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免檔下來後,各種形式的慶賀紛至遝來:每天接受吃請的日程都排不過來。從派出所的陳正華、李小亮到韋浩民、張紹敏、麥建港等。吃飯後不是打麻將就是上髮廊、上舞廳、洗桑拿,葉忠寶好不快活!
這天晚上是稅務分局的張紹敏請客,不僅請了葉忠寶,還邀請了任命為葉店鄉任副鄉長的解凌。吃飯後又洗桑拿,享受了小姐的「特殊」服務後很晚才疲憊不堪的回家。第二天一早,陳春玉正準備上班時喊醒他說:「忠寶,有個擺攤刻章的人來找過你。」葉忠寶睡眼惺忪,漫不經心地道:「他什麼時候來的?說什麼了?」陳春玉道:「他是前天來的,他說他今天結婚,你怎麼有這麼低檔次的朋友?」葉忠寶一驚而起,大聲道:「你怎麼不早說?你怎麼說我朋友低檔次?」陳春玉不滿地道:「他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很寒酸的樣子嘛。」葉忠寶打斷她的話道:「他說他在哪結婚?是今天嗎?」陳春玉說:「他說在葉店鄉下,好像說姓……馮。」葉忠寶一聽大急,心想:「老子這個鎮長可是馮際中幫助得來的,做人可不能不夠意思,天大的事都得放下了趕去。」想到這裡心急火燎,忙拿起床頭的電話,首先拔打代和亮的電話號碼。電話那頭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回答說,代經理出去了,葉忠寶就對她說,想辦法將他找到,把車子開過來用一天,他要到葉店鄉趕個人情。放下電話還不放心,又拔通了工商所韋所長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正是韋浩明,葉忠寶就說,有個事想找麻煩,把小車借用一天,他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結婚。韋浩明聽說,就表態說,車子被工商局借去用去了,他再另想辦法找別人借一輛小車來給他用。葉忠寶自然是千恩萬謝。
放下電話,見陳春玉還愣在那裡,他得意的一笑:「你等一會請個假,跟我去趕馮際中的人情去好嗎?」陳春玉本來極有個性,生性倔強,嘟著嘴說:「今天又不是星期天,我不去!」葉忠寶一聽大怒,吼道:「我的朋友是低檔次是嗎?你是千金小姐?那可是我患難與共的朋友你知道嗎?老子雖然當上副鎮長了,但也不能把朋友忘了你知道嗎?」陳春玉還是不同意去,葉忠寶就哄她說,他對他有救命之恩,童年時曾救在水裡過他的性命等等,陳春玉自然是信了。想了想親切地一笑說:「原來是那樣呵,我老公是有情有意的人,得勢了也不忘窮朋友,我很感動。--我去請假總可以了吧!」葉忠寶高興的道:「對嘍,老子就是當了國家主席,也不能忘了窮朋友。」心裏暗暗好笑: 「她哪裡知道,老子這個大學文憑是馮際中幫助考來的,這個副鎮長也是他幫助得來的呢?」
不一會兒,韋浩明安排的桑達納小車開到了人事局的大院,代和亮也開著麵包車進來了,裡面坐著麥建巷、李小亮。一問才知道,李小亮正在麥建巷開的發廓調查一個案件,代和亮開車過來看見了,就拉著他倆一同來了。葉忠寶心中大喜,心想:「這官一當大,朋友就多了,他們都是衝著我這冒牌副鎮長來的喲。」當下就說了要到葉店鄉趕個人情的事,一幫朋友歡喜雀躍,都要求一同去玩,葉忠寶心想:「老子不如浩浩蕩蕩、八面威風地回一趟葉店鄉的老家去,當上副鎮長了也該風光地回一趟家鄉了,也給了馮中際的面子。」想到這兒便道:「好,我發你們每人二百元錢,等一會用一百元趕人情,還有一百元用於打牌。」幾個人自然是歡喜得不得了,代和亮就道:「葉哥,你現在是副鎮長,搞到副縣長了,那發我們的打牌費不是一千元?」麥建巷嘻嘻笑道:「葉兄弟搞、搞到縣、縣長,我就給你錘錘背、擦擦皮鞋去。」「哈哈……」一群人都笑了,陳春玉聽了得意地道:「那還不夠,倒便桶也是你的活兒呢!」眾人又是大笑,李小亮開心地道:「陳妹子,你的便桶還不是他一起倒!」陳春玉就羞紅了臉,拿小手要去打李小亮,李小亮嘻笑著閃開了。葉忠寶聽後說不出的受用,當下,兩個車子風風光光的驅往葉店鄉。
下過雨的葉店鄉的道路上被沖刷的怪石嶙峋,葉忠寶與陳春玉坐在車裡卿卿我我地說笑,他們無比地榮耀與自豪。瓦石村是馮際中的家鄉,與葉忠寶的家鄉塞溝村是鄰村,在葉忠寶的指引下,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瓦石村。剛尋到馮際中的家門,遠遠的只見一輛拖拉機披紅挂綠而來,車箱裡坐著馮際中與一個圍著紅頭巾的女孩子,大約二十來歲,一雙大大的眼睛,黝黑的臉蛋兒還很俊俏,這女子顯然是新娘子了。馮中見到葉忠寶大隊人馬的到來,受驚若寵,笑顏逐開,領著葉忠寶等人向家裡走去。低矮的土房子裡人聲鼎沸,鑼鼓喧天,土房子的院子前面用蘆葦搭著棚子,院子裡裡外外都是人群,一幫穿著灰色衣服的漢子在神氣十足地敲打著鑼鼓、吹揍嗩吶,場面極為熱鬧。葉忠寶一面走一面高興地道:「不錯呵,還請了鑼鼓隊呀,比我結婚還熱鬧一些嘛。」馮際中苦笑道:「我不同意這樣搞,但我母親不同意,她說不搞排場就沒有面子,哭哭涕涕的要把婚事辦熱鬧,……是藉著錢辦的這個婚禮,唉!我就是想不通,中國人為什麼這麼要面子,為什麼這麼虛偽!」葉忠寶笑道:「都是這個風氣,他們也沒辦法。」
葉忠寶知道農村的習俗,早就安排麥建巷買了大捆大捆的鞭炮煙花。到了辦喜事的門口,點燃鞭炮,煙花衝天,震天價響。低矮的小瓦房裡一時間沸騰了起來,一些農村的來客都跑出來看這一壯觀的場面,前呼後擁地將這一群身價百倍的貴客迎進家裡。
院子裡人群蠕動,來客幾乎都是馮際中農村的親戚,一張張黃瘦的臉、一雙雙無神的眼。走進低矮的小瓦房裡,沒一樣像樣的傢俱,葉忠寶一陣心酸,他將陳春玉拉到一邊,悄悄地喊她小名說:「玉兒,我與你商量個事兒。」陳春玉笑道:「在這裡商量個什麼事呀,」說謊是他的拿手好戲,他裝著很愁苦的樣子說:「你瞧他這家好破呵……,我想多趕一點馮際中的人情,在小時候,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陳春玉感動地道:「我老公知恩圖報,那應該嘛,你趕多少人情我都沒意見,看人家這麼窮我也很難過。」葉忠寶就數了二千元遞給她說:「趕二千元吧,你拿去上帳,你叫我的幾個哥們一人上一百元錢的帳。」陳春玉親切地說:「我老公真是有情有意的人,我還真沒看錯人呢!」
開席時菜倒是不少,豬子身上的都幾乎齊全了:蒸肉、蒸排骨、炒豬肝、蒜苗肉絲等等,前後上來了十多道菜,但味道極差;葉忠寶是從貧困中走過來的人,免強還能吃一些,陳春玉吃了直皺眉頭,李小亮等人是硬著頭皮吃著。酒倒是喝了不少。
吃完飯後,馮際中緊緊地拉著葉忠寶的手,開心地說:「我今天面子可不小呵,我真沒想到你能來,葉鎮長!」葉忠寶悄悄地道:「我這鎮長是你給的,將來兄弟發了財,也還是有你的一份,你是怎麼都跑不掉了,哈哈!」馮中嘿嘿笑道:「不是我給的,是共產黨給的,你要感謝共產黨喲。」葉忠寶激動地說:「我才不相信什麼共產黨呢,我的這一切,都是我龍叔和曲伯給的,還有就是你給的,我感謝也只感謝你們這三個人,還有就是感謝李保發讓我結識了你,哈哈!」馮際中也跟著笑了,葉忠寶第一次看到他臉上舒暢的笑容,他問:「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裡?」馮際中說:「我過一個星期就上縣城,不去掙錢吃什麼呀,為籌辦我的婚事,我的老父親已借了一屁股的賬……,對了,你叔叔和你丈人為什麼不把你留縣城呢?」葉忠寶眉飛色舞地道:「我龍叔和我丈人是考慮影響才叫我下去煆煉的,不過都是暫時的,最多有個一年就上來了。」葉忠寶雖然在這樣吹牛,但是,他心裏並沒有把握,馮際中嘆道:「是呵,朝庭有人好做官嘛!你真是幸運。」說笑了一陣,葉忠寶要趕回塞溝村看一看,兩人握手而別。走在路上葉忠寶想:「等老子官當大了,一定要報答他,吃水不忘挖井人嘛。」
五月的塞溝村一片蔥綠,山坡上長滿了不知名的野花,豆腐塊的梯田裡是綠油油的秧苗;農田裡廖廖無幾的幾個人,有的在田間除草,有的在噴農藥,當葉忠寶的車子經過時,他們就好奇地抬起頭來揪看。葉忠寶看著車外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心裏充滿了無數的感慨和孩子般的歡娛,他摟著陳春玉笑道:「玉兒,有個叫項羽什麼的傢伙好像說過:力撥(拔)山分(兮)氣蓋世,威震山分(兮)歸故鄉是吧?」陳春玉開始一愣,隨即明白了他說的什麼,哈哈大笑道:「我的老公呀,就是不學無術,那是力拔山兮氣蓋世,威震山兮歸故鄉呀……」葉忠寶也不臉紅,他嘻嘻笑道:「我雖然不學無術,怎麼也還考上了副科級嘛,……再說,我只要找到了有文化的老婆,就是妻貴夫榮喲。」「那是夫貴妻榮!」陳春玉糾正說。說到這裡,臉上露出難受的神情,急忙搖開車窗大吐起來。葉忠寶吃驚地問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吃了不順胃的東西引起的。陳春玉嘔吐了一陣,用紙擦了嘴,看了看不安的望著自己的葉忠寶笑道:「你這傻瓜蛋……,人家是有喜了嘛!」葉忠寶一聽大喜,笑道:「玉兒,我要當爸爸了?那太好了……」陳春玉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說:「看你得意的……」
今天的塞溝村已不是七八年前,雖然桃花依舊,卻早已人面全非。小車開到小學校的門口,只見王昌林和一幫村幹部都站在村路口,顯然是在搞什麼活動。村支書王昌林在他結婚時已專程去過了。看著駛來的車輛,王昌林等人都吃驚地瞧著,葉忠寶從車上跳下來時,一幫村幹部更是喜不自禁,都圍上來問長問短,王昌林顯然早已知道他當上了副鎮長,笑著說:「哈哈,我昨天還與幾個村幹部議論喲,說我們塞溝村出了個大鎮長,大名人,真是天大的榮幸啦。忠寶,我們這裡歷史以來沒出過這麼大的官呀。」葉忠寶很是得意,他爽朗地笑道:「那得感謝這兒的父老鄉親養育了我喲,更要感謝葉昆喲,他不把我逼出去,說不準連小命都沒了呢!」王昌林忙將他拉到一邊說:「兄弟,葉昆病在床上快不行了,你別跟這種人計較了,有些事就是壞事變好事,他不逼你一下,你能有今天?」
葉忠寶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哈哈一笑說:「對呀,他配我與他計較嗎?好,我要回去看看二哥,你有空到城關來玩,磷都離城關又近,鎮裡幹部幾乎每天回縣城。」王昌林仍然拉著他的手不放說:「不不不,你吃了晚飯再走……」又壓低聲音道: 「你二哥我照顧著呢,提留稅費我減半,義務工也沒要他出!」葉忠寶早就聽葉忠兵介紹過了,他討好地說:「感謝老兄的照顧,做老弟的會記得你的好處的。」王昌林忙不迭地巴結說:「那就吃了晚飯再走!你到我家裡吃飯,我也很有面子呀。」葉忠寶心想:「老子雖然跟你是哥們,要是窮酸的像叫花子一樣的回來,你會這樣熱情地留我吃飯嗎?說來說去都是因為當上官嘛。」想到這裡,就與公務在身的李小亮商量:「李警長,我這哥們留我們吃飯,你拿主意!」李小亮笑道:「反正是出來了,你的官大,都由你這鎮長安排。」葉忠寶也是有意要炫耀一下自己的身價,就同意了。
回到了二哥的家裡,他資助的一萬多元已蓋了一棟很氣派的樓房。二哥看到葉忠寶衣錦而歸,樂的合不攏嘴,領著他和陳春玉到二樓一個大房裡,指著原來只有三支腿、已修復一新的床說:「寶娃,這床是前些年大哥要坼了做柴火,我沒同意的,現在我已修好了等你回來睡呢!」葉忠寶撫摸著木床,百感焦急,思緒萬千,嘆息道:「玉兒,七八年前,我就是睡這三條腿的床,還有一條腿是用亂磚頭墊的;家裡沒一顆糧食,沒一件像樣的衣服,整天還受著大哥大嫂的打罵,不是二哥可憐我,我可能在這床上餓死了……」陳春玉親切地拉著他的手說:「你是苦盡甘來嘛,所以會更加珍惜呀!」
晚上在王昌林家裡,主要的村幹部全部參加了,都葉鎮長長葉鎮長短地稱呼他,無不把這個在塞溝村土生土長的小混混奉到了天上。葉忠寶身邊是前呼後擁的朋友,如花似玉的老婆是縣紀委書記的千金,無不出盡了風頭。喝酒時他是來之不拒,一群村幹部沒一個不佩服他是「海量」。當然,他們不會知道他是「酒漏」。王昌林老婆燒的很有地方特色的菜餚,很順陳春玉的胃口,中午在馮際中家裡沒有吃好,現在吃的津津有味……
酒喝到中途,葉忠寶要出來小解。剛走出院子裡,摸到黑暗的角落裡正要撒尿,突然聽到黑暗中一個怯怯地聲音喊道:「寶娃……」葉忠寶一驚,這個聲音他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已是遙遠的過去。聽到這個聲音他一愣,因為這個怯怯地聲音正是大哥葉忠軍的喊聲。他放棄了撒尿的動作,遁著聲音看去,黑暗中,他藉著星光恍惚地辯認出兩團黑影,其中一個似乎就是大哥葉忠軍,他沒生好氣地問:「誰?」那兩個黑影向前移動了一下,其中一個說道: 「我……,我是你大哥葉忠軍……」葉忠寶這時看清楚了,那個身子高一些的正是葉忠軍,另一個穿著有花紋的身影是個女人,不用說,是大嫂子張傳香了。葉忠寶酒也醒了一大半,心裏像是打倒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齊擁上心來,但最後集中的只有無窮的恨。他厲聲道:「什麼?大哥?我沒有大哥,我只有一個哥哥,他叫葉忠斌!」一面說著一面向有亮處的院子裡走,只聽葉忠軍近乎哀求的聲音說:「寶娃,大哥知道對不起你……,你就原諒我們一次吧……」「是呵,寶娃,我們知道過去對你不好,我們錯了……」大嫂張傳香的聲音這時說:「你就原諒我們一次吧……」葉忠寶心想:「我現在出人頭地了,你們認識我了是吧?我雖然能原諒,但死了的二嫂能原諒嗎?」於是氣沖牛斗的喝道:「你們有什麼值得我原諒的事?你不配做我的大哥,我和葉忠斌沒有你這個不仁不義的大哥,你們給我快滾遠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喝喊聲驚動了屋子裡的人。
王昌林等人都跑了出來,一看場面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都拉著葉忠寶勸他「大人大量。」葉忠寶氣勢洶洶地道:「他們把我沒當人、怎麼對待我都已成為過去,我也沒必要跟他們計較,但是,正是他們這兩個狗男女逼死了我二嫂,二嫂她……她死的好不值呵……」說到這裡聲音都哽嚥了。轉向葉忠軍說:「就為了一棵樹,是你們逼死了她,她死的好冤啦,我沒找你們算帳,就是大大的便易你們了……」這時,葉忠軍和張傳香突然「卟嗵」一下在他面前跪下了,大哥一把抱著他的雙腿嚎啕大哭,一面說:「寶娃,是大哥的不對,你就把大哥打死了算了吧!只求你救一救你的侄兒葉路,他在礦上做工,把人給砍傷了現在關在看守所裡……」葉忠寶一聽就明白了,原來他們的兒子干了違法亂紀的事,找他幫助給放出來才求他的,一想到這裡,更是氣上加氣,他一腳將葉忠軍踢了開去,冷笑道:「我這次明白了,你們是兒子犯了法,出了問題才想起來找我是吧?你以為我會理你們嗎?」王昌林忙拉著他道:「你也要冷靜一些,我們進屋再說。」於是,將葉忠寶拉進屋去,李小亮也出來了,他就跟葉忠軍詢問情況。
過了一會兒,李小亮問了情況,走進來說:「你那侄兒與一個打工仔發生爭吵,後來就打了起來,你侄兒用鐵鍬將人家的大腿砍傷了,造成大量的流血。現在傷者家裡要求陪嘗一萬元醫藥費,公安局的說要判三年刑……」葉忠寶心裏一下子軟了下來,心想:「是呵,我對他們有意見,但不能對侄兒有意見呀,要救一救侄兒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現在不能鬆口。」想到這裡,嚴厲的說:「一對狗男女,教不出一個好兒子,你們不是很有本事嗎?找我幹什麼?我才不管呢!」他的大嫂張傳香可能是聽到了他的一番話,站在門外嗚嗚咽咽地又哭了起來,陳春玉罵道:「你怎麼這麼絕情?必竟血濃於水嘛!」李小亮也跟著說:「對呵,大哥可以不認,侄兒可不能不認呵。-- 這樣吧,這事你不用操心,我去找公安局預審股的有關人員,把這事給你擺平了。」葉忠軍和張傳香等人聽說,喜出望外地轉向李小亮,對他是一番千恩萬謝。葉忠寶心想:「老子葉忠寶今天在塞溝村真是出盡了風頭,來的朋友也為我爭了光,真是瀟灑的走了一回……」
回去的路上他摟著陳春玉說:「要是我是個打工仔回來他們會理我嗎?這都是當官的好處呀。」陳春玉道:「那是呀,你沒看到,我家的春節來客,有的是我爸爸的長輩嗎?他們每年都來給我爸爸拜年,我爸爸可從來沒上過他們的家,中國人都迷戀當官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