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人生孩子和老外最大的不同是生完孩子後我們要坐月子,而老外不坐。
曾在購物中心看到一個年輕的洋媽媽抱著一個嬰兒,小猴子一樣,眼睛都不大睜得開,一看就是剛出生不久,一問,果然才出生三天,媽媽已經把他抱出來逛商店了。在中國的大街上從來就沒看到過這麼小的嬰兒,都捂在家裡坐月子呢。
中國各地坐月子的風俗雖然不同,但基本方針是一樣的:產婦不能洗澡梳頭刷牙,不能吃生冷硬的東西,頭幾天連床都不讓下,更不能出門。總之要避風避冷避涼。我們那地方,連水果都不讓吃,因為水果都是涼的。
說實在話,女人坐月子就和蹲監獄差不多了,什麼自由也沒有。
我懷老二的時候,正在加拿大開店,女客人往往會問預產期是什麼時候。當我說是八月時,一開始她們的回答我都摸不著頭腦。
比如有個人說:「哈,你們家的冰箱裡到時肯定裝滿了各式冰激凌了。」我看著她呆笑,接不上話來,因為實在是不明白生孩子和冰激凌有什麼關係。
等人走了,慢慢琢磨過來大概是產婦生完孩子比較虛,一個勁冒汗,又趕上夏天,所以她們要吃冰激凌降溫消汗。
想想產婦坐在床頭大吃冰激淋的情景,真會讓一批中國老人暈過去。
我家老娘特意千里迢迢來加拿大幫我坐月子,帶小孩。她對坐月子向來持及其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的態度,所以我在「刑期」來臨之前,試圖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不敢奢求監外執行,但求有更多的放風時間和自由度。
所以就經常在老娘耳邊吹風老外女的如何的不坐月子,吃冰激凌,啥事也沒有。
老娘說:「你看她們現在沒事,等老了病就找上身了。」
可是老外的老女人們個個活得都挺滋潤的,腰桿挺拔,沒見她們得什麼「月子裡落下的病。」
以此反駁老娘,老娘深知我的目的何在,眼睛一瞪;「老外和我們不是一個種,你是黑眼珠他們是藍眼珠,你能和她們比,芸豆和土豆能一樣種嗎?」
登時啞口無言。
生完老二的當天夜裡,肚子疼的厲害,就按鈴叫護士給我止疼藥吃。她端來一個帶蓋的紙杯,杯子入手冰涼,晃一晃,裡面「嘩啦嘩啦」地響。當時正值盛夏,大家都喝冰水,所以護士理所當然地在水里加了半杯冰塊。
我想,冰水就冰水吧,人家老外產婦都能喝,咱怎麼就不能喝?
放到嘴邊剛抿了一點,一股寒氣已經嗖地鑽進了五臟六腑,渾身打個冷戰,牙齒全都酸溜溜的,肚子立即抽成一團更疼了。
這冰水真就嚥不下去。
無奈再一次按鈴,問護士能不能給我換一杯熱水。
她奇怪地看著我反問:「熱水?你要熱水?」
我說對,我想喝熱水。
她犯了愁,因為廚房冰箱裡有果汁、牛奶,要咖啡也有咖啡壺現煮,就是沒有熱水。
我說你要麼就用咖啡壺燒,不加咖啡燒出來的就是熱水,要麼就用微波爐把這杯水打兩分鐘就行了。
她接過杯子走了,過了一會送進來一杯燙手的熱水,我這才將藥吃下去。
不知真是人種不同還是生活習慣的問題,抑或是其實在我們心中已經根深蒂固地埋下了產婦不能吃涼的這樣的觀念,所以到了真槍實彈的時候,不用老人監督,自己就墨守成規了。
無需冰激淋,一杯冰水就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