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利益與商業道德，熟輕熟重？

近年來中國大陸出現不少網路異議人士，部分人士甚至遭到中共拘捕判刑。師濤就是一個著名的案例。在這個案件中，外界爆發跨國大公司商業利益與商業道德孰重孰輕的爭辯，值得我們深思。

師濤原本在湖南長沙「當代商報」擔任編輯，並為海外媒體撰寫評論文章。2004年4月20日，中共下發11號文件「關於當前穩定工作的通知」，要求各媒體不得報導有關六四事件、法輪功、群眾上訪等內容。師濤利用他的雅虎電子郵件，將文件內容摘要寄給海外媒體。為查辦泄密來源，中共國家安全部要求雅虎公司提供發信者之IP。雅虎公司屈服於中共壓力，導致師濤在2004年11月24日在太原遭逮捕，並於2005年9月，遭中共求處十年有期徒刑。2007年 11月，雅虎執行長楊致遠在美國眾議院外交委員會的聽證會中，向師濤及其家人道歉，但卻無法改變師濤被中共監禁的事實。

師濤被捕後，不少批評者從商業道德的角度，批評雅虎公司侵犯個人隱私，為虎作倀，成為中共專政政權的夥伴。2006年2月15日，美國國會眾議院在華府召開聯合聽證會，就Google、雅虎、微軟、思科四大網路公司，配合中共封鎖和過濾網頁的政策舉行聽證會。與會議員抨擊這些著名的網路公司協助中共進行網路審查，交付客戶個人資料。眾議院國際關係委員會主席史密斯表示，這些美國公司在中國的做法，違背民主與自由的理念，亦違背美國的建國精神。

面對國會議員批評，網路公司從商業利益的角度回擊。網路公司認為若不遵循中共規定，網路公司根本無法在中國做生意。此外，網路公司提出建議，希望美國政府在中美雙邊貿易的談判上，要求中共不得強制外國網路公司聽從中共的要求。換言之，網路公司認為與其訴諸道德與人權，更具體的作法是美國政府出面干預中共的行徑。單靠網路公司的力量，很難抵抗中國政府的壓力。

2007年11月的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舉行另一場聽證會。委員會主席蘭托斯也從商業道德的觀點，批評雅虎公司。他表示美國優秀的企業不應成為中國鎮壓工具中的一部分，並以「道德的侏儒」貶抑雅虎公司。雅虎公司執行長楊致遠、副總裁卡拉漢向師濤的母親道歉，且承諾對師濤家屬提供人道援助。但基於商業利益的考量，楊致遠等人不願意做出具體承諾，確保人權與商業道德。對雅虎公司來說，商業利益仍然是主要的考量，商業道德只能盡力而為。

在師濤案例中，我們看到中共抓住網路公司重視商業利益的弱點，強迫其遵守中共提出的要求，犧牲商業道德。民主人權的提倡者則從商業道德和人權的角度出發，批判網路公司見利忘義。平心而論，中共深知網路控制對政權穩定的重要性，網路公司很難對抗中共政權，否則只能退出中國市場。如果美國不能以國家力量協助網路公司，而只會在聽證會上以「道德侏儒」批判網路公司，恐怕不能實際解決問題。只有透過國對國的談判，讓國家成為網路公司的後盾，才有可能真正抑制中共對於網路人權漫無止境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