弦易轍,放棄對少數民族的同化與滅絕政策,尊重他們對自己前途的選擇。否則只能留下千古罵名,而且因為做出喪天害理的事,而受到譴責。
(文章只代表評論員個人的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