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湖北麻城"結石寶寶"馬雪菲在去醫院途中死在了母親懷裡。由於沒有母乳,這個今年1月12日出生的小女嬰生前喝了8個月三鹿奶粉。
湖北省政府對此事高度重視,12月6日省衛生廳即派專家赴麻城調查,7日上午,家屬接到通知:專家得出結論,孩子的死與結石無關。父親馬雄偉表示,他曾要求對孩子進行屍檢,但被有關部門拒絕。
馬雪菲死得突然,家人十分悲痛,就在死前3天,12月1日,還到麻城人民醫院做過B超複查,顯示右腎結石。"比出院時小了。"馬雄偉稱,孩子9月7日離開武漢同濟醫院後,家裡人都以為孩子逐漸康復,沒事了。
12月2日晚上,馬雪菲發熱,第二天出現腹瀉、嘔吐,不想吃東西,哭鬧不已。馬雄偉說,帶孩子至鄉衛生所打了兩針,當時醫生診斷為風寒感冒,4日,沒見好轉,準備送大醫院時,孩子就不行了。
麻城市衛生局醫政科梅科長證實了馬雪菲是一名喝三鹿奶粉的"結石寶寶"。他介紹,由於沒有屍檢,所以不能做病理診斷,專家們只能根據病死和臨床表現推斷死因。
"可以肯定死亡不是由結石造成的。"梅科長說,根據孩子的病例和B超單,專家判斷孩子的腎功能是正常的,而單側結石不可能導致死亡。"因為人有兩個腎,即使其中一個壞掉了,另一個仍然在工作,不至於致人死地。"
梅科長稱,他們到死者家裡面專門做了病死調查,還詢問了鄉醫當時情況,瞭解到小孩脫水很厲害,皮膚彈性非常差,眼眶下陷。孩子真正的死因,"由於來得比較快,有可能是心肌炎引起的,也有可能是嘔吐物堵塞呼吸道造成的。"
"那些專家我們沒有見過,消息都是市衛生局的人轉答的。"馬雄偉稱,專家認為死因"和奶粉沒有一點關係",但沒有具體向他們解釋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馬雄偉是麻城市南湖辦事處的農民,在深圳打工,孩子死時他並未在身邊,而是當晚乘飛機趕回老家的。他數次強調:"我們是普通老百姓。"儘管家裡並不寬裕,但給孩子出生後一直吃的是150多元的三鹿貝貝嬰幼兒罐裝奶粉。
8月7日,馬雪菲出現哭鬧,發熱5天,最後發展到不能小便。8月16日送往麻城市人民醫院,初步診斷為腎結石,但由於該院醫療條件不足,不敢收治,於當日晚轉往武漢市同濟醫院。
武漢同濟醫院診斷,右腎結石,雙腎積水並雙側輸尿管結石,腹水,入院後即告病危。8月25日,小女孩突然出現急性尿閉,保守治療無效後,於8月26日進行"雙輸尿管置管手術"。
手術後的8天裡,孩子一直插著輸尿管,為防止她掙脫導管,大人們將她手腳全部捆綁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爺爺,父母輪流看護,每天只能睡兩三小時覺,全家人精神幾近崩潰。
孩子結石成泥沙樣,醫生發現和成年人的結石不一樣,當時三鹿奶粉事件還未曝光,並不知道結石和奶粉有關。9月12日,《長江日報》報導,除馬雪菲外,武漢同濟醫院還曾治癒兩名腎結石嬰兒。
"給孩子看病的那個教授懷疑和奶粉有關,但不能肯定。"馬雄偉說,孩子出院後他們才知道奶粉是罪魁禍首。截至出院時,已經花去醫療費1萬7千多元,由於家庭經濟條件有限,無力繼續住院,在家長的一再要求下,院方辦理了出院手續,而出院診斷雙腎依然積水,右腎結石,此外孩子還有上呼吸道感染。10月6日的複查中,小孩腎及輸尿管已經恢復正常,但右腎仍見9*6mm的結石。
出院後,馬雄偉即向當地有關部門反映了孩子的情況。麻城市衛生局醫政科梅科長介紹,當時家長提出希望報銷醫療費用,但由於馬雪菲9月7日已經出院,而國家的免費政策是9月14日出臺,而且是讓醫療機構先墊付,責任分清後再結算,所以費用就沒辦法解決。
關於為何沒有屍檢,梅解釋主要是個程序和資金的問題。"屍檢必須提出書面申請,還要先交費用,我們以前的醫療糾紛做過屍檢,一般可能要8千塊錢,而且麻城沒有醫療機構能夠承擔屍檢,省裡只有一兩家。他(家長)主要是由於費用產生了想法。"
馬雄偉說,孩子死後第二天他就到衛生局要求屍檢,衛生局讓他去找麻城中醫院,"他們聽說是和奶粉有關便不願做了"。梅科長解釋,麻城中醫院是做司法鑑定的,外傷之類,並不能做屍體解剖。屍檢無果,當天下午馬家即把孩子埋葬了。
12月6日,聽說省上來了專家,馬雄偉表示願意開棺,再次提出屍檢,最終沒得到答覆。據悉,目前當地政府與家長協商,考慮到死者家庭的實際困難,政府打算出3萬多元對家屬進行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