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住在舊金山的朋友，四十年沒有離開過加州，四十年沒看過美國電影，沒讀過美國報紙。整天在中國人圈子裡打轉，連東西兩岸時差三小時都不知道。
有一個朋友也在美國住了很久，一直到現在還不能或不願吃三明治。二年前，公司搬家，太太不願意賣房，還好只有兩個多小時的開車距離。他在上班附近租了一個房間，每個週末回家。
他太太告訴我：「每個禮拜要準備九個飯盒給他帶著。」他就放在房東的冰箱裡。禮拜一到禮拜四，每天二個飯盒，中餐晚餐。禮拜五一個飯盒，因為下班後就開車回家了。
又有一位朋友，台大中文系畢業，他的工作是在飛機場看行李。根本用不著跟任何人講話。他的英文一直不靈光，跟剛來美國沒有兩樣。倒是學了幾句西班牙話，因為同事多是西班牙人。聽說此人退休回中國定居了。
我常想，這些人在美國生活的意義是什麼呢？除了飲食生活上不美國化，在意識型態上也抱著一廂情願的中國結。甚至把文革的紅衛兵精神帶到美國，像一棒子打死人，像使人永不翻身。像對外來文化一味的排除。像花崗石的頑固思想。
反而是美國人的長處，對不同意見的容忍，處理事情追求 Compromise，追求Options，都置之腦外。更不要說美國人常說的一句話； Everybody Deserve a Second Chance。從 Martha Stewart 到好萊塢的 Robert Downing Jr 都是做過牢、吸過毒，又都東山再起。社會不但對他們不歧視，還另眼相看。
「When in Rome, Do as the Romans do」，這句話似乎用不到很多中國人身上。就連 「入鄉問俗」也做不到。這會不會是住在美國的中國人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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