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北韓新義州僅隔一條鴨綠江相望的中國丹東市郊區九連城鎮,有一座10層的邊防支隊(管轄中北邊境的部隊)大樓。在大樓旁,有中國的2個逃北者收容所之一丹東收容所,另一個收容所在圖們。隨著逃北者人數增多,中國公安對邊境地區展開地毯式搜索,並將抓到的逃北者遣送回北韓。數萬名逃北者正在與公安人員捉迷藏,四處流浪。
去年夏天,圖們江附近的一個北韓居民為不被發現,光著身子偷偷來到中國,拿到非政府組織(NGO)人士提供的生活必需品之後正在返回。據說,如果衣服被河水浸濕就會被發現,所以必須光著身子游回去之後穿上衣服。
丈夫背棄 被詐騙
阿順去年秋天在中國瀋陽市郊區的一個村子被中國公安抓走。她在這裡與朝鮮族丈夫一起生活了7年。至此與5歲的兒子生離別。阿順是個知識份子。她不僅會說漢語,還會說俄語。她從事翻譯工作,賺了不少錢。該村大部分居民都是朝鮮族,村民們隱隱猜出阿順是北韓人,除此之外對她一無所知。阿順從未向他人提起自己的事情。居民金某(女,朝鮮族)說:「至今我連阿順是姓金還是姓李都不知道,但由於她心地善良,村民們都很喜歡她,也幫她隱瞞身份。」
然而,有一天公安人員突然來到村子裡。過了一段時間後,村民們大致猜出了誰是告密者。因為她的丈夫在阿順離開沒多久,就與另外一個女人組建了家庭。阿順辛苦積攢下來的錢被他們據為己有。
在臨近圖們江的延邊朝鮮族自治州某城市,最近發生了逃北女性被詐騙的案件。一個朝鮮族女性對3~4名逃北女性說:「給你們辦戶口(與韓國的戶籍相似),你們可以在中國合法生活。」於是每人將幾年辛苦工作積攢下來的1萬元人民幣(約120萬韓元)悉數交給了她。結果,該朝鮮族女性攜款潛逃到韓國。
落入人口販賣組織手中的例子也不計其數。如果被北韓「人口供應商」誘惑,就會直接被交給中國的人口販賣團夥,再被賣到酒家、茶座或中國偏遠農村。在延邊活動的一位NGO人士表示:「最近我們用1.5萬元人民幣(180萬韓元)救出了一個被賣到農村的北韓女性,之前她被人口販賣團夥以8500元人民幣(約100萬韓元)的價格賣到該處。」
本月13日早上,中國邊防支隊的軍人們正在丹東市郊區九連城鎮的逃北者收容所周圍跑步晨練。右側較低的建築物就是收容所。
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條,不能相信任何人
瀋陽市的韓國街——西塔街一度是逃北者的「解放區」。在這裡,中國人、韓國人、朝鮮族同胞、北韓人、朝僑(居住在中國的北韓籍僑胞)等長相相似,但國籍不同的人混居在一起。
最近因傳聞在這裡也將展開大規模盤問,之後逃北者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雖然這裡容易藏身,但「舉報者」也很多。支援逃北者的一位人士表示:「在這裡不知道誰監視誰,誰舉報誰。很多逃北者已經轉移到了附近的小城市。」在黑龍江省一個中小城市受到保護的K某(男,19歲)在9歲時第一次跨過圖們江來到中國,此後他共被抓到過三次,但每次都逃了出來。這次,他在藏身之處足不出戶,每天靠抄寫《聖經》打發時間,耐心等待著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