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近四百位不同背景的人士參加了這次學術活動,其中約有一半是中國留學生。他們中不少人佔據前排的位置。
就在陳用林開始講話時,這批人一下子拿出手中的紙牌示威,並高喊「說謊」,「叛徒」,「滾出去」,企圖阻止陳用林說話,還有人吹響尖利的口哨,會場上一片混亂。組織者Antonia Finnane 博士幾次上臺勸阻,呼籲他們不僅要尊重演講者,也要尊重所有在座的聽講者。但幾十位中國同學置之不理,繼續喊叫。
許多西人學生忍無可忍,向組織者提出請這些大鬧會場的中國同學離開會場。於是這些中國學生惱羞成怒,索性站起來破口大罵。組織者 Antonia Finnane 博士再三表示在演講會結束時,有足夠的時間留給不同意見者,但沒有人理睬她,一個同學剛被勸坐下,另一個就站起來喊叫,四周許多中國學生跟著呼應,口號聲和呼叫聲此起彼伏。
大會組織者和工作人員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建議兩位戴眼鏡的鬧事者出場。這兩位中國學生見此狀況,竟然轉過身來,像一個指揮家似的,鼓動全部在場的中國學生退席。在無人起身回應的情況下,他們自己憤而離開,一路走一路還高叫「我愛我的祖國」,引來會場上的一片掌聲和呼喊。
會議繼續進行後,仍不得安寧,陳用林每說一句話就被台下打斷。甚至連陳用林說到父親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時,下面也有人高喊「拿證據來!」,「你在說謊!」。
開始提問後,場面很「搞笑」:一位英語說得較像樣的學生問陳用林,你今天拋棄中國,以後你的女兒拋棄你時怎麼辦?其他中國學生的提問沒有一句有點份量,不是罵街就是文革中的大批判語言。讓人覺得這些中國留學生真是膚淺無知。
我身邊的一位西人大學生告訴我,本想來聽的東西沒聽到,但卻看到了非民主國家的恐怖。看來澳大利亞給陳用林的庇護是對的,連這裡的中國人都不讓他講話,怎麼能說他回去不會受迫害呢?另一位從莫納實大學趕來的西人教師說,中國來的留學生在各大學都是最不遵守社會秩序的,他們很不習慣禮貌讓別人說話和平等講道理。
陳用林在現場上指認出其中一位鬧事者是和領事館關係密切的某中國學生聯合會的頭目。我不想據此猜測大鬧會場事件背後果真有中國領事館參與,只是真心希望這件事是部分無知孩子們的一次過激行動。
我往來澳大利亞多次了,和幾百位留學生打過交道,印象裡是一代不如一代。前幾年澳大利亞的大陸學生曾經因乘車逃票被傳揚一時;這一兩年是學習作弊、曠課和大面積的考試不及格現象被街談巷議;今天,我又親眼見識了中國學生們在公共場所的流氓行徑。「海歸」在今日中國大陸越來越不受歡迎,顯然與新一代留學生在西方學習的現狀、成果和聲譽有直接關係。
中國很大,陳用林先生的出走固然是一種遺憾,但這並不可怕,真正令人感到可怕的是一代年輕人的「文革思維」,還有他們的留學生身份和頭腦中的塔利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