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是很無聊的工作,小牧童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牛從家裡牽出去,無精打采地慢吞吞走著。
經過那條熟悉的小溪,小牧童平常都走橋下的便道,不走溪流上架著的便橋,牽著牛當然也走溪床上的便道,因為牛雖然體型大,膽子卻很小,說甚麼也不肯走這種小橋。
這種小橋,不論是竹橋或獨木橋,橋身都又小又窄,橋上沒有可以腳踏實地的泥土好讓牛只落腳,聰明的牛一衡量,可能知道自己的重量會讓橋承受不了,因此不敢冒險過橋。
溪水並不深,水流也算平緩,度過小溪時,小牧童有時涉水,有時踏著溪底的石頭跳過去,或是騎在牛背上,順利的過了溪。
上了岸,小主人和牛又繼續向前走,走到野外那條更大的溪水邊,那裡的溪岸,青草翠綠又豐盛,牛兒可以大快朵頤一番。小主人任牛兒在草地上隨意地吃草。自己也躺在大樹下,看著藍天和白雲發呆。
牛兒"哞!哞!"地叫了兩聲,很高興地吃著鮮嫩的青草,吃飽了在溪水裡舒服地泡澡,慢慢地反芻。無聊的牧童,數著天上飄過幾朵雲,數到眼皮睜不開,睡著了。醒過來又開始數牛尾巴為了趕蚊蟲而甩了幾下,數著數著又睡著了。
就這樣不知睡了幾回,醒了幾回,天也漸漸黑了,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小牧童牽著牛,循著原路回家,走過荒野,下了山坡,天上忽然烏雲密佈,刮起大風,下起大雨來了。眼前又來到那條小溪,可是小溪已經不是中午經過時的模樣,橋下的便道早已被水淹沒。小溪好像被大風大雨激怒一般,溪水暴漲,水流湍急,牧童小小的身軀當然不敢涉水而過,即使騎在如龐然大物般的水牛身上,在這種激流下涉水也太危險了。
小牧童站在溪邊,雨越下越大,這是一場大豪雨,一時之間好像停不了,牧童被淋成了落湯雞,心急地只想快快回家。
他明知道水牛不敢過橋,這時也管不了了,拉著大水牛走到小橋邊,硬是要強迫它過橋。水牛可是有牛脾氣的,不管小主人怎麼拉,它不肯走就是不肯走。於是橋頭上演了一場拉鋸戰,小牧童使盡吃奶的力氣,又喊又叫地懇求牛老大過橋,牛老大無動於衷,跟小主人玩起拔河比賽。
小主人的力氣當然敵不過水牛,只好氣餒地投降。陪著牛老大在附近的山石下或山洞裡躲雨。
雨不停,水不退,小牧童只好餓著肚子和大水牛在外面過夜。等到天亮,雨停了,水退了,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這位小牧童就是現在的漫畫大師和發明大王劉興欽,他為這難忘的經驗寫下了這首打油詩:
風大雨急天快黑,
趕緊帶牛回家歇。
水牛不敢過竹橋,
急壞牛郎直喊爹。
来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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