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回我怒沖沖的衝出辦公室門口叫車,要趕去跟男朋友算賬,上車師傅就 教育我,一個小姑娘應該文靜一點兒,走路哪有你這麼大跨步的!
也有喃喃自語的。有一回過清華西門的門檻,保安找了個巨粗的鋼管橫在那兒,師傅咣當咣當開過去了,嘴裡嘀咕,這他媽這麼高,坦克也開不過去呀!
有一回師傅問我,小姐你會開車麼?我說不會,問師傅難不難。師傅一拍方向盤,不難!告兒你說,你往方向盤上挂塊骨頭,狗都能開!
西直門橋下南北方向不能直行,車子向北需要在橋上盤旋兩圈,或繞一圈走薊 門橋,向南則需繞行至展覽館。有位師傅就說了:「應該在這橋上一南一北挂倆沙發,讓設計師整天坐在上邊,看看低下排隊的車,看看他自己設計的這什麼破玩意兒。」
由紫竹橋向西直門方向東拐,有一個接近半圓的大拐彎,浪費一大塊地方,我問司機這設計是個什麼道理?那師傅說:「這個啊?你不知道罷,這是等著入選吉尼斯傻事兒大全啊。」
一次說到2008年奧運會,我問師傅,現在開始學英語了吧。他萬分委屈長嘆一聲「 !」我問:「您是怎麼個學法啊,上學習班還是怎麼?」他說:「讓我們買磁帶!」然後 上磁帶說:「我給您聽聽 啊。」歡快的音樂,就聽見:「Do you know this address?」 師傅沒說話,接著是中文:「你知道這個地址麼?」師傅說:「我不知道!」磁帶又說:「yes, I know. 是的,我知道。」師傅說:「噢他知道啊,他知道你問他去!」我們大笑。磁帶接著說:「Sorry, I don』t know 對不起,我不知道。」師傅氣不打一處來的說:「噢你又不知道啦?!」跟我們說: 「你說這哪兒學得會啊,我們這麼大歲數了,他這兒一會兒知道一會兒不知道的!」
又有一回,師傅問我:「你自己開得怎麼樣啊?」我說:「我還不會吶。」他說: 「哎不會的好,不會千萬別會。這現在大街上馬路殺手可太多了。平時你看不出來,都開得嗖嗖的,一到停車場,嘿就露出他們原來啥也不會的那崢嶸面目了。」
有一天晚上,我和先生一起擠在小夏利裡從娘家回自己家,我先生也是個瘋狂愛開快車的,但他坐別人車比較安靜並且至恨我上車就拿出手機來打,他坐在前座,我們一路靜靜地。但見那位師傅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左衝右撞,我們周圍像上映警匪片般笛聲大作,等紅燈的時候,他突然問一直沒有說話的前座那位:「害怕了吧?」我們頓時愣住,我先生連忙說:「沒有沒有,您開得真挺好的。別看快,可是真穩」師傅說:「我以前開軍車的,我就受不了我前邊有車。」
另一次,我們參加完一個婚禮,也沒啥可說,開出幾公里後,那師傅突然說:「你們倆吵架了罷?怎麼也不說話啊?這生活啊,還是得有激情,我看你們都沒什麼激情了。我給你們放首歌兒罷。」那是我們第一次在大笑中聽完齊秦的「紀念日」。
與此可相媲美的是,我當年談戀愛的時候,我辦完公事坐著黃面的,師傅問:「有男朋友麼?」我甜滋滋答:「有啊。」問:「對你好嗎?」我羞嗒嗒說:「好啊。」結果師傅劈頭蓋臉地來了一句:「好?都他媽是假的!」
這個師傅我也遇見過,要不就是遇見了他的哥們,估計都是特樂意叫醒女青年暈乎的那種。他問我有男朋友沒,我很老實的回答說沒,他緊接著一句:「還是不要找的好,現在男的都不是好東西!!」絕對不是逗悶子,是屬於警世恆言的語氣~我當時這叫一個倒!
有一天颳大風,我帶著小妞打車回家,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看見一輛小面門朝天躺在馬路中間了,估計是車速加上風速把車給撂翻了,就在我們開過小面旁邊的時候,裡面的人打開門打算從裡面爬出來,我們車上的司機說話了:「好嗎,還上開門,他以為他開的是坦克呢。」
又一次,在我們坐的車前面一輛車的尾氣非常渾濁,冒著好大一股黑煙,司機來了一句:「前邊這車是燒劈(pǐ)柴的吧。」
一次我搬家,(從來搬家都一個人全包),坐上出租車後,正好有外地的朋友來短消息,手機滴滴一響,我就按下來看消息,然後按幾字回信。車至半路,那司機突然來開導我, "吵架了吧?幹嗎不接手機啊?他怎麼得罪你了?回去好好治治他,犯得著搬家嗎?對了,他怎麼你了?""勸導的又快又在情理,根本沒我插話的工夫,我哭笑不得,手機又響,司機大叫""你倒是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