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趁圖書館管理員不備，用管理員的那枚專用章在他的借書證上蓋了"已還"字樣。他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但他沒有想到，從那以後，他整天處於極度恐慌之中。老師叫他，他誤以為借書不還事發了；同學們背後議論什麼事，他也認為與這事有關；他甚至不敢再去圖書館，有時碰到那位管理員，他的心跳也會突然加速。他那頑固的失眠症（以後經常困擾著他）就是從那時開始的。他的成績也從此不斷下降。
總算熬到畢業了，他申請分配到了外地。畢業後的第一個星期天，他很珍重地把那本書從郵局寄還給母校的圖書館，署名：一個有愧的學生。
20年後，他給我講述這件事時說，那本書的價格是7角8分，物理重量大約不會超過250克。但他竟然像卸了千斤重擔後一樣輕鬆。他說，他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做人無愧是多麼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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