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潛伏在廚房的洗碗布上、你的電腦鍵盤和髒衣服上。沖完馬桶後,它們還可以飛升到空氣中。陌生人把它們留在飛機上、加油站、購物推車、咖啡館櫃臺和電梯按鈕上。你的台式電腦、辦公室微波爐把手、健身房裡的動感單車上都覆蓋著它們。更別提日托中心的玩具,或是孩子操場上的器械了。
微生物──微觀世界中能使人致病的細菌、病毒、真菌和原生動物──會附著在最常見的物體表面,然後會"搭便車"到我們的手上。美國疾病控制及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警告說,在甲型H1N1流感在全球人群中傳播之際,它最經常的是通過咳嗽或打噴嚏傳播,不過也可能傳染給那些接觸了有流感病毒的物體之後又接觸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的人。就像一位不受歡迎的訪客一樣,流感病毒可以很多天賴在那裡。
難怪極端恐懼細菌的人(我就是一個)會高度戒備,把每個物體的表面都視為可能致命的細菌培養皿。我們用胳膊肘按電梯按鈕,對首次見面的人避免行握手或親吻禮,並且對看到的任何東西都瘋狂地消毒。據位於芝加哥的研究公司Information Resources的數據,截至9月的第一週,含酒精的洗手液銷量較去年同期增長了近17%。營銷人士也在充分利用我們的疑神疑鬼,推出了可以用洗碗機清洗的抗菌鍵盤、可機洗的皮鞋、抗菌的文件夾、甚至還有不用手的教堂聖餐發放器。
不過,在我們周圍洶湧澎湃的細菌海洋面前,人類到底有多脆弱呢?我們的免疫系統可以保護我們不受大部分細菌的侵犯,在一些細菌孳生的地方,比如家裡的地漏,細菌傳播的風險較低。專家們說,沒有理由恐慌,不過注意還是應該的,原因是細菌的傳播常常與廁所不乾淨和人體排泄物中的細菌有關。
疾病控制及預防中心醫療質量推廣部傳染病控制副主任貝爾(Michael Bell)說,我們每天會接觸數不清的微生物,我們也通常會受到排泄物中微生物的包圍。他說,這正好證明了人體自身有著防禦系統,如果細菌總是讓我們生病,沒有人會有機會活下來。
就算是最恐怖的細菌通常也可以通過傳統的洗手加以消除。貝爾說,不管你接觸過什麼東西,確保定時洗手,這樣你就降低了通過嘴巴、鼻子、眼睛或皮膚傷口把細菌傳播到體內的機會。他建議經常用肥皂或含酒精的洗手液徹底洗手,可能需要每日洗手10次甚至更多,這要取決於你的活動。
他說,清潔並為桌子和門把手等物體進行消毒在保護我們也發揮著作用,不過只專注於一個表面就錯了,原因是任何表面都有細菌。(疾病控制及預防中心網站CDC.gov提供有關防止家裡細菌傳播,如何正確洗手,流感疫苗的重要性和其他防病的免疫措施等信息。)
此外,並非所有的細菌都對人體有害;我們的皮膚上需要有"友好"的細菌來幫助抵抗"壞"的細菌,口腔和腸胃裡的細菌可以幫助我們消化食物,防止疾病。
不過,我希望知道我的家裡、辦公室和更廣闊的世界裡,有哪些地方我需要大力使用消毒紙巾和洗手液。我給專家打電話諮詢後,發現了一些令人吃驚的問題:經常被警告要注意的公共廁所很可能比辦公室裡的桌子要乾淨。廚房裡的洗碗布和切菜板存在最大的危險,同樣,像電梯按鈕、公共的咖啡壺和健身房器械也是如此,這些東西很多人都會接觸,而很少清潔。
亞利桑那大學土壤、水和環境科學系微生物學家革巴(Charles Gerba)說,我們現在共同接觸到的物體表面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在室內呆的時間更多,坐更大的飛機和遊船出行,在更大的寫字樓裡辦公。他說,風險最高的地方是那些有很多人接觸的地方,比如在你之前有數百人都接觸過的那個自動扶梯的扶手。
最讓人恐怖的細菌培養器之一可能是你的辦公室。在隔壁小間裡吃東西的同事不僅是在用炸洋蔥刺激你的嗅覺,他還留下了可以孳生細菌的食物殘渣。革巴說,加上人把手上的細菌傳播到了鍵盤、電話和電腦滑鼠上,普通的辦公桌孳生的細菌可能比普通馬桶上的高400倍,原因是辦公桌和表面可能很少被清潔,而衛生間往往會定期消毒。
在對5個城市 113個辦公室的表面和物品進行過化驗後,亞利桑那大學的研究人員發現,女性辦公室的細菌數量是男同事的兩倍。化妝盒、電話和錢包的細菌數量最多;而男性則是錢包、手持電子設備和電話。女性辦公室的黴菌和酵母菌數量較多,主要是來自抽屜中的食品。但在6%的辦公室中發現的超級病菌葡萄球菌則更多出現於男性的辦公室中,主要是在電話、電腦滑鼠、電腦和抽屜的底部。
這些研究是由寶潔公司(Procter & Gamble)和高樂氏(Clorox)等消毒劑製造商資助的,它們消毒產品的有效性也被進行了測試,並將普通清潔方法與漂白劑等消毒方法進行了比較。革巴說,需要對表面細菌與疾病之間的聯繫進行更多的研究,因為不可能說明誰就會生病。
他說,有些人不管做什麼或不做什麼都永遠不會生病,而有些人幾乎每次都會生病。
在家裡,廚房可能是細菌最多的地方。約有50%至80%的食物傳播的疾病都發生在家裡,微生物可以從菜板、盤子和案台上的生肉和蔬菜傳播,然後傳播到手上。罪魁禍首是那些危險的細菌,如大腸桿菌、沙門氏菌和彎曲桿菌。它們每年令7,600萬人患上食物傳染的疾病,使其中30萬人到醫院就診,5,000人死亡。
一個問題是隨意地清潔;英國的衛生理事會(Hygiene Council)進行的一項研究發現,在12%的情況下,看起來很乾淨的家居用品表面其實佈滿細菌。海綿和抹布可能附著了上次清潔時的細菌,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該組織建議,最好使用紙巾、一次性抹布或淨化和烘乾後可以重複使用的抹布。美國疾病控制及預防中心建議將海綿放到微波爐中消毒30秒,或每隔一天左右放到洗碗機中清洗,具體取決於你的使用頻率。
在洗衣間,你每次洗滌的衣服中不僅僅包含咖啡污漬。衛生理事會警告說,其中可能還有來自衣服、毛巾和床單上的大腸桿菌等細菌。在冷水中洗滌並不能殺死病菌;如果你要在較低溫度下洗滌,可以添加些衣物消毒劑。該組織建議,向洗衣機添加衣物後要洗手,並立即烘乾衣服,因為細菌和真菌在潮濕物品上會大量繁殖。
在浴室中,牙刷架也會成為細菌的樂園;美國疾病控制及預防中心建議,如果你們使用同一個牙刷架,不要讓牙刷彼此接觸。但它也說,沒有證據支持在微波爐或市面上銷售的紫外線設備中對牙刷消毒。最好的策略:每幾個月換一個新牙刷,並在使用後進行徹底清洗。
把牙刷放得離便桶遠一些,尤其飛機上那種衝力很強的馬桶。一些研究表明,沖廁所時飛濺的水花中帶有細菌,會附著在人體和周圍的物體上。
一般說來,只有患有腸道疾病或腹瀉的人的糞便微粒才有害,但我聽到的最佳建議是把所有飛機廁所的表面都視為具有放射性一樣;沖水時蓋上蓋子,洗手後通過紙巾接觸蓋子、水龍頭和門把手,然後回到座位上再使用洗手液作為額外預防措施。
雖然物體表面往往是細菌的主要來源,但要記住,細菌在我們可能無意中吞下的公眾泳池(如果你在其中看到了沒戴游泳尿布的嬰兒,就千萬不要進入)和水上樂園(想想所有那些可能不勤於個人衛生的人)的水中也大量存在。酒店的熱水管上寄居了大量能引發皮疹的綠膿桿菌,因為氯和其他消毒劑在高溫下揮發得更快。公共浴室可能會有足部真菌。
在研究了所有這些令人緊張的信息後,我求助於我的醫生──紐約傳染病專家內巴特(Eric Neibart),他讓我在某種程度上變得現實了一些。從我們日常接觸的細菌中患上傳染病的概率有多大?
內巴特建議,數百萬人每天都會與病菌接觸,但都安然無恙,所以只要按常識行事即可。與之相比,在出租車內受傷的概率反倒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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