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年多來,海內外媒體總是以「胡(錦濤)溫(家寶)新政」來形容中共新一屆的執政當局。這種說法與實際情況事實上有相當的偏差,最少是不那麼準確。
首先,從性質上而言,「胡溫新政」並沒有那麼「新」。兩年多來的實踐證明,北京新一屆執政當局實際上是在「穿新鞋走老路」,尤其在政治體制改革方面,甚至出現了倒退,即除了收緊意識形態的控制之外,還經常抓捕所謂的異議人士和自由派知識份子,比如劉曉波、余傑和張祖樺等,都曾經被中共秘密警察騷擾和傳喚;其次,「胡溫體制」的說法,也與中共高層權力掌控實際情況不符,更準確的說法,事實上應該是「胡曾(慶紅)溫體制」,才能夠比較準確地反映出中共高層權力分配的實際狀況。
胡要以軍隊作權力後盾
胡當然知道掌控軍隊對鞏固他權力地位的利害關係。
北京政治圈的人士都很清楚,目前的中共政治局九常委排名順序,只是點綴式的「表面文章」。如果按照排名順序,前五名依序為胡錦濤(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吳邦國(人大委員長)、溫家寶(國務院總理)、賈慶林(全國政協主席)和曾慶紅(國家副主席、中央黨校校長)。但事實上在中共「一元化」體制下的黨政軍實際權力,卻是掌握在總書記胡錦濤、主管中央書記處日常運作的國家副主席曾慶紅以及掌握行政系統的總理溫家寶手中。
因此,中共目前的權力結構,實際上是「胡曾溫三駕馬車」。其中胡錦濤繼零二年底接任中共總書記和國家主席,並在零四年九月和今年三月先後接任中共黨和國家軍委主席之後,經過兩年多的經營,已經逐漸穩固了權力基礎。
據北京官方消息人士透露,根據中共「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傳統,胡當然知道掌控軍隊對鞏固他權力地位的利害關係,所以自去年九月從江澤民手中接過中共中央軍委主席的「帥印」之後,即把相當的精力放在軍隊事務方面。根據北京官方媒體公開的消息,胡錦濤這一年多來,經常到解放軍各軍兵種部隊基層視察,以熟悉軍隊,瞭解軍隊,拉近與軍隊的距離。
胡要利用臺灣問題樹威望
在以軍隊的槍桿子作為權力後盾的同時,胡錦濤在中國大陸內內外外,千頭萬緒的眾多難題中,把臺灣問題放在他要處理的優先事項中,他要透過在臺灣問題上的突破,樹立他在大陸軍民中的威望,顯示出他在處理臺灣問題上比江澤民高明。
於是,他首先於今年三月四日借參加全國政協「臺灣代表團」分組討論的場合,公開了他在處理臺灣問題上的主張,提出了「胡四點」,拉開了他主導臺灣問題處理的序幕。胡錦濤表示,「要始終堅持一個中國原則;要大力促進兩岸的經濟文化交流;要深入貫徹寄希望於臺灣人民的方針;要團結兩岸同胞共同推進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認為「兩岸合則兩利、通則雙贏、分則兩害」。他還以感性的語言解釋「一個中國」的內涵,即「中國是兩岸同胞的中國,是我們的共同家園」。
溫家寶據稱常有一種「無力感」。
胡錦濤還向臺灣朝野各黨派發出了呼籲,「希望通過對話和談判解決分歧」,表示「只要臺灣當局明確接受一個中國原則,兩岸對話和談判就可以恢復。我們願意在一個中國原則的基礎上,務實、平等地進行協商,妥善處理臺灣方面關心的問題,使兩岸關係得到改善和發展。我們願與臺灣各黨派和各界人士就發展兩岸關係、推進和平統一跤換意見」。
胡在臺灣問題上表現出的柔軟身段,果然取得了成效。一個多月之後,國民黨主席連戰終於在四月二十六日飛赴大陸,展開了他的「破冰之旅」與「和平之旅」,與胡在北京進行了歷史性的會見。親民黨主席宋楚瑜也於五月五日前往大陸,展開他的「搭橋之旅」。劍拔弩張了逾十年的兩岸關係終於峰迴路轉,柳暗花明,這個政績當然算在胡錦濤身上。他做到了江澤民沒有辦法做到的事,踢出了漂亮的一腳。
胡與曾溫等距離關係稍偏曾
在「胡曾溫三駕馬車」的架構裡,胡錦濤作為中共總書記,主管全局工作,也要與主管中央書記處日常黨務的曾慶紅和主管國務院的總理溫家寶進行互動。據北京消息人士透露,胡錦濤與曾慶紅和溫家寶都保持著「相當不錯」的等距離關係,「不過與主管中共黨務的曾慶紅的關係似乎更加密切一些,配合也比較協調」。
事實上,在中共各級領導集體,下至基層的鄉黨委,上至最高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團結一致只是表面現象,有分歧有矛盾有鬥爭才是常態。
在中共政治局常委裡的「胡曾溫」權力三角,實際上並不是一個等距離三角。相比較之下,總理溫家寶與主管書記處日常事務的曾慶紅之間的這一條邊,就不顯得那麼協調,據稱主要體現在兩人對國務院部委機構的人事任命權分歧,以及對金融和經濟領域人事控制權之爭。因此,「胡曾溫」之間的這個不等距三角,使得胡錦濤在這個權力核心的運作中佔據了上風,獲得了主動。
在北京權力核心,根據中共「黨領導一切」、「黨管幹部」的原則,最有權勢的部門其實並不是溫家寶為總理的國務院,而是中共中央書記處,是負責書記處日常運作的政治局常委曾慶紅。比如中央和國務院高級幹部的任免,事實上都掌握在中共中央組織部,掌握在控制管理中央組織部的中央書記處。
溫向胡要權被擋回
胡與曾溫等距離關係稍偏曾。
正是由於以上原因,總理溫家寶據稱常有一種「無力感」,他也因此經常下到基層,希望從基層民意中獲得支持,作為他在高層權力鬥爭的籌碼。熟悉中共政情的北京消息人士透露,溫家寶總理的人事權,最多只能任命國務院直屬機構的負責人,至於部委負責人,甚至是國有大型企業管理層的任免權,都必須經過曾慶紅負責的中共中央書記處。
消息人士透露,溫家寶曾為此與總書記胡錦濤交換過意見,或稱是「投訴抱怨」,希望收回國務院總理應該擁有的人事任免權,但都被胡錦濤以堅持「黨管幹部」的理由擋了回去。顯然,胡錦濤在這個問題上堅定地站在曾慶紅一邊,因為堅持中共對各級官員的控制和管理,是中共賴以生存和統治的基礎,這是中共的根本利益所在,也與胡錦濤的地位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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