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事件為自去年以來形成的富豪「非正常死亡鏈」再添一環:2003年1月22日,山西海鑫鋼鐵(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李海倉在辦公室裡被槍殺;2003年2月12日,浙江皮草大王周祖豹在家門口被斬殺;2003年8月17日,甘肅地產大王劉恩謙在蘭州被槍殺……
有人認為,富豪非正常死亡案連續發生,彰顯出某些社會成員的仇富心理。仇富心理或許有,但從這幾起案例分析,其發生原因與仇富心理卻很難扯上關係。他們並非死於某次偶然的情緒失控或無端騷亂,就以以上案例來說,似乎全與債務糾紛有關;還有不容忽視的一點是:殺害李海倉、劉恩謙、葛君明的人全是當場自殺或同歸於盡的。這種「自殺式襲擊」的背後,顯然包含著某種隱情。
就葛君明而言,因為區區1萬餘元,竟然釀成如此悲劇,的確讓人費解。
殺人者張春明為什麼要魚死網破?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只會讓自己的家庭雪上加霜嗎?只有認真解讀這些隱情,才可能對富豪非正常死亡現象作出正確分析和應對,減少並最終消除這種悲劇。
筆者認為,張春明的絕望有一定社會背景。這個背景就是一些地方的富豪利益受到了過分保護,而其利益的相對方卻受到了不當輕視。
古人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在當今社會,這種「天之道」也許不符合法治社會的平等精神,富豪雖為「有餘」階層,亦不可輕「損」。然而,如今有些地方卻有了相反傾向:有的富豪因為和權貴結成利益共同體而受到額外保護,有的富豪因為成為地方經濟的頂樑柱而受到特殊禮遇。總之,某些富豪日漸成為利益受到特殊保護的階層,即便在制度內得不到保護,也有能力在制度外尋求到保護。於是,「損不足以補有餘」的事就時有發生。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富豪相當於披上了堅固的盔甲,其既得的「乳酪」再也無法被「動」:無論是正常的,還是非正常的。
但「天道」中還有一個重要概念,就是「和」字。簡言之,就是均衡。世間的力量最終都要取得某種程度的均衡,凡事均相生相剋、相生相長,富豪有多麼堅固的盔甲盾牌,其利益的相對方就會有多麼尖銳的利矛。當法律的、人情的手段都不能發揮作用時,極端手段勢所難免。
所以,在富豪非正常死亡現象背後,其實也是有一個「矛盾論」的。