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一聲,相信現在沒有多少人會知道他了;但要是告訴你,大名鼎鼎的黨和國家喉舌"香港中國通訊社"是他參與創辦的、他當過廣東工農革命軍(東路)第十團黨代 表兼政委、創辦了馬來亞加影華僑中學、當過廣東省教育廳副廳長、當過廣州華僑補校校長,那麼,你一定會對這個人肅然起敬。確實,胡一聲是個了不起的、不平 凡的人物;他能文能武,文能煽動造反,武能擁兵割據;足跡遍東、南亞,聲名遠播,國共兩黨要人爭相結交;出生入死,替中共爭奪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然而, 他更是個不幸的人,他被他親愛的黨打成了右派份子;並且在文化大革命中,再受到他追隨一生的偉大領袖的殘酷迫害;他為理想而奮鬥的結果,卻給中國人民帶來 一場又一場的災難:暴力土改、鎮壓反革命、三五反、肅反、反地方主義、反右派、反右傾、社教四清、三年飢荒以及文革,新中國在不斷的殺人、抓人、關人、餓 死人中渡著恐怖的歲月;如今的奴隸主義加原始資本主義再加法西斯主義而產生的具中國特色的黑社會主義社會,比他當年所要推翻的所謂舊社會,不知要更加黑 暗、更加血腥、更加罪惡了多少萬倍。
現在,不妨跟著胡一聲的足跡,回顧一下這個當年"憤青"所走的寃枉道路,以見識共產主義烏托邦的虛幻性,毛澤東及中國共產黨一小撮流氓集團的欺騙性、虛偽性、野蠻性和滅絕人性。
1、假革命之名,欺騙青年
胡 一聲,1905年出生於廣東省梅縣羅田上村,1926年入廣州中山大學;幼年就有"安得大同新世界,定將熱血灑乾坤"革命抱負的他,當年就在中山大學加入 共青團,並且很快轉為中共正式黨員,受中共秘密訓練後,開始發展地下組織,與中山大學當局作鬥爭。1927年,他與鄭天保奉中共廣東省委命令回到家鄉,准 備搞武裝鬥爭,同年冬在梅(縣)豐(順)兩縣中共組織聯合領導下,組織農民武裝暴動,在梅南九龍嶂凹頭成立廣東工農革命軍(東路)第十團,並任黨代表兼政 委,團長為鄭天保;建立中共梅南區支部,發展壯大中共地方組織。他參與創辦梅南中學,將龍文公學升格為梅南初級中學,培養學生幹部、發展中共黨員,再送去 搞武裝割據,建立國中之國---九龍嶂革命根據地。
共產黨一向宣傳,國民黨和蔣介石在1927年叛變革命,屠殺共產黨。這完全是顛倒 黑白。真相是,共產黨從成立那一天開始,就充當蘇俄和第三國際在中國的代理人,它以變中國為蘇聯殖民地和附庸為目的。從黃一聲的經歷也可以看出這一點:中 共早就在那裡磨刀霍霍、而且大開殺戒了;蔣介石的"四‧一二行動"只是為了應付中共在湖南省、上海市等各地大肆製造的動亂而已。
2、假抗日之名,欺騙華僑
1928 年,負了重傷的黃一聲,奉中共命令避往馬來亞、新加坡並與當地中共特委接上關係;自此開始到1948年,前後廿年,流竄於馬來亞、日本、上海、廣州、香 港、粵北、興梅之間。在馬來亞創辦了加影華僑中學、加影華僑小學等一批學校,以學校為陣地,組織馬來亞"華僑抗敵後援會",以抗日救亡名義,拉攏、欺騙廣 大愛國華僑以人力、物力支持八路軍、新四軍和陝北公學、抗日軍政大學及東江人民游擊隊,因而受到中共中央領導人高度讚揚;毛澤東親筆為加影華僑中學題寫校 牌,周恩來、朱德、董必武、林伯渠、葉劍英、郭沫若等人為該校題詞,甚至國民政府的林森、於右任、邵力子、李宗仕、李濟深等也為其抗日假象所迷惑,爭送墨 寶。
在假抗日、真賣國、假團結、真奪權的戰略部署中,內有黃一聲這樣熱血憤青奔走賣命,外有純情愛國華僑慷慨捐輸,毛澤東、周恩來之 流能不眉開眼笑?可憐的是加影華僑學校不少師生激於民族義憤,紛紛歸國,到了陝北公學、抗日大學之後,卻要大吃肅反、整風、搶救的苦頭,從而跌入了無產階 級的絞肉機。
毛澤東與歷代造反頭目別無二致,當山澤初起,用人之際,也懂得折節下交,做些收買人心的勾當,不遠萬里,為馬來亞的華校 題名;一旦羽毛豐厚,屁股坐穩,就翻臉不認人了。一九四九年前後的毛澤東、共產黨真是判若兩人、兩付面孔。當年,他們起碼在表面上還不乏謙虛有禮;如今, 表面功夫固然早已收起,流氓本性卻更發揮得淋漓盡致。堂堂的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對於四萬餘名右派份子及其家屬的申訴居然可以置若罔聞;對 吉林藝術學院教師盧雪松於二oo六年一月十七日,以"特快專遞"寄出的《求助與呼籲信》,一年半過去了,仍不得任何回音。更有各地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廣大失 地農民依照政策和法律而幾十上百人的聯署上書、成千上萬的"特快專遞"不僅杳無音訊,有的被轉到基層反遭報復。胡錦濤、溫家寶之流,視自己泡製的《信訪條 件》如廢紙,連起碼的誠信也欠奉,所謂"依法治國",不過是又一張空頭支票,再一次玩弄中國人民罷了。讓共產黨講法,真是緣木求魚,無異與虎謀皮。
3、假民主之名,行篡國奪權之實
一九四o年十月,胡一聲被馬來亞政府當局驅逐出境,回到香港。他與喬冠華等創辦"香港中國通訊社",任主編。次年十二月,香港淪陷。在廖承志領導下,負責老隆至興梅轉大埔、閩西這一線的接送工作,接送過鄒韜奮、柳亞子、鄧文釗等由香港逃回內地。
一 九四三年起,胡一聲先後在韶關、梅縣參加國民黨第七戰區編纂委員會工作,主編出版《新建設月刊》等報刊。還協助中國民主同盟建立東南總支部,並出任宣傳部 長。為爭奪抗戰勝利果實,一九四五年後,由中共廣東省委特派,與李章達等人在廣州建立民盟廣東省委,任主任委員。後再受中共南方分局派遣,重返新加坡、馬 來亞,開展海外統戰工作,煽動仇恨國民政府情緒,支持中共奪取全國政權,並在新、馬建立民盟組織,任民盟馬來亞支部常委兼新加坡分部主席。
一九四八年六月,胡一聲再次回到香港,主持"香港南方論壇社"。總之從一九二八年至一九四八年間,先後在廖承志、方方、林平、連貫、譚天度、周恩來等直接或間接領導下,分裂華人社會,為謀殺國民政府,為中共奪權"作出了卓越貢獻"。可謂鞠躬盡瘁,竭盡犬馬之力。
一九四九年三月,奉中共中央之命回到北平參加第一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籌備中共建政,賞"第一屆全國政協委員"頂戴。
4、多少狂熱者,卻將熱血鑄監獄
一 九四o和一九四九年被送回大陸的人,據說都是"中華民族的瑰寶",然而當中除死得早者之外,命稍長點的大都沒有好下場;胡風、梁漱溟,最早遭殃;胡一聲和 沉志遠、劉清揚、羊棗、黃藥眠、沙蒙等一起當了右派份子;其餘,幾乎都在文革中被一網打盡,全被殘酷折磨,其中不少被迫害致死。上文提到的鄧文釗,一九五 五年曾出任廣東省副省長,風光一時,即在文革中被打成"資產階級",幾度遭炒家,於一九七一年含恨而死;廖沫沙、千家駒等,也在文革中大吃苦頭。"中華民 族的瑰寶"云云,在毛澤東眼裡,一群豬狗而已。"知識份子有一條尾巴,要潑它一瓢冷水;狗,潑它一瓢冷水,尾巴就夾起來了。"狗,就是全國各族人民的偉大 領袖,送給中國知識份子的美麗別名。
老革命家胡一聲回大陸後,本應論功行賞,裂土封疆,負重方面;可是只撈得小官或副手或虛 銜,如教育工作者代表大會籌備處秘書處主任、北師大附中校長、廣東省教育廳副廳長、廣州華僑補校校長、暨南大學現代文學教研室主任、暨大東南亞研究所副所 長,以及民盟中央委員等閑職,即使是官方的吹捧文章,對他一九四九年以後的"功業"也乏善可陳,與一九四九年前的轟轟烈烈形成鮮明對照。
5、共產黨、毛澤東是知識和知識份子的天敵
官史說,一九五七年反右鬥爭中,胡一聲被"錯劃為右派,蒙受不白之冤";"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又遭到"四人幫"的殘酷迫害。
"不 白之冤",不假;"錯劃",則未必矣!毛澤東對地下黨、城工部,是既妬又恨又猜疑,早在"百萬雄師過大江"之際,就定好"降級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 逐步淘汰"大計(傅國湧:《絞殺地下黨的十六字決策揭密》)。所以,攻下南京之日,原潛伏的中共南京地下市委書記陳修良立即被貶為組織部長,中共南京市委 正副書記由毛澤東嫡系、井岡山舊部劉伯承和宋任窮擔任。再貶為中共浙江省委宣傳部代部長;到一九五七年,乾脆連同她的丈夫、浙江省省長沙文漢一起打成"反 黨集團",徹底解決了。上海潘漢年、楊帆、顧准,廣東馮白駒、方方、古大存,福建曾鏡冰、許集美、黃國璋,臺灣謝雪紅,雲南趙健民等,在肅反、反地方主 義、反右等種種名目下,都被逐漸消滅;僥倖過了幾關的中共原北方局薄一波、彭真連同他們的"白區正確路線代表"劉少奇一夥,也於文革中頃刻瓦解,以"大叛 徒集團"之罪名打翻在地。
四人幫,是個筐,什麼爛賬,都徃裡裝。據伊文思說,"四人幫"是毛澤東首創並在一九七四年七月政治局會議上 首次使用(《鄧小平與當代中國的誕生》)。 可見,中國知識份子、潛伏在國統區和敵佔區內為共產黨賣命的知識份子黨員的倒霉、被迫害、被消滅,跟四人幫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但中共的所有幫派,無論四人 幫、五人幫,也無論劉鄧幫、江湖幫,都是睜眼說瞎話的吹牛幫,他們能把他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話說得天衣無縫,騙盡天下蒼生;把所有罪惡都推在"四人幫"頭 上,便是一例傑作。
6、中共所有運動都是以消滅知識和知識份子為目的
毛澤東為什麼對地下黨、對城市工作部秘密黨員、對潛伏在敵營內的紅色間諜,必欲除之而後快?
首先,是歷代通行的潛規則:飛鳥盡、良弓藏,狡兔盡、走狗烹。
其次,搶劫的時候希望人多,分贓的時候希望人少。
第三,由於毛澤東對知識份子的天然排斥、敵視,而地下黨、城市工作部成員和紅色間諜,偏偏都是學有所長的知識份子。
第 四,比起蔣介石的"獨裁無膽、民主無量"來,毛澤東是貨真價實的封建加法西斯流氓頭子,即所謂"我是秦始皇加馬克思"的獨裁者也;當然是容不下爭民主、爭 自由的反蔣分子、自由主義知識份子。毛從一九二五年寫的《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中,就把流氓、痞子捧上天,而把大學教授當作革命對象,殺ab團、殺社民 黨,都是以文化人為消滅對象。胡耀邦的一個老師只因讀過初中,被當作ab團殺害,胡耀邦本人也是因"小知識份子"而被中共省委政治保衛局和肅反委員會列入 ab團成員的名單,並立即逮捕。幾十年後胡耀邦仍心有餘悸,去世前的幾天,對去醫院探望他的馮文彬說:"當年如果沒有你把我帶出來,我就完了;如果把我送 回去,我也完了。"毛澤東曾得意地說過,他的鎮壓反革命超過秦始皇焚書坑儒一百倍。確是夫子自道,不打自招。
7、至死不悟的胡一聲、丁玲、葛佩琦
胡一聲一九九o年三月十九日,在廣州病逝,終年八十六歲。他的死裡逃生,他的苟活,卻沒有令他幡然悔悟。他的《七十週歲生日遣懷》說:
七十我生浪裡過,春風秋雨未蹉跎。
青年有志學馬列,壯歲無心怕坎坷。
滄海橫流思振國,高山險阻擬開河。
丹心一片同葵藿,向黨傾誠永不磨。
《八十生辰口佔》又說:
八十生辰又暢過,樂觀主義勝華佗。
敢沖敢撞敢拚搏,不優不慮不蹉跎。
真 是至死不悟!明明後半生受罪又蹉跎,明明是黨讓他吃盡苦頭,他卻胡說不蹉跎,還"向黨傾誠永不磨",可憐!原國務院顧問曾生居然封他為"畢生革命赤膽忠心 浩然正氣晚輩楷模",只是這樣的"楷模",他的兒子曾慶紅肯不肯先學學?曾生至死仍在作惡,繼續為虎作倀,拉晚輩下水,可恨!
像胡一 聲這樣偏認仇人作恩人、愛把誤國叫"振國"的奴才,也為數不少。如丁玲竟以被"母親打錯了"賣乖;還有葛佩琦被共產黨弄得家破人亡,受盡人間活罪,"從無 期徒刑減到有期徒刑十五年",就高興得要喊"偉大正確的共產黨"來取寵。剛剛出獄, 又高呼"福自黨來"。居然可以在文革浩劫後的廢墟上看到"我為之奮鬥了多半輩子的社會主義社會的美好景象"來。可痛也夫,可恥也夫,可鄙也夫!
8、右派分類學;武宜三第四定律:狗崽子最愛共產黨,狗崽女最愛毛主席
陳 子明先生在右派分類學上有卓越的貢獻:按當年的言論,把右派份子分為"主動右派"和"被動右派"。這"被動右派"中,就有不少像丁玲、胡一聲、葛佩琦這一 類奴才右派。這種奴性基因又遺傳到了一些狗崽子、狗崽女的身上,早在《毛澤東日倡議書》的簽名鬧劇中,武宜三先生就發現一條新規律:狗崽子最愛共產黨,狗 崽女最愛毛主席。
新的例子是:被打成右派份子、受迫害含冤而死的京劇小生葉盛蘭,其子因為做了什麼政協副主席的鳥官,便勸章詒和多寫 "黨對葉家的正面恩惠"(《皇魚博客》)。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在"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的迷魂湯裡,一些人早失了人的本 性;不以認賊作父為恥,反以不翻舊賬為榮。於是王光美率領子女重投毛家門下,一笑泯恩仇,劉少奇的假骨灰變成劉源肩上的將星。黃炎培一家三代被打了六個右 派分子,但他的一個也當過右派份子的兒子黃大能卻說:中華民族的獨立靠中國共產黨,中華民族的富強和遠大未來仍然要靠中國共產黨。他的另一個兒子黃方毅也 因自己"當選"全國政協委員、侄子黃孟復"當選"全國政協副主席、全國工商聯主席,而把父兄之仇、殺母之恨、自身恥辱,忘得一乾二淨;重彈什麼"肝膽相 照,榮辱與共"濫調 (《人民日報》)。黃炎培子女中有黃萬里這樣"良知吞豹膽,正氣犯龍顏"的錚錚鐵漢,也有黃大能、黃方毅這樣的無恥之尤;"一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果 然一點也沒有說錯啊!
2007年11月18日香港區議員選舉投票日於酒香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